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将古橡送回自己的洞府,在她的洞府,护住一对夫妻还是轻而易举的。
做什么要受这变态精神病的掣肘?
出尔反尔就出尔反尔了,跟无耻之人讲信用怕不是会被坑到神魂破散!
然而,她想到烁阳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却没想到烁阳竟会动真格。
望着陡然升起来的结界,扶疏脸色一沉,烁阳这是真的撕破脸了。
莫不是有什么倚仗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她还以为烁阳至少会忍到遗人角斗之后呢。
失策了……
哎!天有不测风云啊,像她这样懒散随性的人,属实不多喽~
扶疏瞧了两眼结界,再三确定,这结界她破开有些麻烦,不如,就在这里待两天?
九圩宫大得很,没事儿听听墙角也不错。
若是能探知到烁阳的筹谋,那便再好不过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善变。
“行,你就是欺负我脾气好。”扶疏无可无不可道,“给我找间没被你们滚过床单的闲殿。”
她这副自在随性的样子,半点不像被限制自由的人,施施然的态度就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烁阳意外地挑了下眉,无论她在想什么,能留到遗人角斗并出席,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没问题,”他抬手指向东边,“那边有处冬华宫,刚建成不久,还没来得及去住。”
扶疏背着手往外走,快要走出九圩宫时,回头看向雀翎:“我要她服侍,把她洗干净送到冬华宫。”
烁阳眼神怪异地看向雀翎,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崩裂:“你男女通吃?”
扶疏:“!”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扶疏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脑子里就真的只有做做做了?”
“确定不改个名号?”
“嗯?”烁阳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怎么就说到名号上了?
但在听完扶疏接下来的话后,他的脸彻底黑透。
“不如就叫做做真君?”
烁阳:“……”
扶疏的这张嘴属实毒得厉害,在斗嘴这方面,他甘拜下风!
扶疏嬉笑着远去,空中回荡着她爽朗的笑声,烁阳眯着眼睛沉思片刻,对雀翎道:“你去洗干净。”
说完这句话,他脸色又是一黑,现在才反应过来扶疏嫌弃他脏。
该死的扶疏!
这边烁阳气得牙根痒痒,扶疏那边却懒洋洋地坐在房顶,沐浴阳光的感觉令人上瘾,她本就是草木类的,生来就喜欢阳光。
只不过给予这世间光明的太阳真君却与他的本性背道而驰。
“废物!你怎么不说话!”
正晒着太阳,突然听到一道气焰嚣张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她将掌心空青石拢入袖中,饶有趣味地看着下方的小豆丁、小少年们。
五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少女将一个三岁小童堵在树旁。
“我们这些人,只有你阿娘是真神,但偏偏你却什么都不会,既没有觉醒父君的太阳之力,又没有觉醒你阿娘的太阴之力!”
“就是!废物一个,没资格待在琼京!”
“对!没资格,真搞不懂父君为什么不把你赶出琼京!”
“留着一个废物做什么,父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才没有!”他们这些王子公主不知哪句话戳到了小童的痛处,小童遽然抬起头,眼眸深幽,其中寒气逼人,一时间竟震住了所有人。
扶疏挑眉笑着,不动声色地观察小童的反应。
空气凝滞片刻, 再次打破沉寂的是王子公主们更加狠毒的谩骂。
这个小豆丁受了排挤,而且,据这些人所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
“也是!外界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那我们弄死你,谁都不会知道!”
“父君更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废物,说不定,父君就等着你自己死掉!”
“……”
犀利的声音听在耳中,扶疏不适地蹙眉,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
即便烁阳是自己的死对头,即便这孩子是烁阳的孩子,即便是死,也不该这样屈辱地死去。
“把他给我。”
拳打脚踢的五个半大少年骤然听到清冷的声音,不由循声望去,在金光熠熠的房檐上看到一蓝衣女子支着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这人生的绝美,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扶疏见底下的呆瓜仰着脖子瞅着她,半天不敢动弹,不由嗤笑一声:“方才欺负人的狠劲儿怎么不见了?”
“他是烁阳的亲儿子,就算是死,也要烁阳亲口允许,不然就是僭越,藐视他的尊严,烁阳有多在乎自己的脸面,你们会不知?”
除非是一堆小傻子。
五个呆瓜齐齐变了脸,见眼前的女人不仅敢直呼父君姓名,姿态还端的如此高傲,便知这位不是好得罪的主。
其实力定与父君相差不大,而能与父君相提并论,且颇为忌惮的,只有一人!
“阁下是净水真人?”
为首的孩子头谨慎问道。
“我是,这几天我住这里,你们莫要再来。”
这些孩子本性恶劣,她体内的净水之力蠢蠢欲动。
原谅她做不到对这些孩子做什么,但若非要找存在感凑上来,那就别怪她净化了这些邪念。
五个少年见扶疏不容置喙的神情,狠狠瞪了眼小兽一样弓着身子的小童,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冬华宫的范围。
欺软怕硬。
孬种!
扶疏心中暗骂了一声,不愧是烁阳的孩子,这审时度势的能耐当真比下面这个倒霉催的小童强多了。
“你还不走?”扶疏见他迟迟不动,“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童依旧不吱声,额头却细汗如雨,咬着牙根的样子像小大人一样。
“逞强。”
扶疏看了眼他扭曲的右腿。
右腿不知被谁踹断了,骨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狰狞着。
皮下淤血堆积,已经鼓起了不小的包,但他硬生生咬牙挺着,就算被打成这样,也没吭一声。
这个样子,怕不是不想走,而是有心无力,腿都抬不起来,又被她催着,金色的瞳孔中已然氤氲出薄雾。
天老奶!
别哭别哭!
小祖宗,男子汉大丈夫,挨打的时候没哭,怎么被她催了一句,就开始掉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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