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玄钰故作深沉,在林子俞期待的眼神下,一字一句:“顾、着、玩、了,不、清、楚。”
“……呵,倒像你作风。”一脸无语的林子俞无奈蹦出话来。
“哈哈哈,你若想清楚问叶将军去不就好,她待人倒也温和谦礼。”陆玄钰笑着赞道。
闻言,林子俞面上露出狐疑之色:“当真?如今的叶将军还是大理寺少卿,像我这种低品官吏,怕是拜帖都送不到叶将军手中。”
“你用护国公府的拜帖不就好。”
陆玄钰一语点破梦中人,只见林子俞一拍大腿,面上浮出笑意:“对啊!护国公的拜帖!”
看着缺根筋的林傻子乐呵着回去准备拜帖,陆玄钰揉了揉太阳穴,轻声:“真是个不着调的。”
“世子殿下,裕王车驾已至,正于府外静候。”
听得下人的通报,陆玄钰整了整衣袍,随后便朝府外走去。
在见到熟悉的身影后,陆玄钰加快了步伐,面带笑意,开声:“玄平哥哥总是如此守礼,早言过无需通报,直接进入寻我就好。”
裕王已过而立之年,一身青袍着身负手而立,光瞧着便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在听到陆玄钰言语的那一刻裕王便转过身来。
“玄钰,你看起来瘦了些啊。”
裕王上前轻拍着陆玄钰的肩头,确定陆玄钰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方才安心。
见此,陆玄钰无奈一笑:“蓝田和玉生都是我父王留下来的厉害近侍,有他们在,玄平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二人并肩入府,听得陆玄钰的言语,裕王微微摇了摇头,言:“他们固然会护你,但就怕被钻了漏子,你此行便遭了刺杀,父皇知晓后本想再派些禁军去将你接回来,我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劝下来。”
“啊,好吧,我日后会多注意些的。”
“嗯,吃食上也要注意。”
“府里待的都是老人,是父王信得过的人,当是不会害我。”陆玄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此,裕王也只得无奈一笑。
他本为侧妃所出,不受宠爱,是怀仁王垂怜他,教习他文武,方才得以受到父皇青睐。
如今怀仁王不幸过世,无论如何,他自要护好陆玄钰。
在正厅闲谈好一会儿后,裕王突然开声:“你来年便要弱冠了,你也多去参加些诗会茶会什么的,瞧瞧可有中意女子,好早日定下婚事。”
“嗯,确实该好好想想。”陆玄钰应声道。
想想该如何才能和阿槿成亲,何时才好成亲。
裕王听此,便以为陆玄钰将他的话听了去。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便不久留了。”
说着裕王便起身。
“好,玄平哥哥公务繁忙还抽身来看我,当真是劳累了。”
“哈哈,哪里话,来看你是应该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闻言,陆玄钰突然想起什么,随后道:“玄平哥哥,你该不会自理政院出来便赶来我这吧,若是如此,那嫂嫂岂不是还等你用膳?”
“是啊,想来此刻回去也差不了时候,便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那玄平哥哥还是快些回去,免得叫嫂嫂气恼了。”说着陆玄钰便推着裕王往屋外走。
将裕王送走后,陆玄钰便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外,玉生守着,书房内,陆玄钰看着眼前的画像,不禁感叹:“甚有文豪诗气。”
陆玄钰移开画像,拿起画像下誊抄好的诗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平生志,水投石。首已皓,心犹赤。”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陆玄钰翻看着纸张上的诗赋,面上淡然读出几句,心中惊涛骇浪。
“好,好文采。”
仔细咀嚼着诗赋的韵味,陆玄钰只觉此人当真是才高八斗。
“对了,除了这些,可还有?”
这些皆是佳句,品过上好的诗赋,陆玄钰更想看看朱万文的初作。
想必定是经过万般磨砺方才有如此之才。
哪知,蓝田却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应:“世子,您所阅览的便是所有。”
“啊?我的意思是想看看此人早年之作。”
“此人姓朱,名万文,今年二十有一,本只是齐御史大夫之次子,不学无术,但自三年前起突然转了性子,闭门苦学,随后再现身便成了诗赋词皆通的大文人,所作之诗无不为上佳。”
听了蓝田的解释,陆玄钰面露不解。
“天纵奇才?可若是奇才,早年又怎会是不学无术,或是顿悟了?”
陆玄钰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此人甚疑,需谨慎。”蓝田不信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奇才,他相信定是有些事情被隐藏了查不出来。
想知晓一切,不过时间问题。
“各路人手盯紧,另外,军营那边如何?”
“训练废弛,纪律松散,当初叶将军领回的定北军被打散打压,除去辰王的七万平西军和苍平关的五万守军及崇州城剩余的水师不言,恐怕如今大昭尚且算得上精锐能与齐军抗衡的便只有禁军了,但齐军胜在数多。”
齐军百万南下三十万,叫叶槿谢以二十万挫败了,如今使团来昭,恐怕也是为了打探情报。
而蓝田的一番言语不亚中了当初方古的言语。
如今的大昭,不过是逢春的朽木。
陆玄钰靠坐在椅,太阳穴疼得厉害,令其不得不使重些力气去揉按。
“世子,不如先用膳吧,快近亥时了,汤药已经在煎熬。”蓝田开声提醒道。
此刻陆玄钰不愿言语,只想独自静一静,但最终也不得不起身去用膳,然后服用汤药。
随着一股极其浓郁的药味传入,陆玄钰瞬间觉得一阵不适,刚食用下去的汤药涌至喉中。
浓郁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任陆玄钰再不愿也没有办法。
直至蜜枣的甜腻冲刷了苦味,陆玄钰方才觉得回魂。
夜深——
叶槿谢练了一套剑后收起剑站在庭院中,望着怀仁王府方向的夜色,脑海中是儿时同现今的记忆起伏重叠。
儿时与如今,她喜欢上的人始终是一人,她护的也始终是当年承诺的人。
她本以为她叫人遗忘了,不曾想,竟是种种阻碍拦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