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陆玄钰接过木碗坐在一旁喝起肉汤来。
就在陆玄钰喝完肉汤后,阮姑娘终于被带回来了。
一见到陆玄钰,阮姑娘便忍不住凑到陆玄钰身旁和陆玄钰吐槽起来。
听着阮姑娘描述着昨夜的遭遇,嘴里时不时骂着那几个抓他们的衙役,最后问起陆玄钰是怎么得知她和陆澈被抓走的。
“不止我,整个上饶县都知晓了。”
陆玄钰从怀里掏出白纸告示给阮姑娘。
阮姑娘接过一看,里头正画着她和陆澈的人头像,旁边写了颇长的一段文字。
“字的意思总的来说是要拿十两银子去赎你们。”
陆玄钰记起阮姑娘不识字,便好意解释。
“不是,他们随随便便抓人还要坑钱!”
阮姑娘很是恼怒。
愤怒过后,面前递来一碗肉汤,是陆澈。
见到陆澈,阮姑娘便有些来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接过肉汤道了谢,随后在陆玄钰身旁低声嘟囔:“昨夜陆澈他都没有反抗,任由我们被抓,问他他都不解释。”
“他有自己的打算,你也放心,有陆澈在,你不会出事的,在这次灾情解决之前。”
陆玄钰这句话让阮姑娘刚喝下的肉汤差些呛到。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必挂嘴边说,到时候我自己自裁行了吧。”
阮姑娘不满地开玩笑,陆玄钰却是很认真地点点头:“可以。”
“……呵。”
出发前,陆玄钰看着两手空空的阮姑娘,突然发问:“你那只旺财呢?”
“我扔你放古籍的马车上了,这会儿正和您的古籍在慢悠悠晃来的路上。”
闻言,陆玄钰眉头微蹙,语气生硬:“若是我的书出了事,把他剁成肉酱也抵不了罪。”
“那不是有你的人看着,还是装箱子里锁着的,怕什么。再说了,旺财可乖了,我走的时候还交代他不许咬你的书。”
阮姑娘并不觉得尚处幼态的狗能咬坏箱子进而咬书。
“最好是。”
言罢,陆玄钰便要上马,见此,阮姑娘赶忙退开。
快马加鞭下,陆玄钰等人按期抵达了祁良府。
陆玄钰等人牵着马行走在街道中,阮姑娘跟在陆玄钰身后。
“诶,刚刚那里有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我们不去先开好房吗,到时候没地儿了怎么办?”
阮姑娘指着后方不远处的三层客栈问道。
“我们不住客栈。”
“那住哪里?”
不知为何,阮姑娘下意识想象到自己住桥洞的凄凉场景。
“江家。”
“啊?”
面对阮姑娘的疑惑,陆玄钰不再解释。
穿过熙攘的人群,陆玄钰等人停在一处府邸前。
“江府。”
阮姑娘念出红木匾上的字来陆玄钰略惊:“你认得?”
“……好歹我也在这活了这么久,少少也认得几个字的好吧。”
面对陆玄钰的惊讶,阮梓清没好气道。
“那挺好,免得出去了叫别人笑话,身为门客大字不识一个。”
言罢,陆玄钰抬步往江府走进,众人紧跟着,守在江府门口的两名家仆却并未拦下,宛如陆玄钰等人便是江家的人。
进了江家,一名老人从里堂匆匆走出向陆玄钰作揖:“公子。”
“嗯,安排好他们,这些时日我都会在这里待着。”
“是,公子。”
“哇,这里还是你的房子啊,不过怎么叫江家?”
阮梓清跟在陆玄钰身后,打量着四周。
“我现在是江家的二公子,你不要说错话。”
陆玄钰提醒道。
对于陆玄钰的话,阮梓清倒没多惊讶,马甲嘛,她明白。
“那为什么不是大公子?”
“大公子在你身后。”
闻言,阮梓清回头,除了陆澈之外,身后再无他人。
“你、你说大公子,江家大公子是——陆澈?”
阮梓清有些不敢相信,反复在陆澈和陆玄钰身上来回看。
“有什么问题吗?”
陆澈微微皱眉询问,显然是不满意阮梓清的反应。
“不是,谁家有钱人家的公子给别人做侍卫啊?”
阮梓清问出了疑惑,她刚才听陆玄钰开口就让人安排禁军在江家住下,证明江家肯定是家大业大,不然怎么可能住得下这么多人。
“我乐意。”
言罢,陆澈故意上前轻撞开了阮梓清,横插在阮梓清和陆玄钰中间。
“你干嘛!”
“我现在是江家的大公子,站在自己弟弟旁边有什么问题吗?”
“你……”
阮梓清无法反驳,只得恨恨地看着陆澈。
就在陆澈得意之时,阮梓清突然得意一笑:“你就算是江家大公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了我的小护卫,你现在可是负责保护我安危的侍卫!”
阮梓清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面上尽显得意之情。
这下轮到陆澈笑不出来了,阮梓清便趁机将陆澈往旁边狠狠一拽,又重新走在陆玄钰身旁。
余光瞥到阮梓清和陆澈二人的争闹,陆玄钰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加快了步伐远离二人。
待陆玄钰拐入一处通廊,玉生从天而降,落在陆玄钰身旁,陆玄钰见怪不怪——毕竟被吓习惯了。
“公子,拜帖已经送至上官府,上官家主接下了。”
“嗯,粮仓那边准备如何?”
“已经备好了,制衣坊那边正在加紧赶工,完成了大半。”
“那就好,对了,那封信大概要什么时候到?”
问到信时,陆玄钰的精神明显提了一分。
玉生心下算了算,随后答:“大概三日后。”
“好,对了,今晚去弄个烧鸭,祁良府的好活,我今晚要试试。”
言罢,陆玄钰脑子里浮现曾经吃过的祁良烧鸭,可谓是至今难忘的美味。
在食用晚膳时,陆玄钰如愿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祁良烧鸭,只是刚吃上一块,阮梓清便拖着陆澈突然出现。
饭桌上,陆玄钰听着阮梓清和陆澈拌嘴,时不时应和二人几句。
饭后,陆玄钰在江府中闲步散心,玉生二人伴其左右。
“公子,阮姑娘虽有些才能,但其举止不羁,满口荒唐,非我同类,易生事端,招之祸事,其心不忠,公子何故一而再二放任她?”
趁着阮梓清跟着陆澈上街逛夜市不在府中,玉生也放心询问起陆玄钰心中疑惑。
闻得玉生的不解,陆玄钰也不隐瞒:“她之所言真假难辨,我曾飞书向先生请示,回信中只让我自行斟酌,便足以说明阮梓清并非大害,何况还有顾鱼和朱万文这两个异端尚在,阮梓清与他们更相近,留着,许能为我所用。”
“那何不将顾鱼和朱万文一齐解决了,一了百了。”
“顾鱼可是催生齐国内乱的最好引子,我等得了,皇伯父可等不了,在他有生之年,我必须让他看到齐国的衰败。”
玉生深知陆玄钰对永德帝的感情,即便知晓陆玄钰此举是剑走偏锋,但还是忍住了劝说的话语。
而相伴多年,陆玄钰又何尝不知玉生所忧。
“有姜漓在,齐国那边出不了大乱子,若是必要,那边的人也会杀了顾鱼和朱万文的,他们的幻想不会在我眼底下实现。”
“是。”
解了心中疑惑,玉生便不再多言,他只需要遵从陆玄钰的意愿就好。
“对了,玉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心上人吗?”
陆玄钰似是无意发问,但玉生和蓝田却同时看向陆玄钰。
感受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陆玄钰只缓缓踱步,等待玉生的回答。
“没……也不算,我确实是对有一人有好感。”
听到陆玄钰的发问时,玉生下意识是想反驳的,但稍加思索下,还是承认了。
得知玉生有心上人,陆玄钰还是有些惊讶的,微微侧过头朝后看了一眼,问:“哪家姑娘?”
“是洛水学宫李善先生的小女,我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