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觉得，这山会时不时崩一下吗？”朝颜问道。
微生辞：“除非它有病。”动不动就犯病。
朝颜与微生辞对视一眼，感叹道：“幸好先把封印补好了，不然……”
“嘭嘭嘭！”
朝颜满脸淡定地瞅着撞在封印上的骷髅死尸，伸出食指拉下嘴角，施施然做了个鬼脸：“打不着，气死你，略略略！”
微生辞：“略略略！”
就很无语，真的！
朝颜猛地回头，目光震惊：“阿辞啊，别崩人设啊！”
微生辞扯开嘴角，语气森森：“妻唱夫随，所有发癫行为，均为自愿。”
“啊这……”朝颜嘴角抽搐，“好吧。”
“嘭嘭嘭！”又是一连串的撞击声。
朝颜看着那些机械行为，有些困惑：“死气到底是什么？”
微生辞的目光落到不知疲倦的骷髅身上，望着它们身上的浓郁死气，缓缓说道：
“死气是从归墟中诞生的，因吞噬生灵，致人死亡所以才叫死气，但其实它原来的名字，是叫净气。”
净气乃天地孕育的极阴之气，本是净化灵魂之气。
但不知为何，出现在世间时，竟变成污染灵魂的邪气，故而世人皆称之为死气。
“这是阑夕曾与我说过的，”微生辞目光悠远，似是在回忆与阑夕的过往。
“他说，这世间本就是污浊的，包括天道、包括主神，这三千大世界万千小世界，都有净气的存在，它们是评判尘寰污浊的标尺。”
“若净气现世，为祸世人，便是主神对这个世界的清洗，无人能够抵挡，便是天道也只能听命为之。”
朝颜闻言，冷笑出声：“荒谬。”
“人心本就有善有恶，若善人因恶人而死，那不是乱了套，谁还会做好人？”
上一轮众生全部除去，然后再生出新一轮五界众生，连个诺亚方舟都不肯施舍。
如此来个几轮，若其中没有侥幸活下来的人便万事大吉。
但倘若有一个，或者几个，都会是后世之祸。
从微生辞的话中，朝颜已然推测出现在的世界，或许经历过数次清洗。
依照当下局势，很明显其清洗效果是越来越糟糕。
神族乃主神后裔，神族之首阑夕更是听命主神，并受天道制约，上达天听，下令诸神。
故而，神族自诞生之日，就身负其他种族没有的使命与责任。
他们与其他四界鼎立共存，互通有无，不高人一等，却始终是五界之首。
微生辞接着道出阑夕曾与他把酒言欢时说的话：“我们所谓的天地初开，便是主神清洗之后的，新的开始。”
“真正的天地初开，是没有五界的，只有一个界域。五族在世上和平共处，那才是真正的桃源。”
神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人们信奉神明，神明便设神官分管不同地域。
当时的冥族、魔族、妖族以及人族都受神族管辖，明里暗处皆一派祥和。
后来，私欲恶念如雨后春笋，肆意增长。
四族一边簇拥神族，一边祈求神族为其达成所愿，这并非真正的信仰，而是一种满足私欲的道德绑架。
“我信奉你，你却不愿施舍我一点恩赐！”
“信你有什么用！”
于是，当出现第一个弑神之人，弑神便成了他们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必须斩断的枷锁。
神族本就稀少，虽实力雄厚，但终是抵不过四族的日渐蚕食。
最终，天道降下神罚，漫天九幽紫雷劈了整整千年，才劈散大半恶念。
但暗处还蛰伏着不少，那些恶念劈了又生，生了又劈，反反复复无数次，直劈得天道修为大损。
其实仔细想想，天道也不容易，劈了一千年，好不容易休息一会，结果不过百年，元气还未养好，又要开始劈一千年，这谁受得住？
天道实在力不从心，只得上禀主神，求主神净化灵魂。
岂料，主神一顿操作猛如虎，降下净气之后，见恶念比重过半，竟直接来个大清洗，咔咔一顿乱杀。
天道都看傻了，低头一看，哪还有什么生灵？
主神杀完，满意的重启世界，于是便是第二次天地初开。
天道本意是想让主神用净气净化灵魂，但哪曾想净气竟是主神的大杀器。
杀完之后，人家重新播了种，拍屁股走人了，留祂一个收拾烂摊子，还得重新与规则培育种子。
更悲催的是，那净气杀完人后，主神没有销毁，而是直接造了座山，将净气尽数丢进去，起名归墟。
待世间恶念比重再次过半，归墟便会现世，重新清洗。
归墟里是什么，是净气，所以归墟现世就是净气现世。
世人不知净气的真正用途，只知净气一出，尸骸遍野，便称它为死气。
朝颜听完，没什么感想，却一下抓住了天地初开真相之后的端倪。
“听你的意思，阑夕是天生地养的神没错了，但他很可能是第一次天地初开时的神族。”
微生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很可能经历了无数次清洗。”
“或许，他是在清洗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神族。”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要重新评估一下阑夕的真正实力了。
能在主神和天道眼皮子底下，一直活到现在，以他现在的实力，或许能与天道比肩了。
毕竟天道一直在被迫消耗，而阑夕却在次次清洗中稳步提升。
此消彼长，阑夕未必干不过天道。
这短短不过半个时辰，朝颜对阑夕的印象，已经从五界最强上升到打不死的小强。
但她还有一事不解，遂问道：“扶疏与空青也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不知这个天地初开，是哪一次？”
微生辞神情莫测难辨，他思忖片刻，道：“不知，但按我们目前的记忆，阑夕与扶疏、空青、闻人雪华四人曾是至交好友，或许，也是幸存者。”
但无从考究，一切都只是推测。
朝颜晃了晃脑袋，眼角余光瞥到不知何时凑过来的两个剑灵，目光如炬地直直看向系统：
“统子！你过来一下，我有悄悄话与你说。”
系统茫然地蹭到朝颜面前，被拉着走到一边，察觉到朝颜的认真，直接开启脑内沟通：【宿主，什么事非要单独说？】
朝颜看了眼微生辞，回头道：【我想知道，好感值到哪儿了？】
系统的神情莫名紧张：【宿主，好感值好像有些乱套了……】
这也是她一直没有主动提示好感值的原因。
朝颜蹙眉：【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怎么个事，睡一觉还能把我好感值睡乱套？！】
系统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思绪，组织语言一五一十道：【本来我刚醒的时候，好感值已经上升到88了，但前面突然出现好多0，最前面是1。】
【当前好感值为……0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