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毒发,让景舞深深怀疑,她到底还活不活的过今天。
她这是又要疼昏头了吗?怎么好像又看见叶庭深的影子了......只是这一次,比她前几次看到的都要更加真切......呵!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叶庭深,只怕你现在应该在京城忙着处理公务吧......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浮笺本来是打算这次彻底击败景舞,万万没想到,她什么都不用做,景舞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浮笺打量着景舞,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仔细观察这景国三公主的相貌呢.....不得不说,景舞还真是生的好看,即便一张脸血色全无,整个人瘦的都脱了像,这会儿还咬着帕子,可是还是那么讨人喜欢,从前她高贵清冷,如今我见犹怜,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引人注目,真是讨厌死了!想自己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这追个男人,竟还要吃容貌的亏......
浮笺又转过头去看叶庭深的反应,果不其然,那***不变的冰山脸此时已经不是紧张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了。嘁......有什么了不起......人还没死呢,就做出这副样子来,要是景舞真的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景舞......”
叶庭深的声音里有很明显的颤抖,几乎都快变了音。
“怎么回事?”
他上前抱住景舞,不敢太用力,动作极是温柔,不过眼睛却是看着帝辞,那里面的寒气逼得帝辞生生别开了脸。
帝辞知道叶庭深说的四个字的意思,他不仅是问景舞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同时也是在问帝辞既然将人带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竟将她陷于如今的境地。帝辞自知理亏,便不能心安理得的看着叶庭深。即便他从来没有打算为了叶庭深而照顾景舞,也不害怕叶庭深的责问,但此时他自己已经自责的无法面对景舞。
经此一事,帝辞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帝辞了......他有了自己的弱点,所以他再也无法不可一世,不管对错都理直气壮和自己的师弟对着干了。他这几天不断地后悔,每每看着景舞被毒发之痛折磨,他就备受折磨,他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她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为什么要把她害成如今这样,都是他的错!因为帝辞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他无法直视叶庭深的眼睛,不能直视......不敢直视......
“谁做的?”
帝辞没说话,叶庭深又问了一句,言语间都是戾气,满是碎尸万段的意味。
其实叶庭深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因为若是旁人做的,帝辞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帝辞喜欢小舞,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别人如此动景舞,若是旁人,也入不了帝辞的地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动景舞的是帝辞身边的人,而且是一个帝辞无法下手伤害的人。呵,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能让帝辞都束手无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初染......
思考着自己心里的答案,叶庭深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何感想。如果真是宁初染......叶庭深希望不是宁初染,最好不是......
叶庭深很少动怒,细细算来,他少有的几次情绪不稳,却都是和景舞有关。
浮笺在一旁却是站不住了,她只想赶快转换个气氛,这样的叶庭深太可怕了,让她觉得陌生,尽管他们本来就不熟悉。
浮笺记得战场上的叶庭深也是一身的杀伐之气,可是和如今的模样却完全不同,现下这个光景,他简直就是满身的阎王气息。
“咳!那什么......你现在就算知道是谁干的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找到能帮她缓解痛苦的人吗?”
不过话落,便是满室的尴尬,如今屋子里的这两个男人,没一个愿意理她。再说另一个男人——江踪,只会对着她翻白眼,在心里鄙视她不分场合,不识时务。
浮笺摸了摸鼻子,觉得好没意思,便自顾自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来。罢了,她就当自己只是个看戏的罢。她景舞要是熬不过这劫是最好,若是熬了过去,那大家就公平竞争呗!
“是阿染下的毒,叫七枝,是她自己以前制出来的毒,解药只有她有,但她不肯解,另外已经派人去找展兮了,应该明日便能到。”
“不肯解?”
若说方才叶庭深还对宁初染念着师兄妹之情,这会听帝辞说了过程,却是什么余情都没有了。
他虽然说的三个字是个问句,但却绝不是想问为什么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此刻都能听出来叶庭深话里的意味。
叶庭深话里的一层意思是,她宁初染哪儿来的胆子不给景舞解毒,还有一层意思是,她宁初染不解,帝辞就不会想别的办法了吗?
“阿染的目的是让我亲自去求她,作出她想要的承诺,她才会帮景舞解毒,但是景舞不肯,她坚持不让任何人去求宁初染。”
帝辞说罢,叹了口气,一双丹凤眼毫无神采,眼神空洞的看向院子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颓废。这两天,他受的折磨也不比景舞少,他从来都没试过这样无力过。遇上景舞,好像很多事都变得无解。
不过叶庭深却是理解了。景舞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最是执拗的一个人,她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她不愿意求宁初染,就即便是拿来了解药,她恐怕也是不肯吃的。
“小舞,我去帮你拿解药,你听话一点吃下去好不好?”
如今看来只好先说服景舞了。
景舞本以为自己看到的叶庭深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影子,直到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身上的水墨香一阵阵蔓延开来,又听到他低沉而凛冽的声音,景舞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来了。
只可惜景舞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一个不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便响起来了,是浮笺。
景舞痛苦了这几天,才刚因为确认叶庭深的到来而积聚起来的些许开心,因为浮笺的出现,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舞承受着钻心只痛,眼睛其实根本无法去仔细看清任何东西,她往门边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原来真的是浮笺......
叶庭深,不近女色的叶庭深,带着一个女人从京城到江南,景舞觉得,好像身上的疼也没那么疼了......
在浮笺说完话以后,叶庭深清楚的感受到景舞松开了刚刚才握紧的他的手,随后她就看到景舞即使很痛苦,也拼命摇头,不同意自己说的。
听到叶庭深小心翼翼的和自己说话,景舞用力的摇了摇头,她不需要任何人去求宁初染,她可以肯定现在不管是谁去求宁初染,宁初染都会趁火打劫,提出并不好完成的条件,而不管宁初染提出什么条件,景舞都不想让她得逞。景舞相信展兮很快就会到了,而她也坚信自己有足够的毅力能等到展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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