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瑾让于六去查有关这场造反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同时又想起了之前纪明跟自己说的那些事。
他本以为那些事简直太过荒唐了,一开始根本都不信,奈何后来一件一件都发生了,他不得不信。
不过有些可惜,纪明只梦见过部分事情,不是所有的都梦见了,不然他倒是可以避免许多事情发生。
萧昱瑾又想起当年萧彻跟自己说的“血亲”。
那就只有他了。
三哥,萧昱权。
如今的赵王。
萧昱瑾不敢确认,打算亲自去套套萧彻的话。
第二日下午,萧昱瑾微服出了宫,就带着全福还有几个侍卫来到一处院子里。
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住的正是萧彻,周围都是看守他的人。
萧彻正在浇花,斜眼瞥见了萧昱瑾的身影,不禁说道:“皇上怎的有空来这?”
六年了,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真是稀客。
萧昱瑾走向萧彻,语气带着肯定,“你说的那人,是萧昱权吧。”
萧彻浇花的动作一滞,接着放下了喷壶,看向萧昱瑾。
“你查到了什么?”萧彻问道。
萧昱瑾轻笑了声,“所以我猜得没错。”
萧彻皱眉,“你诈我?”
“是。”萧昱瑾大方承认。
“罢了,你知道又有何妨?的确是他。”萧彻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是他告诉的你,是朕杀了你父王母妃?还有萧鸣,也是他的人告诉的你,是朕杀的?”萧昱瑾问。
萧彻点了下头。
“所以他说的你就信了?”萧昱瑾气笑了。
这孩子,怎么说了就信。
“他是我皇叔,还救了我和鸣儿,我不信他信谁?信你吗?”萧彻反问。
要不是三皇叔,他和鸣儿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不过鸣儿,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结局……
“彻儿,难道你自始至终都没怀疑过你这位好三叔吗?当年你父王和母妃被所谓的匪徒围剿的时候,你以为真的是你和鸣儿撞死才逃过一劫的吗?萧昱权怎么就那么巧出现在那儿,还救了你们的?你没有想过吗?”
萧昱瑾说着,一步一步靠近萧彻,萧彻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三皇叔救了我们的……你骗我!”萧彻始终不愿相信萧昱瑾的话。
萧昱瑾也理解,毕竟按照萧彻的角度来说,萧昱权是救了他和鸣儿的人,而他,是害死他父王母妃还有弟弟的人,现在无凭无据说这种话,不信也实属正常。
“那你觉得,这六年里你遭遇的那几场刺杀会是谁指使的?每次可都是朕的人在保护你!你好好想清楚!”萧昱瑾说着,转身离去。
“等等!”萧彻喊了声。
萧昱瑾止步,侧过脸,问,“想清楚了?”
“皇后娘娘她……还好吗?”萧彻问道。
六年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他只能从看守他的人口中得知她当上皇后、被害早产……
其他的一概不知。
萧昱瑾黑了脸,冷声道:“你皇婶好的很,用不着你担心。”
萧昱瑾说完就走了,这次是真的没有一点喊声就会停下的意思。
估计被气到了。
萧昱瑾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蒋家和冯家的罪是定下来了,但还没有行刑,关于幕后指使,还需要审问。
萧昱瑾的到来很突然,让刑部的人还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正在审问犯人呢,手段残忍了些,这突然让皇上瞧见了,怪不好的。
刑部尚书赶紧拾掇了一下自己,迎了上去。
“微臣参见皇上!”王尚书说着就要行跪拜礼了,被萧昱瑾扶了一下。
“不必多礼,其他人也不必行礼了,做各自的事吧!朕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审问他们。”萧昱瑾说道。
“喏!”王尚书应道。
其他人本来也要跟着行礼的,萧昱瑾此话一出,便停了,各做各的事,就是看起来都有些局促。
蒋家人和冯家人关押在大牢最深处。
萧昱瑾在审讯处等着他们把蒋硕押过来。
蒋硕很快就被带来了,然后绑在了架子上。
全福站在萧昱瑾身后,闻着大牢里的味儿,不禁小心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企图把空气中的血腥气给轰走。
萧昱瑾感觉后脑勺有些凉凉的,不禁回头望了眼,然后就发现了全福的小动作。
全福一愣,然后嘿嘿笑了下,赶紧放下了手。
“栩儿呢?栩儿如何了?”蒋硕瞧见萧昱瑾的第一面就是问自己外孙的情况。
“死了。”萧昱瑾淡淡回了句。
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萧昱瑾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况且还是死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所杀。
蒋硕瞬间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呢……栩儿怎么会死了呢……”
蒋硕的眼神如虎狼一般恶狠狠地看着萧昱瑾,质问道:“栩儿是你的儿子,是皇子,你怎么能让他死了呢?!你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死吗?!萧昱瑾,你害死我女儿还不够,你还要害死我的外孙!你好狠毒的心!!”
“朕害死的吗?蒋硕,如果你不撺掇栩儿跟你一起造反,他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永远长眠?!他还是朕的好儿子,待他长大他也还能有块封地做个王爷!是你害死了他!不是朕!”
“还有蒋晴,她难道死得无辜吗?她都做了些什么,还要朕跟你细说吗?朕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萧昱瑾接着又道:“你自始至终就问了栩儿和蒋晴,你可曾想过你还有个外孙女蓉儿?你可有问过她一句?蒋硕,别装得多么疼爱外孙,你疼爱的只是能给你带来权力的一个工具罢了!蓉儿是公主,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所以你从未多问过她一句她过得好不好!”
“尽管……她确实很聪慧,姿善堂的先生也经常夸奖她,就是她的聪慧都用错了地方。”
蒋硕面上似是有种被戳穿的恼怒,“你胡说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萧昱瑾冷笑了一声,“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硬撑?蒋硕,你在朕面前还要装什么?”
“罢了,朕也不想与你多说这些。”
“蒋硕,这么多年,是谁在支撑你们招兵买马?是谁帮你买通的冯千?又是谁,帮你们在宫里安插了人?”
蒋硕深深地看着萧昱瑾的眼神,眼神幽暗,“没有谁,从始至终都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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