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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看着笑的很开心的老伯,想起了甯晟,心里有些涩涩的,问了价钱,完全在泫能力范围内,没有讲价很痛快的付了钱,然后又跑去卖布偶的地方,挑了个最漂亮的布偶买来,说是送给老伯孙女的,老伯高兴的小心收好布偶,向泫一再道谢。

接下来的路泫都乐颠颠的,用手绢仔细擦拭木雕,好像在擦珍宝一般,在一旁观察的甯昤,想到老伯也是很仔细的收着那个布偶,布偶对于老伯来说并不是买不起,可还是那么仔细的收着,他收着的不是布偶,是泫的那份心意,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泫把菲儿和袅送她的布偶当宝贝,自己把衣服放上去她都要发脾气,一直处于挑剔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因泫而起的气愤、不满全部消散,对她来了兴趣。

回到宫里,因为泫买的东西太多,甯昤获得批准后,送她回院子,给弥添置的新灶具,给院子里几个做粗活的宫娥、太监们都买了东西,还买了几批布,要给他们做衣服。

甯昤在后面看着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众人,有些羡慕,也好想加入其中,但因为客房里的那通话后,泫对他说话一直都一本正经,现在却觉得有些恼火,希望她还能像第一天那样把他气的火冒三丈,转念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正纳闷时,井公公来了,说甯晟叫他去,泫听到井公公的声音,忙问道:

“我可以去吗?一下下就回来。”

甯昤知道甯晟找他干什么,也知道泫跟去的原因,对井公公说:

“让她去吧,反正一会她就出来了。”

好几天没见泫,甯晟还真有点想她,泫一见到甯晟,就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说东说西的,甯晟就问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累不累什么的,还把凉好的茶、点心亲手端到她面前,两人还真跟父女一样。

说了阵,泫掏出用手巾包好的木雕递给甯晟:

“这是送给哥哥的,不过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哥哥不要嫌弃啊。”

甯晟笑道:

“泫出去玩还知道给我带礼物回来,我怎么会嫌弃。”

说着便打开了手巾,看到里面的木雕愣了下,然后满眼慈爱的搂着泫,脸挨在她的额头上,久久没有离开。

泫走后,甯晟让井公公去做个木盒子放木雕,井公公应了声退下,他与甯昤到了里间,还沉浸在泫带给他的喜悦中。

甯昤笑道:

“很久没见哥这么高兴了。”

甯晟笑的眼眉都弯了:

“高兴吗?我哪里高兴了。”

甯昤似又看到那个眉开眼笑的老伯,羡慕的看着他。

过了会,甯晟挥挥手:

“说正经的,泫怎么样?”

甯昤想了下说:

“我也无法判断,有时觉得她是真傻,有时觉得她是假傻,”看了甯晟一眼“哥是希望她真傻还是假傻?”

刚才的笑容从甯晟脸上褪去,愁容又爬了上来:

“真傻假傻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她要干什么?我……”脸色变的有些痛苦“我、我到底能不能信任她。”

甯昤感同身受的苦笑了下,这就是身为皇家的悲剧。

之后的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甯晟因为泫明白他的心思而感动,对泫也是越来越宠爱,这可是让叶蓁气的肺要炸了,她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貌美如花,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傻子,看着甯晟对泫越来越好,也动了杀心。

太后拨列姀是鲜卑族拨列部落和亲过来的。

鲜卑族在中国历史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开创北魏的拓跋部。鲜卑族共建立十个国家。另外在青海、甘肃一带,还有由鲜卑慕容部分化出来的吐谷浑政权,直到663年才被吐蕃吞并。鲜卑族是继匈奴后,在中国历史上第二个留下浓重笔墨的民族(呃,我是这样认为滴)。

不过,拓跋珪建立北魏,是在五胡十六国时期,此时的鲜卑族还是各自为政。拨列族是鲜卑里的个小部族,靠自己的力量难以存续下去,想与晋室联姻,但获得利益是平等,人家能从你这里获得相应的利益时,才会搭理你,拨列族不能拿出让晋室心动的利益,所以,只好与焜昱国联姻,焜昱国也能力有限,帮拨列族合并了几个小部族后,便力不能及了。

人的意志是在艰难困苦中磨炼出来的,越是生存艰难,人的意志越是坚不可摧。

自拨列姀记事起,拨列族便面临着生存困难,时不时就要去面对其他部族的挑衅,男子就不说了,女子也从小学习骑马、射箭,像中原女子学的琴棋书画,在她们认为都是没用的,因为琴棋书画只能是在生命得到保证,不用再愁温饱时,才会考虑的精神食粮,拨列族朝不保夕,哪有心思去学这些。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拨列姀,性格自然是刚强,带着草原的粗狂与豪迈,也因为她自小在政治环境中长大,对政治也有着一定的敏锐,所以,她并不认为甯晟是个好帝王,因为他太贪恋亲情带来的温暖。

帝王是要无情的,是因所处的位置,要求必须无情。如果有软肋,会成为别人制约他的把柄,所以,拨列姀很讨厌太子妃,认为她将成为甯晟的软肋,成为别人攻击甯晟的把柄,尽管如此,有一点拨列姀还是欣慰的,正是因为甯晟有了对亲情的贪恋,使得他在行政上,多了一些仁政,百姓们当然是高兴这些仁政,能体谅他们疾苦的帝王,自然受到拥戴,所以,甯晟在百姓中威望很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嘛,帝王与百姓是相互的,拨列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是现在又出现个泫,虽然她还没见过泫,但据说是个失忆的傻子,不明白一个傻子怎么能得儿子的如此青睐!心里正气不顺叶蓁来了。

拨列姀对这个皇后,是一百个、一万个、一亿个不!顺!眼!但是甯晟对她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即使后宫里的众多佳丽,甯晟也都没有留恋谁,她们在甯晟的眼里,只是做为帝王必须做的工作而已,这是让拨列姀高兴的,帝王本就该如此,所以,即使心里不满,也没表现出什么。

叶蓁提了些自己做的小点,来给拨列姀行礼、请安,赐了座,坐下来很亲切的说道:

“母后身体可好?天气越来越热了,您可得小心别中暑了,特别是白天太阳大的时候。”

拨列姀面带……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职业性的微笑,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感情,仅仅是做出了“笑”这个面部表情而已:

“予还好,倒是你,打理后宫诸多事务,要注意身体。”

叶蓁故意叹了口气:

“以前还好,可最近总会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拨列姀猜到她十有八九要说泫,但仍装作不知:

“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的?”

叶蓁便添油加醋,把芝麻说成西瓜的将泫的种种告诉了拨列姀。

有些事,拨列姀是了解的,比如叶蓁给泫吃黄连点心,比如泫和甯焽打架,但有些事,拨列姀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道细节,但叶蓁只字不提黄连点心的事,并将泫与甯焽的打架说成是泫无礼挑事在先。

拨列姀当然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除了挑拨离间外,也是希望知道自己对泫的态度。虽然讨厌她的添油加醋和不实事求是,但,对泫也心存不满,所以,便无所谓了,爱怎么说怎么说。

叶蓁很“中肯”的说了一堆,边说边观察着拨列姀的神情,依然是副无法看透的表情,心里骂道:

这个老不死的妖精!

说完后,拨列姀说到:

“这个泫予也略有耳闻,听说皇儿给了她个什么自由人的身份,想离开皇宫时就可以随时离开,倒还不知她是个傻子。”

叶蓁心里又骂道:

活成人精的老东西,能不知道?忽悠谁呢!

但表面上还得装着:

“是啊,皇上对泫姑娘偏爱有加,只是这个泫姑娘痴傻疯癫,实在难堪。”

拨列姀心里暗笑一声,端起茶碗来滑了滑盖子,看着水面上的茶叶聚聚散散,然后又放下茶碗:

“蓁皇后啊,这后宫都是你在打理,后宫事务可是你要拿主意的,今儿来给予说这个泫姑娘,是碰到什么难处理的事情了吗?”

这明显就是告诉叶蓁,你爱咋咋滴去。

叶蓁心里大喜,有了太后的支持,甯晟要想问责她,也不是那么好办了,忙说到:

“没有,就是妾身烦闷,来母后这里聊聊天的。”

拨列姀又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天热也容易犯困,予觉得有些困倦,改日我们再聊吧。”

叶蓁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巴不得赶紧的走,于是行了礼闪人。出来后觉得整个人都轻了不少,似乎跳一跳都能飞起来一般,强压着心中喜悦回到宫中,盘算着要如何收拾泫。

泫还是天天去书房,总想着今天一定要找到历史,可每次都被各类书挡道,比如找着找着,目光就被“婚仪”吸引了去,找着找着,被“丧葬”勾了去,再找着找着被“节日”叫了去,总之就是被这样那样的书拦截,简直是太吸引人了,泫恨不得就住书房,但书房里有机密,是不可能让她住的,每晚都抱着遗憾离开,那可怜的小眼神,惹的甯晟哭笑不得。

有一天,泫正看书看的美,突然一只“鬼手”盖在了书上,吓的她差点把书扔了,往后一躲,撞的栏杆乱响,却听到甯焽的大笑。

站稳后很是气愤的问道:

“你来干嘛?”

甯焽笑道:

“当然有好事啊。”

泫嗤了声:

“你还能有好事?不会是又把我的花园毁了吧?”

甯焽瞪了她一眼:

“本王有那么闲吗?没事毁你花园做什么!”

泫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了下他:

“那你要干什么?”

甯焽看她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长叹口气:

“真是的,本王府中也有不少藏书,而且可以随便看,本想叫你去看,既然你这样,那就算了吧。”

说着就往推梯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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