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审言带着尖刻嚣张的声音回响在凌烟阁上,顿时惹得刚才周围的嘈杂一片寂静。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家伙的嘴巴实在是太太太太毒了……
那些所有被点评过的人,即使最后获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却还是被陆审言这极其尖锐的批判弄得脸色苍白,面红耳赤,一些心态不好的,更是胸口起伏,气贯满盈,要不是周围的环境还有人拦着,恨不得冲上去揍这个家伙两拳。
一时之间,全场的仇恨都拉满了。
陆审言一口气点评了十几个人,但是眸中却愈发兴奋。
一张熟悉的诗词映入了陆审言的眼帘,他微微掀了掀眼皮,这才道,“猎猎西风吹倒人,乾坤无处不生尘,胡儿冻死长城下,始信江南别有春……这一张,在下觉得,甚——妙!”
坐下,邵通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审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陆审言居然难得夸人了?不是吧不是吧?
邵通兴奋地瞪大了眼,眼中迸发出得意而明亮的光芒,的确,在座的所有人,若是论诗词上的造诣,恐怕在座的还没有能超得过自己的。
那么,看来自己这甲上的成绩,是板上钉钉了么?
邵通兴奋地攥紧了拳头,挺起胸膛,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夸赞。
但陆审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猛然间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然而……毫无抱负,毫无志向,毫无直抒胸臆,只知道一味地拍马屁,始信江南别有春?这确实倒是有春了,然春来冬往,四海平定,又岂是一句拍马屁的‘相信君主’就可以的?”
“难不成,陛下在前面殚精竭虑办事儿,你在后面拍拍马屁便能安邦治国了么?”
陆审言歪着头,目光如电一般看向邵通。
邵通一愣,被陆审言这句“拍马屁”臊得几乎抬不起头来,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死死盯着陆审言,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咱们在清风茶楼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仗着学问好,在读书人之间有些威望,便能拉帮结派,因为家世富贵出手大方,便有了不少簇拥者,但是,扪心自问,刚才袁大人说了,那百道考题,大家可自行发挥,不少人都认认真真拿了考题答题,你为何觉得自己只凭借诗词便能拔得头筹?”
“你——”邵通从小到大都被吹捧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脸都变成了青紫之色,狠狠盯着陆审言,也不管夏离霜和温苒苒还在场,直接站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陆审言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狂放出宫的么?那是你自己也知道,当时若是不主动出宫,你看看你这条小命,恐怕当场就得留在太极殿上!”
“哼!仗着嘴&nbp;臭,买通了官员在这里耍威风,你算什么东西?!我的诗,大江南北人人道好,轮得到你来说教么?”
邵通涨红了脸,猛然上前,看着夏离霜和温苒苒,下跪下来,一派读书人的愤慨之色。
“陆审言枉判卷宗,更是丧尽天良,陛下乃是天圣恩隆,明辨是非之人!还请陛下严惩!”
夏离霜看着这愤慨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邵通,久久没有说话。
他突然拍了拍手,便立即有侍女上来,拿着厚厚一沓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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