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不错,这个女人现在是很听话,但听话归听话,这种卑贱不祥之人,我儿如何能娶她?可时间久了莫邪还不给她一个名分的话,难免生出异心。况且莫邪对她宠信有加,引得那些有些能耐的养蛊之人都对她马首是瞻,长此以往,难免生出狼子野心来。不若趁此机会打压一下,就算最后莫邪念她劳苦功高,不会取其性命,但也一定会有惩罚。”
“可是如今我们就要出兵景国,还要依赖那些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此时打压,会不会不妥?”
“无妨,莫邪知道轻重。真是东窗事发要罚她,也会挑合适的时候,不会在用人之际动手动的。”
“王上英明,只是如今帝辞已经逃走,咱们是否要立即出兵?将士们已经演练多日,早已做好浴血沙场的准备,王子归来,又有人质在手,咱们士气高昂,正是好时候呢!”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即刻出兵,按原计划有序进行,不得延误,违抗军令者立斩不赦。”
“是,那王子那边......”
“他就不必出征了,战场上刀剑无情,现在他决不能出事。”
“可是王子若此时不出战,日后功成,论起功来,会不会有人因此诟病,不服他?”
“无碍,他做质子这两年探听搜集到的各处布防图就足以让那些人心服口服。有了他带回来的布防图,我们才能如此有把握的进兵,若无布防图,便没有今日主动出击的时候,将来我看谁敢有异议?”
“是。”
莫单这边忙着进攻,景恪那边已经回京面禀敌情,叶庭深和展兮还有路清也已经到了古罗族,只不过还在往生林外研究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过往生林然后混进古罗族王宫里去。
三个人正谋划着,却发现往生林里起了异动,好像有什么人出来了,一群人在后面追捕。且见那被追的人一头白发,不是帝辞又是谁?
往生林原本机关错综复杂,两年前被叶庭深一把火烧了之后,虽然古罗族又尽力栽植树木修补,但到底不复当年那样难闯,加之帝辞精通机关术,到底被他硬闯了出来。
“是阁主!”
看到居然是帝辞从往生林里闯出来,路清真是又惊又喜。
叶庭深一面带人冲上去帮帝辞解决追兵,一面在心下预感不妙。按照帝辞的性格,他一定会带景舞一起逃出来,可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那么小舞......
“阿绎呢?!”
带大家逃到了安全地带后,叶庭深还没来得及说话,展兮已经蹦起来问帝辞了。
“阁里人都带来了吗?”
帝辞并未回答展兮的话,只是问路清现在总共有多少人手。
“只带了江南小院的五十精锐,我们来的匆忙,并未向初词山总阁那边示警要人。”
路清本来还因为怕帝辞出事了而心下惶惶不安,此刻见到帝辞安然无恙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安下心来。
五十?硬闯的话,面对莫单的弓箭围攻,五十个人太少了,恐不能成事,帝辞在心下盘算。
“阿绎人呢?我问你话呢!”
见帝辞不答自己的话,展兮更是急的跳脚。
“她呢?”
叶庭深看了看帝辞身上的血迹,一手按住帝辞的肩膀问道。帝辞虽然还是一张修罗脸,冷冷的看不出情绪,可是叶庭深还是察觉出了一丝慌乱的意思。从小到大,包括当年他们的师父曲流灼遇刺,叶庭深见到的也只是帝辞的狠戾与报复之意,他从没在他身上发现过慌乱这两个字。
帝辞慌了,叶庭深心下更不安了。
“她呢?”叶庭深又问了一次。
“功力全失,膝盖中了一箭。”
帝辞声音微颤,痛苦的闭上眼睛,甚至不敢直视叶庭深。当初是他要带景舞离开,可是却三番两次置她于险境。帝辞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响:你真的能保护她吗?帝辞向来自负,如今却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你说什么?!怎么会功力全失?是不是古罗族那群畜生给他下毒了?!为什么会中了一箭,怎么中的,严重吗?”展兮快要急疯了,“一定很严重对不对?你为什么自己出来,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展公子,路清相信,凭阁主待景小姐之心,想必一定是别无他法走投无路才只好一个人先逃出来的,你先别急,听阁主慢慢说。”
看到展兮上窜下跳质问帝辞,路清便不大乐意了。没能救景小姐出来,阁主一定很痛苦,展公子这样质问只会让阁主更加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
饶是叶庭深再稳得住,此刻也心急如焚。不过相比于展兮,他还是冷静的多。
“我们被关在一个冰窖里,她为救我,将内力全部传给了我......”
帝辞痛苦地解释着发生的一切。他本不多话,向来我行我素,还从未需要向谁解释过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必须把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因为仅凭他一己之力,已然无法救出景舞。
听帝辞说完一切的展兮虽心疼景舞的一身武功,可也明白事从权宜,并未在此事上置喙什么,只是听说莫单竟然朝着景舞膝盖射了一箭,真恨不能立即杀了莫单报仇雪恨。
“莫单这孙子!他给我等着,老子定要给阿绎报仇!”
展兮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恨不能将莫单碎尸万段。只见那树摇摇晃晃,半天才静下来。
叶庭深的拳头紧了又紧,他已下定决心,不管援兵什么时候到,不管到时候两军对峙会谈什么条件,他都要立即想办法先把景舞救出来。他等不到景国和古罗族谈条件的时候才把景舞换回来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却说景舞这边,莫邪抱了景舞回房,急召古罗族最好的医师来治,织涯应了莫单的吩咐后姗姗赶来,倒了一杯茶递到莫邪眼前。
“王子莫急,三公主伤在膝盖,并无性命之忧,又有咱们古罗族最好的医师医治,想必很快就会好的。”
莫邪守在景舞跟前,此刻哪里有心情喝茶?他推开织涯的手,并未去接那茶杯,只是问道,“父王留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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