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末的医馆里,因风纯在,两个大男人不会做饭,风纯从酒楼里叫来一桌席面。
秦珍回来的时候,四个人围着桌子吃得很欢畅,二郎同五郎手里抓着鸡腿,嘴角沾满了油渍,两个大人还好,用饭也没忘了形象。
她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眼睛好似要吃人,风纯一脸关心,“怎的啦,脸这么黑,还在为上午我们没出面的事生气,来,吃只鸡腿消消火。”
秦珍板着脸,一屁股坐下,拿过风纯手里的鸡腿,泄愤的似咬了一口,“两码事,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变态,居然要我给他去做贴身丫头,想想就觉得膈应。”
“我cao,哪个混蛋,告诉我,本王帮你宰了他。”
风纯拍桌而已,饭也不吃了,“说,是谁,让本王的朋友做贴身丫头,想死啊。”
卫末也停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试嘴巴,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在哪里碰见的?我们去查查。”
秦珍抿唇,一脸郁闷,“春风街那。”
“咳咳~,你跑那里去做啥?”风纯错愕的开口,脸色微红,幸好是晚上,旁人也瞧不见,不至于出窘。
春风街,顾名思义,就是春风~度的意思,那里是花楼,这丫头也不晓得避开些。
“走那边回来近,谁晓得会遇上我小叔,他和几个公子哥从软香楼出来,其中有叫洛少的,莫名其妙说我可人,要收我做丫头。”
秦珍反手指着自已鼻子,完全不介意揭自已的短,“我可人,哪里可人,黑不溜丢的,长得跟豆苗一般,也亏得他开口,现如今的公子哥们都这么变态的。”
风纯扫了她一身,心里颇为认同,不过,嘴里仍违心的说,“也,也不是那么差,豆苗水嫩水嫩的,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秦珍有自知之明,白眼一翻,“不用安慰我,不需要,我现下丑,不代表将来也丑,看看哥哥跟五郎,我绝对丑不了。”
哥哥同小弟,虽说黑黑瘦瘦,但五官生得极好,浓眉大眼,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十分高挺,嘴唇薄厚适中,以后长开了,绝对是美男子。
她听村里人说,阮氏很美,如天仙下凡,而她又肖其母,能差到哪里去。
“妹妹不丑,小时候可好看了,小小的雪白一团,眼睛黑黝黝的又大又圆,村里的丫头们都没有妹妹好看,以后变白就好了,再长点肉就能美回来。”
二郎插话,颇为怀念地看着妹妹黑黄又瘦瘦的小脸蛋。
妹妹六岁以前都白,后来不知怎的,特别是喜欢在太阳下跑,嘴里老是念叨什么美貌是原罪,他听得不太懂。
五郎左右瞅瞅,语出惊人,“姐姐好看,哥哥们不好看。”
“噗~”风纯一下子笑出来,敲了下五郎的头,“就你嘴甜,来,再赏你一只大鸡腿。”
秦珍忙拦住他,“别,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小心积食。”
五郎眼巴巴的瞅着鸡腿,风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最后夹到秦珍碗里,“给你,跑了一天,也累了。”
五郎这才收回想吃的目光。
“还有呢。”卫末突然问。
秦珍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卫末问她那变态公子的事,便说,“听我小叔唤他洛少,小叔对他很是讨好,想来,那络公子应该有些背景。”
“那小叔会不会把你卖给他。”二郎脸色不好的问。
秦珍一呆,脸色微白,她重重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我怎么没想到,小叔对那络公子一脸谄媚,络公子若讨要我,难保小叔不会将我卖与他做丫头,一个二个的都想把我卖去做丫头,完了,难道说,我注定是丫头命。”
“胡说什么。”风纯拍打了下秦珍的后脑,没好气道,“有本郡王在,谁也不能让你做丫头,那个洛少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你。”
说完他话锋一转,睨着秦珍,“话说,他的品味真够奇特的,我也没瞅出你有哪过人之处啊。”
呸——
她是黑是瘦,但,瞎说什么大实话,大家都知道的事,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秦珍双手抚住额头和脸,堪堪露出一双眼睛,“谁说没有的,我眼睛就很美。”
“这个我赞同,拿纸笔来。”卫末说。
风纯不解,“什么,你想干什么?”
卫末站起来解释,“我们得抢在他前面出手,丫头父母不在身边,她一个女儿家,生死自然掌握在叔伯手中,他们想卖她为奴,也算名正言顺,若想帮珍儿,必须先将她卖下来,毕竟一个人,秦家再有理也不能卖两个主家。”
“何须这和麻烦,随便亮明咱们的身份,我看谁敢卖。”风纯嚣张的说。
“不要,我不喜欢这个法子。”
卫末没出声,秦珍断然拒绝,卫末和风纯又不能庇佑她一辈子,靠人不如靠己。
况且若秦家人知晓她竟识得清阳郡王,以秦家人的嘴脸,必定会死破赖脸的緾上来,想想他们对自己兄妹三人做的事,便不想他们占自己的一丝毫的好处。
“不喜欢啊,为什么,再说,我们从谁手里卖你?”
卫末淡定自若,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这个简单,五郎病得甚重,他们自卖自身,郡王觉得如何?”
“这方法行。”
“我不卖妹妹。”
秦珍与二郎同时出声,二郎头一次瞪了妹妹一眼,挺直了胸膛,义正言辞,“我不卖妹妹,你们休想。”
秦珍笑笑,兄长这么在意自己,她很高兴,“哥哥,别急,权宜之计而已,我的身契放在卫大夫或风纯身上也好,省得被秦家人卖来卖去。”
不,放在谁手上,她也不放心,遂她回头看着卫末与风纯,讨好的与他们商量,“即是权宜之计,这身契能不能我自己收着,我真的不想做丫头嘛。”
风纯故作沉吟,“嘶,这个啊,我得想想,若你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
“我给你烤鱼,十条。”
“……”
“二十条?”
“……”
秦珍牙一咬,“三十条,不能再多了。”
风纯打了个响指,“成交。”
心里却在偷笑,他原是想让小丫头烤两回的,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十条,有口福啰。
秦珍又看了卫末一眼,笑说,“卫大夫以后的午饭我包了。”
反正她打算以后就借住在此地,一个人的饭是做,四个人的饭也是做,算来算去,她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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