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蓦地睁大了双眼,她双手无措的攥紧了他的衣襟。
袁善见的眉眼近在咫尺。
或许他也是同样紧张的吧,他闭着眼睛,眼睫却不受控制的不停颤动着。
唇瓣相贴的瞬间,袁善见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他的思绪一片空白,只知道她好香、好软。
他不知该如何做,程少商更是不知,是以二人仅仅是唇瓣贴合,并未有其他什么旁的动作。
再分开时程少商的脸颊已经红透了,她害羞想低头躲避袁善见目光的瞬间也成功捕捉到了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
“嫋嫋,我想这样做,也可以吗?”
偏偏这时袁善见这厮还要重复问一句,程少商本想抬起的头顿时垂的更低了。
“嗯?”见她害羞不说话,袁善见坏笑着故意轻嗯了一声疑惑道。
“你......你都做了,还有......有什么好问的。”程少商整个人都要熟了,却还要拧着眉故作镇定的抬头看向他,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袁善见再也抑制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贴上程少商的后颈,拇指在她耳后轻柔摩挲着。
“嫋嫋,我要谢谢你。”他突然这般开口说道,眼神真挚无比。
“谢我什么?”程少商神情疑惑,她奇怪的问道。
“谢谢你心悦于我。”
……
春末的天气是最好的,不冷不热,阳光充裕,皇宫清晨的花枝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宫人匆匆走过,衣摆拂过,抖落几滴露珠。
今日是宣皇后的寿辰,阖宫上下都在仔细准备着,文子矜陪在程少商身旁,辅助她安排寿宴时的事宜。
凌不疑也准时进了大殿,二人相视一笑后他自觉停在文子矜身侧。
他方才站稳脚跟,袁善见也紧随其后迈进了掉门,程少商朝他抬了抬下巴,他勾唇以示回应,不用多说,也自觉在程少商另一边停下。
不过多时,群臣陆续入宫,歌舞声起。
朝臣们见他们四人板板正正的站在一处一时间还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后便又反应过来。
凌不疑与六公主是圣上赐婚无人不知,而廷尉府袁侍郎约一个月前也与曲陵侯府程家四娘子定了亲。
据说这位袁侍郎可是在次日就大肆宣扬起他定亲了的消息,在那之后也是逢人就说起这件事,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他入了朝堂以后他们也常能看见他那位新妇与他送吃食,就是没怎么见过真人。
今日一看,袁侍郎身旁站着的应当就是他传闻中贤惠的新妇程四娘子了,该说不说,他们二人倒是般配。
“凌将军还不前去入座吗?”袁善见身着官服,他侧了侧身看向另一边的凌不疑笑问道。
“袁公子不也是一样。”凌不疑也扭过头,淡淡应了一句。
文子矜和程少商闻声看了看他俩后互相看向对方。
“阿姊,我怎么觉着我们才是多余的一般?”程少商不动声色的往文子矜那儿挪了挪,她抬手挡在侧脸,凑近文子矜的耳边低声问道。
“嫋嫋,不瞒你说,我也一样。”文子矜学着她的样子也抬手挡住凌不疑看来的视线,压低了嗓音应道。
“对了阿姊,萋萋阿姊她差人传口信给我了,她今日来不了,只有万伯父一人前来赴宴。”程少商突然想起昨夜万萋萋的回信轻声与文子矜传达道。
“可是有什么急事?”文子矜拧了拧眉头,她有些担心也有些愧疚,这些日子寿宴的事务太繁忙,以至于她可能会有些忽略了万萋萋。
“萋萋阿姊没说。”程少商如实答道,“没事,明日我们就可以去找萋萋阿姊玩了!”她浅笑着安慰道。
文子矜也笑着点了点头,也对,今日寿宴结束,她与程少商就又能有许多空闲时间了,届时再去与她好好陪罪。
“五公主到!”殿外的宫人照例朗声通报着,文子矜与程少商听清来人后不约而同的视线转向殿门处。
五公主身后依旧是跟着那些个女娘。
她们迈入大殿对上文子矜看来的目光时都下意识心虚的移开了双眼,明面上她们不得不站在五公主一边,跟着她的指示走,但其实她们也还是惧怕文子矜的。
只有五公主依旧是高昂着头颅,恨不得眼睛长在鼻孔上。
“五姊,妹妹在这儿预祝你,未来过得愉快。”
文子矜看见她五姊到现在还是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没救了,她勾了勾唇角上前,在五公主一行人的目光中走至她身前才堪堪停下。
五公主显然被她这番话吓到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子矜后才扭头往里去。
在文子矜身后,程少商是知道她为何这样说的,她身边的袁善见挑了挑眉,奇怪她怎么突然对五公主说话时语气这么殷切了,同样不知其中隐情的凌不疑微眯了眯眼,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多想,文帝一行人就到了。
他站在大殿中央,俯身凑上前细细观看着面前别样的盆景。
“此山水布置是何用意啊?”文帝扭头看向一旁的文程二人。
文子矜微微一笑后撤了一步,“父皇,这是嫋嫋的想法。”
程少商侧头对她笑了笑旋即自觉上前一步。
“回禀陛下,此景名为高山流水。”她拱手行礼后才缓缓开口为众人解释道。
“祝皇后去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东流之水,福禄绵延。”程少商转向宣皇后浅笑着祝愿道。
“好好,算你有心了,皇后没白疼你。”文帝朗声笑道,“此山水布置甚好,甚好。”
他说罢便拉着宣神谙的手,带着越姮一同上前入座。
接下来就是众人的献礼时间。
只见几个宫人动作麻利的搬来古琴与琴架,端正的摆在那处高山流水之前。
“这是?”文帝眯了眯眼,微微俯身向前凑了凑,“朕赏赐给姌姌的木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