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儿,别练了。今天过年,陪娘去包饺子吧。”女人笑的温柔,明明已经一百四十多岁,却看上去不过三十,依旧貌美优雅。
“娘,你别管姐姐那个武痴了,今年我陪您包饺子。”男孩不过十三,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她挽着女人的手,眼中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清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了?”
“哎呦娘,你每年都亲自给我们包饺子,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看也看会了。”
“光看可学不会包饺子啊。”女人摸了摸男孩的头,笑道。
“那今年娘你来教我啊,叫上爹爹一起。我想吃爹爹做的翡翠汤了。”男孩挽起女人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爹……娘……清儿……别走……”
女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两人,却怎么也碰不到,两人在她的面前越走越远。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女人的鼻中,花上邪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鬼族的婢女,婢女见她醒了,也没说话,只是径直离开了屋子。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陌生的香气,看上去刚刚有人替她沐浴过。她身着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手脚上分别绑着铁链,灵力全无,丹田被毁,还被迫服下了软骨散,身上伤口的疼痛无一不提醒着她,这边才是现实,而现实又是多么残酷。
没一会儿,那位名叫夜煞的鬼族走进屋子。
他无视了花上邪身上的伤口,残暴的抓起她的手腕,把她甩到了床上,欺身压上。
夜煞五官端正,眉眼间有一股阴柔的美,只是这股美中却掺杂着几丝残暴。他的皮肤白皙到有些渗人,头上长着一对黑色的小角,被头发遮住了底端,只能看见两个小尖。他翠绿色的眸子悠悠的盯着花上邪,微微张嘴,露出了骇人的獠牙。
夜煞粗暴的撕开花上邪的外袍,一口咬在花上邪的肩膀上,肩膀流出鲜血,他感受着这股属于强者的鲜血,沉浸在人类的强者将被他占有的满足感中,兴奋的同时还有几丝疑惑。
这个女人,并不是会简单放弃的人吧……
在几年前,夜煞曾经见过花上邪一次,那时候的她实力没有现在这么强,却也和同伴一起攻下了鬼族的城池,她不放弃,不妥协。在战斗中,对倒下的同伴没有怜悯,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会,那时夜煞还以为她是个能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前行的狠心之人。但在战斗结束后,她抱着同伴的尸体,哭的比谁都惨。
正如花家被灭那晚,她到最后也没放弃。但此时,花上邪没有抵抗,她甚至有些乖巧的躺在床上,等待着鬼族的侵犯。
也是,丹田被毁,灵力全无,家族全灭,在这种情况下,你也放弃了是吗……说到底,不过如此……
夜煞继续手上的动作,翠绿色的眸子无意中对上了那双凤眼。
那不是放弃的眼神。
“你……”
夜煞难得改了主意,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那双凤眼。那双凤眼中没有绝望,也没有放弃,它依旧神采奕奕,有的全是隐忍和坚持。
“你凭什么还不放弃,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这里是沧溟之海的岸边,没人敢来这。”半晌,夜煞开口。
“……”花上邪没有回答夜煞,她扭过头,不去看他。
夜煞伸出手,黑色尖锐的指甲划过花上邪的脸颊:“传言说,花上邪喜好美色,难不成你愿意成为本将的人?”
“呸!”花上邪扭过头毫不犹豫的朝夜煞吐了一口口水,“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若是给我得了机会,我定会亲手斩下你们鬼王的头颅,屠了你们鬼族!”
翠绿色的眸子中暗影流转,夜煞白皙的手缓缓在花上邪的身上移动着,移到她的伤口处,夜煞暗了暗眸子,毫不怜惜的朝着伤口用力按了下去。鲜血瞬间浸染了白色的外袍,一滴滴落到白色的床单上。
“事到如今,你凭什么?本将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夜煞伸出舌尖,舔了舔手上沾到的鲜血。
“本将等着你自愿上这床的那天。”说完这话,夜煞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屋子。没一会儿,刚刚那位离开的鬼族婢女又走进屋子,她手上提着药箱,想要替花上邪包扎伤口。
“走开!”花上邪挥手。
鬼族的婢女面无表情的制住了花上邪,她扯开花上邪的衣服强行给她上药,花上邪身上中了软骨散根本没有力气拒绝。
等到包扎完,婢女看着她开口说道:“夜煞大人说了,这几天不给你水和食物,若是想要活下去,便去求他吧。”
说完,婢女便离开了屋子。
鬼族之人,果然各个变态。就是喜欢看这些修真的强者,委屈求全,放弃尊严,为了活下去,对他们摇尾乞怜的模样。
如今花上邪灵力全无,丹田被毁,和普通人无异。短短两天,她便饥饿口渴难耐。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让她的头脑有些涣散。
“活下去!”
这是父亲和她分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活下去,让她去和鬼族的人低头吗。她做不到……可是只有活下去,她才有报仇的希望。希望?花上邪瞧了瞧自己被铁链禁锢的双手双脚。
鬼族和人界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上百年,她虽从小便享有天才之名,也不过是这百年来众多修真者中的一员。亏她自以为天下已经少有能和她匹敌的人,只要坚持不放弃,不管是和谁对阵,她和同伴都会取胜……
井底之蛙!
事实是,她灵力全开,连鬼王手下的夜炜都打不过,更是在夜煞手下惨败。而如今,丹田被毁,灵力全无,让她拿什么去报仇雪恨。凭体术吗,凭意志吗?
第三天。
花上邪从未想过,饿肚子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她年纪轻轻就辟了谷,早就忘了这种挨饿的滋味。花家是当今三大世家之一,短短一.夜就被如此简单的全灭,那战家和金家是不是也是如此。原来她认为很强的江淮他们,是不是也会和她一般,简单的输掉……
花上邪忽然觉着自己的面前逐渐暗了下来,就像是被关进了一处黑洞,光线从上至下的照射,而那光亮正逐渐变暗。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清儿……现在应该……
报仇,要报仇才行……
“不能放弃……不能……”
十天后。
“花小姐。”
姚诗情身着浅黄色长裙,迈着步子走进了花上邪的屋子,她的身后还跟着鬼族夜卿。
此时花上邪坐在床边,身着白色外袍,手上脚上戴着铁链,她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嘴唇苍白干裂,一双眸子有些空洞,瞧着进来的两人,她强行打起了精神,明明想要瞪她几眼,却提不起那股气来。
姚诗情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走到床边,看着鲜血遍布的床单,摇头讥笑道:“瞧着这夜煞大人平时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在这床上还挺热情,怪不得把奴家的花小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花上邪张了张嘴,嗓子因长期未进水连发音都觉着困难,嘴唇干涸的生疼。
“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哪还像那个不可一世的修真奇才花上邪,倒像是人尽可夫的下作胚子。”
“诗情,那些女子哪有花小姐这般细嫩高贵啊。”夜卿走上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花上邪裸露在外的皮肤,“当初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等夜煞回来看他玩够了没。”
“夜卿大人。”姚诗情娇声朝夜卿抱怨道,她搂上夜卿的腰身,撒着娇。
“诗情放心,本将的心还是有你的,只是这征服强者,可是我们鬼族的本性。”
“若是……来看……笑话,你们……已经看到了,可以滚了……”花上邪有些虚弱的张口。
“不是不是。”姚诗情回头看向花上邪,眼神中的柔情被狠戾取代,心中对花上邪已经起了杀心,“奴家是想顺便来给花小姐汇报一下花家的现状,下边的人已经整理出来了。”
花上邪闻言一愣,她抬头望着姚诗情,空洞的眼神中多了几丝生气。
“花家家主,主母还有花上清都死了。花家入册弟子三千多名,现在共死了两千四百八一名弟子,一百六十三名女眷被鬼族掳走,有些已经卖掉了,活着的那些也都散了,我们已经发出了悬赏,恐怕那些活下去的也要一辈子生活在被追杀的生活中了。”
“这一切都是您的错,临走时江淮明明嘱咐过您,不要轻易带外人进花家,可是您还是不忍心把奴家自己丢在丰城,带着奴家进了百花谷。”
“家主大人明明让你带着人快点逃,您却不知死活的非要和夜炜大人一战,害死了那些本来跟着你的弟子。”
“哦,对了。还有花家的结界,也是奴家偷看了您的阵法书,才得到的灵感。花小姐,不是奴家说您,这种阵法您应该若善保管才是啊。”
“花小姐,其实奴家挺佩服您的,若是奴家做了这种害死全族的事情,恐怕早就自尽了,哪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
“说什么报仇,您拿什么报仇啊?丹田被毁,灵力全无,现在连奴家都能简单的取了你的性命!再说了,你就是花家的叛徒,罪人,就算是报仇,也轮不到你花上邪吧。”
姚诗情一句一句的说着,花上邪只觉着眼前的黑洞越来越大,光线越来越弱。她就像是身处在一处没有出口的山洞中,逃不掉,也走不出,只能不停地往下坠,直到地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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