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不欲向两人解释阑夕卧房中的画像,两手一摊,转移话题:
“与其好奇这个,不如告知一下闻人雪华的行踪。”
闻人箫声神情微怔,缓缓道:“去了。”
乔织梦接着道:“三亿年前便没了,神魂不知转世到哪里去了。”
就连如今是什么种族都不得而知。
“那你们可知祁连灏的行踪?”
乔织梦恍惚了一下,神情有些空白,好半天才想起来,师尊问的是人族始皇。
她歪了下头,道:“也去了,好像也是三亿年前没的。”
朝颜意味深长笑了下:“这不是巧了么?”
三亿年前,人族和魔族的关系比之神族与魔族还要差,与其说他们携手赴死,不如相信拉对方陪葬。
令人费解的是,三亿年前人魔两族不曾爆发过需要两位至尊坐镇的战争。
明面上也就不具备他们一起死的条件。
如此说来,只可能私下暗斗,以两人的性子,总不会混混一样打架斗殴打死的吧,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若以上推测都是错的,那就是出了什么变故。
虽说闻人雪华与祁连灏在他们未决裂时经常以斗嘴为乐,但那都是开玩笑,两人的兄弟之情深厚着呢。
只是他们逐渐分道扬镳,这才渐行渐远,最后反目成仇。
这之间一定有不知名的原因,而唯一知情的,只有阑夕。
此事还需亲自前往人族去查,眼下闻人箫声和北堂仪对自家先祖的事都知之甚少。
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回头去问凤忆,或者让微生辞回冥界查一查。
朝颜将这事压下,想到自从到这里,还从未见过殷汀和燕白两个少年,便向乔织梦询问他们的下落。
乔织梦道:“他们出净水后,就被临火城城主带走了。”
挽霜城主出现的时候,是撕裂空间来的,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两人神情焦急,只说了句圣女出事了便拉着殷汀踏进了裂缝。
燕白不放心殷汀,加之百分之两百的好奇心,便跟着殷汀走了。
乔织梦语气无奈:“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朝颜挠挠头,看向微生辞:“小白不是妖族,也能进妖界?”
妖族隐居在西疆涿光山,非妖族不得进入。
“是燕白趁挽霜城主不注意,偷溜进去的,差点被城主打出去,幸而有阿汀护着,才没被扔出空间裂缝。”
燕白这野孩子,好奇心害死狍,万一被挽霜半路扔进虚空,可如何是好?
挽霜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对妖族的看重远胜自己的亲孙。
试问有谁家祖奶奶会狠心把孙子镇压在湖底几千年,就算有保护的意思,那未免也太铤而走险了。
要知道,殷汀镇压的,可是阑夕用来追杀妖族的群居凶兽,亦是他们的宿敌——砂龙蛛!
万一砂龙蛛破除封印钻了出来,第一个被吞吃的就是殷汀。
不过,既然有阿汀护着,妖族那些人不会明目张胆为难燕白。
还得去一次妖族,确认阿花和殷汀的状况为主,顺便看看那个让殷汀方寸大乱的圣女银瑶。
乔织梦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学着殷汀走时的神情,掐着嗓子道:“什么!瑶瑶怎么会出事,她到底怎么了?”
声情并茂地学完,乔织梦嘿嘿笑道:“师尊,你说咱们阿汀,会不会和那位圣女,有什么猫腻啊?”
朝颜兴味一笑,煞有其事地点头:“说不定哦~”
“织梦,把你小叔叔放出来看看。”闻人箫声等了半天,都不见乔织梦有拿出拘魂瓶的意向,实在是等得心焦,便打断两人的悄悄话。
乔织梦收起姨母笑,猛地拍了下脑门,抬手拿出拘魂瓶,将闻人飞雾和岑连之放出来。
望着殿中半透明的两道神魂,朝颜暗自心惊,恰逢殿外响起敲门声。
闻人箫声还未与自家弟弟说上一句话,便大掌一挥,打开殿门。
走进来的是司空彬彬,朝颜卜一见到他,陡然想起从夫商手指上扒下来的空间戒指。
里面正好有降咒果。
狗登西怂恿人去万魔之窟找降咒果,结果他自己的戒指里就存放了两枚。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先前装成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就是为了掩饰穷凶极恶的内心吧。
朝颜把果子拿出一枚,隔空扔给司空彬彬:“收下吧,夫商那儿搜刮来的,捣碎成汁即可。”
司空彬彬当即感动地行了个大礼,哽咽道谢。
“夫商!”闻人飞雾一听到夫商的名字,瞬间怒发冲冠。
“他居然一开始就给我下了咒!”
朝颜拿出糖葫芦咬着,有瓜不吃,枉为八婆!
乔织梦捅捅朝颜,笑眯眯:“师尊,我也想吃糖葫芦,分我一根呗。”
朝颜顿了顿,拿出一根卖相与自己手中相差甚远的糖葫芦,有些羞窘:
“这是为师自己做的,手里这根是阿辞专门给我做的。”
阿辞专门做给她的,不能给任何人分享,偏偏她啃糖葫芦的时候,总有人要,索性学着做。
怎奈,她对做吃食这项技能的天赋为负,拿给乔织梦这根,是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没糊的。
第一锅熬出来的糖浆焦黑一片,惨不忍睹,熬过几次之后,她已经尽量将能勉强入口的挑出来了。
只是,乔织梦望着手上这根屎黄色的糖葫芦,嘴角僵硬。
完全看不到红艳艳的山楂,这怎么下口,像是举了一串焦黄的粑粑蛋儿,顶端的糖浆还像极了粑粑尖。
朝颜边听闻人飞雾怒气腾腾的骂骂咧咧,边悄悄道:“要不还是别吃了。”
她指了指看闻人飞雾骂人逐渐入神的楚君涯:“给他尝尝,没闹肚子再吃。”
乔织梦一言难尽:“可以都不吃吗?”
朝颜淡定摇头:“不可以!”
那——
乔织梦闭着眼咬了口糖葫芦,满嘴的苦味儿,咬到山楂时又是浓烈的酸,酸得她五官乱窜挤在一起。
囫囵个咽下去后,果断将糖葫芦塞进楚君涯手中。
于是第二个糖葫芦受害者出现了,俊俏的一张脸皱成小老头,酸得牙根子都失去了知觉,根本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哈喇子不知不觉流出来,有损形象。
殿上连着两人戴上痛苦面具,鬼哭狼嚎的闻人飞雾不知所措地顿住,懵懂道:“我说的太生动了?”
不至于吧……
感同身受是这个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