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矜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被震惊的下意识微微张着嘴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望向袁善见。
“可以啊袁善见!”她这句可是是真心在夸赞他。
文子矜原还猜想就以袁善见这嘴硬的性子,可能少说还得过上几个月才有可能与程少商表明心迹呢。
她甚至还想过,袁善见内心固执倔强,过上个几年再与程少商敞明心意也都不一定,没想到他现在,程少商才退婚没多久就与她表白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袁善见冷不丁对上文子矜的视线突然有些怀疑的皱眉,他怎么觉得她一瞬间就像一个老母亲一般了?
“你细说,然后呢?怎么回事?”文子矜再也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拜托,也总算是让她磕到糖了,她没有理会袁善见的问题,只眼神更加炽热的催促他快些交代。
袁善见淡淡看了她一眼,反正也已经开了口了,说多说少都没所谓了,再者说了,他就是来找文子矜帮忙的。
“然后她就不见我了。”袁善见微微低下了头,垂了垂眼眸,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
“细说怎么不见你了?”
文子矜闻言也蹙了蹙眉头,她私以为程少商一直是一个敢爱敢恨,可拿可放的性子,不应该会什么都不说直接躲着这袁善见的。
“那日在雁回塔,你们二人走了以后,我与她一同上顶层看风景......”袁善见轻叹了口气回忆道。
那日文子矜二人走后,程少商便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看就因为一个袁善见回去了,所以也没管他自顾自上去看风景了。
袁善见自然是亦步亦趋跟上。
塔内的窗户不大,框不住两个人,文子矜他们二人也是因着凌不疑站在她身后抱着她才能让两人都看见窗外的景色。
这样一来,程少商与袁善见为了能看见窗外便不得不挤在一起。
程少商开始并未察觉,还是直到自己的胳膊不知为何碰到了袁善见的才侧头看去,她这才惊觉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突然变近的许多。
余光瞥见程少商扭头的动作,袁善见也微微低头朝她看去,他偏了偏头,一双凤眼直勾勾对上她的,仿佛丝毫不觉得二人此刻过近的距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程少商垂了垂眸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她还从未与旁的男子这般近过,之前与楼垚最多也不过是并肩而行。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知道是袁善见这般站在她身边时,她却是一种有从未体验过的、不知是名为何的感觉,但她能肯定的是自己并不排斥他的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程少商还能感受到那束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她故作镇定的斜睨了袁善见一眼。
“咳,你过去些。”程少商娇嗔道。
“凭什么是我过去,你过去些。”袁善见看她这副熟悉的鲜活模样勾了勾唇角。
程少商无语抿了抿唇瓣,袁善见这人果然轻易就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刚要忍不住开口与他同往日一般争论上两句,却是在看见他与她说话时不自觉弯着的眉眼后怔了怔。
她下意识视线向下移了半分对上袁善见的双眼,丝毫未受阻拦的径直望向他眼底,有一抹她从未在袁善见眼里见过的情绪瞬间印入她的内心。
她在骅县时撞见过她三叔父这般看她三叔母。
袁善见看她这副望着自己怔愣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他咧开嘴角弯腰低头凑近了些,本就相隔没多少的距离一下又被他缩短了许多。
“程四娘子这般看着我,莫不是被在下的容貌给迷住了吧?”
他凑近的那刻程少商下意识的想往后仰,但也只过了片刻她又觉得凭什么是她退,她是不可能退的。
输给谁也不能输给袁善见,仅思考了一瞬她便也仰着头凑近,程少商双手环胸,她对着袁善见挑了挑眉,随即粲然一笑,无比坦然学着他的样子开口问道。
“袁公子你这般看着我,莫不是喜欢我吧?”
程少商原也只不过是想像以往那般用他的话回怼一句他自己罢了,她发誓,若是知道袁善见听完会是这副模样她是绝对不可能这样问的。
二人离的很近,近到程少商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眼角在细微的颤动着,袁善见上一秒还在弯着的唇瓣刹那间被冻住。
他作为白鹿洞书院出身赫赫有名的大才子,还是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仅存的理智也在程少商仰着头凑近的时刻瓦解消融。
可能是因为她离得太近,可能是因为她太坦然,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后退,也可能只是因为她是她。
“是。”袁善见僵住的唇角再次弯了弯,眼神也莫名随之柔和了不少。
这下愣住的人又换成程少商了,袁善见只这一个字便将她定在了原地。
她承认自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只知道她不能再看他的眼睛了,于是垂眸移开了视线,却也只是移开了视线而已。
她没再有什么动作,袁善见也只是依旧这般注视着她,给她时间,或是说是,也在给他自己时间。
其实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但却并不后悔。
“你说什么?你......”二人都觉得过了好一会儿,程少商才抬眼看向他。
“我说。”袁善见此刻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道。
“程少商,我喜欢你。”
……
“然后呢然后呢?”文子矜听着他的叙述只恨自己当时不在现场,她睁大了眼睛追问道。
“然后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程少商转身离开后,袁善见望着她的背影怔在了原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好像确实是第一次表白就失败了。
不过他那时也没有时间多想,他担心程少商路上会发生意外拔腿就追了上去,却又很有分寸的只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路送她安全回了大营进了程家的营帐才自行离开。
后来他回府仔细一想,他白日里只顾着说,也没问她喜不喜欢他,所以严格来说,他应该不算是失败了,袁善见这般就把自己劝好了。
且,剑已出鞘,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出到一半又收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成与不成,总要有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