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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特瞧着房门紧闭的把手上挂着的那块门牌,以他对达特习性的了解,在猜想着里面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嘴角那一抹不自觉地笑意浮现。然而,站在他身旁的魁梧男子却始终板着个脸,一声不吭。
在他冷厉目光的凝视下,魁梧男子极不情愿的敲响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砰!砰!砰!”
几下重重的敲门声过后,过了好一会儿,工具间里面才传来一阵暴躁的吼声:“该死的,是谁?”
“老板,有人……有人找你。”魁梧男子怯生生的答道,生怕惹怒到里面的人。
“快滚!你这个猪头,我说过不要打扰我!没听明白吗?”得到的回应,依然是对方粗暴的吼叫。
魁梧男子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再次开口:“他说是……”
“闭嘴,是谁也不行。”房间里面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且更加暴躁,“我要用你下面的东西把你吊在门口三天。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魁梧男子听到后,立马吓得面色惨白,并将怨恨的目光瞥向一旁。而站在一旁的布兰特才不管对方的这套,一脚便踢开了面前的门。
房门里面可不是什么狭窄肮脏的工具间,而是一个宽敞的房间。而且装饰得尤为奢侈,但缺乏因有的高雅,全然是个暴发户在炫耀。
摆在靠近房间最里面墙壁的一张实木大桌子上,坐着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妖艳女人,雪白的后背朝着门,不断发出甜腻诱人的声音。
这个放浪不拘的妖艳女人发现有人进来后,也只是扭动着纤细雪白的身躯,微微的回头撇了一眼。
这时,达特·维克多那张恼怒不已的肥胖大脸,才从妖艳女人的后面露了出来。
这是张又圆又大的胖脸,脖子又粗又短。但布兰特看得出对方的这张脸上原来有的笑容,已经一扫而空。
这个肥胖的男子瞧见布兰特的身影后,直接用力的把桌上的妖艳女人推到一边,差点把她给扔到了桌子底下去。
“没想到你这种人,竟然会待在工作间里”布兰特调侃道,同时大步踏前,走进这间装饰的十分华丽的房间里面。
达特没有会理布兰特玩笑似的话,而是冲着缩在布兰特后面的手下喊道:“这是怎么搞的!猪头?”
“别发火,达特。是我叫他带我来的。”布兰特代替他身后惊慌失措的魁梧男子回答。
达特·维克多这才抬了抬有些松垮的眼皮,轻蔑的瞟了眼站在面前的熟悉面孔,嘴角勾着阴沉的弧度。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才咧开肥厚的大嘴,装模作样的高喊起来:“布兰特!好久不见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问候一个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但是他却没有立即上前,如久别重逢的老友般拥抱布兰特。
而是打开桌上的雪茄盒,从里面摸出一支。三两下剥掉包装,直接用牙把雪茄的尾部咬了下来,并把嘴里的烟皮吐到布兰特的脚前。
布兰特的神色依旧平静,若无其事的略过对方这个轻蔑的举动。接着他面前的胖子向雪茄咬开的部分淬了口唾沫,再把它叼到嘴上。
这时,站在边上的妖艳女人立即从桌上拿起金闪闪的打火机,为胖子叼在嘴上的雪茄点上火。
满面油光的达特猛嘬上几口雪茄,吐出几缕烟雾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让我猜猜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布兰特随即指了指自己周围的两个人。“你最好让他们都出去,”他刻意强调,“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达特饶有兴致的重复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需要单独谈谈的吗?”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布兰特语气也带着玩笑的意味,“你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我不介意给你提个醒。”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麻烦。”达特弹掉了烟头上仅有的一抹烟灰,也不顾忌它们会弄脏干净的桌子和地板。
他又抽了几口雪茄后,瞧见对方没有出声回应,他又抬眼看了看布兰特坚定的目光,方才慵懒的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房间。
但那个妖艳的女人却不肯离去,而是伸手抚摸起达特下巴的肥肉来。达特随即从桌下的抽屉里掏出一小袋装着硬币的钱袋扔给她。
眉开眼笑的女人伸手敏捷的接住扔向她的钱袋,然后轻轻的捏了捏,脸上露出的表情显得并不满意,但还是安静地转身离开房间。
“站住。”衣着暴露的女人刚走了几步,达特就叫住了她。
达特伸出如肥香肠般粗厚的手指,对那个女人勾了勾,又敲了敲桌子说:“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不要去碰。尤其是它属于贵族。”
女人望了眼达特露出凶色的胖脸,不情愿的把打火机扔到对方的面前,然后走到门口。她推开挡住门的家伙,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达特一手抽着雪茄,一手把玩金属打火机,刺鼻的煤油味和浓浓的烟草味,瞬间在屋内弥漫开来,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布兰特脸上。
打火机正面覆盖着齿轮,表面镶嵌着一层金子,空心的铜制密封圈内装着煤油和一根铜管,上面焊接防滑片,连接着火石仓和弹簧。
金色的翻盖上镶着一颗蓝宝石。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工艺复杂,且价格昂贵的打火机。如果拿到黑市上去卖的话,至少值5枚金克朗。
衣着暴露的妖艳女人离开后,布兰特又瞟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魁梧男子,瞧见对方不为所动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坐着的达特。
达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他放下打火机,随即招招手把手下叫到跟前:“确保那个女人把钱在我这里都花光,知道了吗!”
“是是是,我知道。”弯着腰身,附耳倾听的魁梧男子不停的点着头。
“知道了,还不快滚!”达特怒斥手下。
颜面尽失的魁梧男子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撇了布兰特一眼,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把他所有的怒气都宣泄在那扇不会反抗的房门上。
当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达特又抓起雪茄使劲嘬了几口,即将熄灭的烟丝重新燃起,吐出来的烟,一下子把整个房间弄的烟雾腾腾。
“现在满意了吧,找我有什么事。”他说话的时候,那脖子上的肉一层盖一层,就像叠叠的浪潮,在不停的翻滚。
“你自己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布兰特的表情凝重而严肃。
“哈哈哈,”达特靠着椅背,翘着右腿,吐着烟圈,显得不动声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还真的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既然对方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布兰特也不再跟对方继续兜圈子,而是直入主题地说:“我的钱,我来要我的钱。”
达特立刻挑起眉毛,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抽了一半的雪茄直接摁在桌面上掐灭,随即空气里漂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你的钱?“他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细缝,油腻腻、厚厚的双唇蠕动着,从喉咙里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我记得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
“老兄,你给我的那些东西不是钱。”布兰特努力的压制着情绪,声音尽可能变得平缓,“而且我也不需要,这可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
“我怎么不记得和你说过什么,”达特接上话茬,“再说那有什么不同吗?你要知道那东西可比我抽的雪茄还要贵。”
他又从盒子里拿起一支雪茄,在点燃之前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就像闻女人的内裤一样猥琐。露出满足的神色后,他才将雪茄点上。
他将雪茄叼在了口中,把身子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仰头徐徐吐出一口烟圈,随即望着袅袅升起的烟圈,双眼微闭一副享受的模样。
“我们说好的,我和我的同伴们替你偷货,你付给我们现金。”布兰特提醒对面坐在椅子上仰头靠背的胖子,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若。
“是这样吗?”达特用怪异的低沉腔调说,“要知道现在那玩意行情不错,你可以把它们卖掉。”
“我只要现金。”布兰特依然坚持。
达特那张肥硕的胖脸立刻横眉立竖,不耐烦地接口:“那玩意就是金币,足够变现成我之前答应你的那笔酬金。”
他睁开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盯着对面固执己见的布兰特,并用手里的雪茄指了指他的脑袋:“好好动动你的小脑袋瓜。”
“你知道我从来不碰这东西。”布兰特向对方强调自己的底线。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降低自己的底线,无论是对于身边信赖的同伴,还是那些高傲的贵族都不行。
他很清楚一旦他降低了原本他视为原则性的底线,他就会发现能够放弃自己坚守的底线,那么以后就会放弃更多原则。
这就如同慢性毒药,有些东西在他第二、第三次降低自己底线的时候,就会彻底的发生改变。
对于布兰特而言,可怕的不是失去了自己坚守的底线,而是害怕背叛了自己定下的规则,背叛了同伴的信赖。
“瞪大眼睛看看这周围,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达特回应道,“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想干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明白吗!”
说出这些带着明显的威胁话语时,达特的脸颊流露出了一种傲慢而又淡定的情绪,眉毛轻挑的轻蔑,以主人的姿态,宣誓着主权。
有些拥有权势和金钱的人,从骨子里就瞧不起那些给他服务的人。尤其是某些拥有超凡力量的贵族,骨子里本就充满了傲慢的天性。
“其实我这人真的很好说话的,”布兰特无可奈何的说,“可你为什么非要触及我的底线,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
“我的人不会帮你卖那玩意儿。”他眼神坚毅的提高声贝,再次声明,“我要现金,这是我们开始的时候就说好的!”
他看上去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狮子。如果对方试图一步步地试探他的底线,他不介意把底线摆的更向前一些。
“布兰特,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达特那副傲慢的大嘴里露出了阴沉,“就这些,明白了吗!”
“不要以为我一再的忍让,你就可以触碰我的底线了。”布兰特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即便是懦弱的兔子,受伤久了它也会咬人。”
“别说是一只懦弱的兔子,就是一头凶残的狮子若是敢来咬我,我都可以亲手宰了它。”达特也狠狠的皱眉,望着对面的布兰特。
这个胖子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颈子涨大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
达特语气中的威胁恐吓,并没有吓唬到站在他对面的布兰特。任何人的言语都吓唬不了他,即使那些威胁的话是出自贵族的口中。
布兰特眼中的怒火却渐渐褪去,他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还想说什么?”达特肥硕的脸颊上带着不耐烦的怒意,“说完就快滚吧,难道还要我叫人请你出去?”
“好吧,既然你非要把我当成个傻子的话,那我就只好撕破脸皮。”布兰特最后强调道,“我在问你一遍,这钱,你给是不给?”
“看来你还真是个傻子。”达特轻蔑讥讽的怒斥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既然你这么快就给忘了,那我就在告诉你一遍。”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就这些,明白了吗!”达特那副傲慢的大嘴里,再次露出了阴沉,但他的嘴角却带着嘲讽的笑容。
布兰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个五颜六色的瓶子,冲对面的胖子晃了晃。“你还认得它吗?”他只说了一句。
背靠长椅躺着的达特根本没打算搭理他,只是继续抽着手中的雪茄,慵懒的喷吐着浓厚的烟圈,一圈又一圈。
“这里是你给我的那些销魂剂,我全都放在一起了。”布兰特自顾自地说,“当然这可能需要点小技巧,而且挺麻烦的。”
他把那个五颜六色的瓶子往空中抛了一下,然后接住。
“我在想如果我的手一滑,”他威胁道,“或者是稍微一不小心把它掉在上。你猜会发生什么?”
达特·维克多夹着雪茄回敬道:“别吓唬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的话里透着烦躁,带有鼻音,散发出傲慢和轻蔑的臭气。
“也许应该试试?”布兰特把手中的瓶子举到了头顶。
“别威胁我,”达特看着布兰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因为威胁对我来说,从不管用。”而此时对方也注视着他。
“我从不威胁人。”布兰特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因为,说到,我必会做到。”
“如果这么干,你也会死,那时候你得到的就只剩撒骨灰的钱了。”就算被威胁了,狡猾奸诈的达特也会采取相应的反威胁措施。
“也许这样最好,”布兰特的语气变得戏谑,姿态越发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直接:“不过你、我的命可大不一样,你说呢?”
他把那个瓶子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我现在开始数到三,你就这点时间考虑。”他郑重其事的说,语气里带着一股强势的气息。
“一!”他缓缓开口。
“算了吧,你不会那么做的。”达特很紧张,着急,但是不想让布兰特看出来,装作很镇定,放松的样子。
“二!”
“你不敢的,别在跟我耍心眼。”达特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语调听上去仍然显得很镇定。
但是夹在食指和中指尖的雪茄却微微颤抖起来,雪茄上累积的烟灰整段掉了下来,就如同一具腐烂的尸体般砸在桌子上。
这些都被布兰特看在眼里,他刚一动嘴唇,要数到三的时候,达特就连忙说:“够了,你知道这样不好玩,告诉我你要什么?”
达特怀疑瓶子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压缩过的销魂剂,但他更害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他可不想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冒这个风险。
贪生怕死是每个人的本性。
哪怕这个人有着一瞬间的舍生忘死,也只是情绪使然。本质上是不会改变的。
尤其是当这个人拥有了相当的财富、权势后,这个怕死的念头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对于地位超凡的贵族而言,更是如此。
“你知道我要什么。”布兰特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
“好吧,我会给你,”达特侃然正色的说,“但现在手头可没你要的数目,给我点时间,几天内就会准备好。到时候你来取。”
“别把我当傻瓜,我知道你的伎俩。”布兰特握紧了瓶子,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打开保险箱,看看里面有什么是我正好需要的。”
“我现在就给你,别激动好吗,据说这对心脏不好。”达特急忙安抚道。生怕对方一时冲动,捏碎了手中的瓶子。
若是从他的头脑判断的话,他的确是个狡猾奸诈的乌鸦;可从他此刻的表现来分析,其实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贵族。
达特拖着肥胖的身躯站起来,然后走到一旁,移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打开了藏在后面的保险箱,里面堆着整整齐齐的金币。
“这里有差不多500枚金克朗,比你想要的还差200枚。”达特不假思索的告诉对方。
“看起来,还真不少,你这儿快要赶上银行了吧,”布兰特掏出个口袋,扔到胖子的脚边,“把里面的金币全都装起来。”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达特质问。
“是啊,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老熟人了。”布兰特回敬道。
达特不情愿的把保险箱里面的金币全都装进袋子里面,然后说:“你先拿着这些,下次来拿剩下的。”
布兰特笑了笑说:“就按照你说得办,先把这些拿过来吧,”接着,他又刻意强调:“小心点,慢慢的,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达特那双尖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随后,这位身材臃肿的胖子,将手中鼓得厚厚实实的钱袋子扔到了布兰特的脚前。
“归你了,拿走吧。”达特语气平淡的说,但那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对方手中的瓶子。
布兰特刚弯腰捡起袋子,只见对面的胖子突然把手上的雪茄向他的脸弹来,特兰特连忙的躲开。
随后,达特庞大的身躯就扑了上去。但布兰特却灵活的抓起袋子,向旁边一滚,闪开了扑向他的肥硕身躯。
“接好了!”布兰特用大拇指把瓶子朝达特的胖脸弹了过去。
那个瓶子不偏不倚砸在胖子的额头上,并弹了起来,达特那两只小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一刻也不离开它。
他伸出两只肥胖的大手,在空中一阵乱挥,好不容易才在就要落地之前,把瓶子接住。
也就在达特惊魂未定之时,布兰特已经带着有些沉甸甸的钱袋夺门而出,穿过窄道,并夺过猎狗手中的钥匙,打开面前的铁门。
至于回到【吊死鬼酒吧】前厅的魁梧男子和其他的打手,根本就不知道铁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人阻拦布兰特的离去。
布兰特抱着钱袋,快速的飞奔在【火炉巷】的街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达特反应过来之前,离开维克多家族的地盘,越快越好。
他沿着左侧的街道奔跑着,不时的回头张望,然而就在前面的路口处,一个裹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却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由于他奔跑的速度极快,又是突如其来,根本躲闪不及,就这样直接撞上了对方。原本应该在瞬间发生的那一幕,却并没有发生。
布兰特的身体并没有与裹着黑袍的身影发生猛烈的碰撞,而是毫无阻力、空如无物般的从对方的整个身体直接穿透过去。
那一瞬间,他感觉身体就像是穿过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幽灵。然而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幽灵,所以那只能是某种超凡的力量。
毫无疑问,这个裹着黑袍的身影是一个超凡者,布兰特虽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但黑色长袍上绣着的乌鸦图案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布兰特没有回过头,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奔跑着,然后宛如阴影一般消失在夜幕下。
黑袍身影并没有在意从他身体迅速穿过的布兰特,而是任由这位来自跳蚤街的盗贼飞奔离去,自己则继续朝着【吊死鬼酒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