东方燃看了看这间地下石室,还真是佩服这位柔然二王子。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此折腾了多久了,看这密道和那村庄少说也有一两年时间了。
“安大将军他们最近战况如何?”东方燃回头瞪着缩在角落里的乌恩。
乌恩本来眼睛不小,但现在被安东旭和拓跋香打的鼻青脸肿,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他顶着个猪头怯怯地看了东方燃一眼:“大概……大概半月前陈国大军过了青山城,大势屠杀抢劫。我们也不得不放了毒粉在村庄周围然后逃进了密室。”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非常警惕地盯着拓跋香,生怕那丫头再扑过来揍他。
其实单单一个拓跋香他倒也不怕,但他身边那个出手诡异的少年就不同了。
“那后来呢,是怎么打退的?”
安阳更急于知道后来如何了。
“当然是安大将军亲自上阵了。不过那一战也实在惨了点儿,双方都死伤惨重,据说安大将军也伤的不轻。”
大军主帅冲锋在前,想想那气势就让人振奋。但这样主帅自然也就成了对方拼尽全力要拿下的目标,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安阳一听父亲亲自上阵杀敌,急得腾地一下从东方燃怀里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帮忙啊!”
乌恩见安阳起身要走,赶紧不顾一切地上前拦住:“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安东旭一个闪身来到乌恩面前,将他提起来丢回了角落。
乌恩被摔得眼冒金星,他捂着心口一阵咳嗽,但还是艰难地爬起来:“你们不能去!战场不比武林,数十万将士,你以为就凭你们那点武功就能靠近?还没到近前就被射成了筛子。”
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虽然柔然小国与北魏之战声势没这么浩大,但也是一场战争十几万人。
都说人若上千扯地连天,人若上万无边无沿。那里可是几十万大军,想见一军主帅谈何容易。
几人被他的话镇住,都沉默不语。大家心中明白他说的没错,刚才只是关心则乱。
乌恩偷偷瞪了一眼安东旭:“别看你能拿下武林盟主,你也靠近不了安大将军的军队。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安阳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弟弟。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难以见到,但总会有办法的。她眼睛滴溜溜转着:“你还没说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一心找宝藏哪里会操那份闲心!”乌恩说完有些后悔,生怕再被打一顿,他吓得往角落又缩了缩,蹲在了地上。好在安阳他们只是咬咬牙,没再动手。
毕竟他说的没错,大晋与陈国的交战与他何干。他没义务淌这滩浑水。
“那他们与朝廷之间如何沟通的?粮草物资总要供给吧!”东方燃突然觉得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还粮草?他们在这里打仗这么久了。我来此也近两年,根本没见着来过几次压粮运草的。”
乌恩说着擦了一把嘴角流下来的血迹,今天这买卖真是亏大了。早知道这么容易被他们找到,就不该招惹那位大神了。
安阳见他实在可怜,递了颗药丸给他:“消肿止痛!”
他感激地看了安阳一眼,眼中竟有水光闪动。这家伙激动的要哭了?安阳无语。
乌恩环顾了一圈继续道:“他们也多亏了这大山。还真是一支天养的军队。战事一稍歇就得务农。我看这大晋的江山也没那么稳固,还不如人家陈国国主英明。”
乌恩的话倒是让几人有了同感,要说大晋这位皇帝,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也就算了。还异常小气,没有富国之力却苛捐杂税越来越重,百姓早已叫苦连天。
看来这宝藏还真是有必要好好找一找了。也许后面战事真的需要他们自己出资买粮草了。打得如此惨烈怎么可能有时间种田,但让父亲去抢也不现实啊!
安阳看了一眼东方燃:“那我们该怎么办?”
“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想办法联系你爹,看他怎么说。另一部分跟着这小子进山找宝藏。”
现在这里的主心骨就是东方燃,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默认了。
躲在角落里的乌恩一听大喜,他壮着胆子站了起来:“看来我今日的兵行险招是对了?有了你们的加入,一定胜券在握!”这家伙有些激动。
“别高兴的太早,你就不怕我们自己去找,把你彻底留在这儿。”东方燃瞪了他一眼。
乌恩顶着猪头脸嘿嘿一笑:“不怕!如果你们要杀我,早杀了。我信得过你们!”说着他来到安阳刚才被绑的石柱子旁边,从石柱子下面轻轻按动了一下,一个小小的石槽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从里面取出了安阳的玉坠,双手送到安阳面前:“靖王妃,得罪了!”
他居然能将玉坠还给她,让安阳很意外。这家伙还真会藏东西,谁能想到他会藏到绑人的石柱子下!
本来安阳感动的想对他千恩万谢,一句杀风景的“靖王妃”让安阳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不许叫她靖王妃,叫她东方夫人。”东方燃黑着脸看着乌恩。
乌恩心惊肉跳地看了一眼东方燃,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安阳心中也像堵了块石头:“叫我安阳!”
安阳接过玉坠刚要挂上,东方燃一把夺了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开始清洗起来。
好在玉坠设计精妙不会进水,否则里面的宝贝就要湿掉了。
安阳赶紧把他洗了一半的玉坠抢过来小心擦拭干净,然后挂了回去。
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点儿久,几人商量后赶紧又赶回了那个环形大院。
原来安阳昨晚睡的床下面的那条地道有几个岔路口,几人分头去找的。等他们回来时,安阳东方燃等人也到了。
最后商量决定有闫倾城带着阎王殿几人先随乌恩进山去找宝藏,乌恩万分不情愿,几次要求安阳要随他们一队。
但安阳知道父亲受伤心中急切,承诺见到父亲后尽快赶过去与他们汇合,并决定的彼此联络方式。
东方燃、安阳带着弟弟和拓拔兄妹压着粮草继续奔赴前线。
越靠近战场越让人心急如焚,到处是烧焦的草木,损毁的房屋,实在是惨不忍睹。
安阳真正体会到了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疾苦。现在已经入夏,天气虽然炎热但总比冬天好过。安阳都无法想象断粮断水的寒冷冬季,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黄昏时分他们进入了青山城,阔别了近四年的故土让安阳心潮澎湃。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自己自幼成长的家园。
她甚至不敢回家,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家,她不敢想象会变成了什么样子。
本来热闹繁华的街道已经看不到往日温馨祥和的景致。
刚刚被战争洗礼过的小城一片荒凉,偶有几位幸存者在街头闲逛,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了乌云下。
天色渐晚,安阳等人不得不找地方休息。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你想回家看看吗?”
她虽然不太想故地重游,但想到失忆的弟弟,还是鼓起勇气。
安东旭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安阳,重重点头。
看着弟弟坚定的目光,安阳再次红了眼眶。这一路走来,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甚至有些嫉妒弟弟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人在安阳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往顾府赶去。一路上迎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毕竟这个生灵涂炭的土地上突然冒出来如此壮大的车队,还是有些吸引眼球的。
四年前的安阳还是个梳着双丫髻满街跑的小女孩儿。虽然那时候很多人认识她,但女大十八变。
尽管样貌还是能看出当年的轮廓,但气质穿戴变了,还是没几个人敢认了。
他们一路来到顾府门口,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见到了故人。管家陈伯居然还在,而且刚好就在门口与一个纤瘦的女子聊着什么。
那少女一身黑色劲装,显得更加纤瘦干练,她背对着安阳他们。可能是听到了身后嘈杂的脚步声,顺着陈伯的目光转过了身。
安阳擦了一把止也止不住的泪,刚要上前喊陈伯,不想对上了转身女子的目光。
安阳瞬间顿住了脚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香兰?怎么可能?那个在靖王府突然失踪的女孩儿居然赫然出现在顾府门前。她到底是谁?
香兰看到面前石化的安阳也是一惊,她转身去看陈伯。
陈伯已经蹒跚着朝安阳跑了过来,他抬袖擦着湿润的浑浊眼眸,有些颤抖着来到安阳面前。
“小姐?老奴是太想念你了吗?是眼花了?” 他说着没敢继续上前,而是不断用洗的泛白的袖子擦拭眼睛。
安阳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陈伯的手:“陈爷爷,您没看错,是我! 阳儿回来了!”
老管家紧紧握着安阳温热的小手,老泪纵横。能叫他一声“陈爷爷”的,这辈子怕是只有安阳姐弟二人了。
他不再怀疑,面前这出落得水仙花一般超凡脱俗,不染纤尘的女子,就是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的“小孙女”安阳,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陈伯一生孤苦,夫人去了之后一直未续弦。虽然外公在世时劝过多次,他却总是一笑了之。
膝下无儿无女的老头一门心思扑在顾家,早把安阳姐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时隔四年再次见到安阳,又怎能控制得了情绪,早已泣不成声。
安阳抱着老头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将安东旭唤了过来给陈伯介绍。
陈伯看着面前如玉少年面目清冷,自然有些难以置信。
他松开安阳拉着安东旭的左手仔细打量。
“样貌倒是有些像夫人,可是这孩子真的是旭儿?旭儿自幼顽皮,可他?”陈伯满眼的疑问。
安阳没心思跟他讨论安东旭的变化,瞅准机会赶紧快步来到香兰面前。而此时香兰还在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安阳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阳的变化有点儿大,毕竟她当年见到的安阳要么是整日以泪洗面的小姑娘,要么就是那个呆呆傻傻的胖美人。
而面前的女孩儿举首投足间无不迸射出伶俐轻盈的气势,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竟让人移不开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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