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疼的肝肠寸断,没有力气说话时,泫突然举起水壶,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粉碎,然后咧着嘴大哭:
“娘娘怎么了啊?来人,快来人啊,娘娘,娘娘!”
叶蓁暗笑,自己施在林婳身上的招式,现在反施给自己,算不算报应呢。
听到泫的哭声,外面守卫冲了进来。
得令去打叶蓁板子的人,非常快的便回来了,甯晟算算时间,连冷宫都没走到,怎么就回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冷宫的守卫,甯晟有了不好的感觉。
当他来到冷宫时,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太医们忙的满头大汗。
一个太医看到甯晟过来,忙过去说到:
“娘娘是中毒了。”
又是个中毒,甯晟头都大了,宫里哪来的这么多毒,有些气愤的问:
“什么毒?”
太医心惊胆战的说:
“还未查出来。”
甯晟转头看着哭泣的泫,问守卫,得知泫带着点心来看叶蓁,蹲在她面前:
“是泫下的毒?”
泫傻傻的来了个歪头杀。
甯晟感到有些头疼,想了想说:
“泫有没有往点心里放什么东西?”
泫掏出那个瓷瓶:
“捡了个瓷瓶,里面好闻,想让娘娘吃点好吃的。”
毒药本身没有香气的,但瓶子有,所以,泫说好闻。
甯晟看到那瓷瓶便冒火了,把瓷瓶丢给太医说:
“是什么?”
太医们打开瓷瓶,把里面的毒倒出来闻了闻:
“正是此毒。”
泫之所以要把水壶砸了,是因为当时为了消除叶蓁的怀疑,将毒药分配在了水和点心里,而瓷瓶里是完整的毒药,把水壶砸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水壶的秘密,若查水,水是无毒的,点心已经被叶蓁全部吃完,于是惯性思维会认为泫就是把毒药放进了点心里,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傻子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甯晟心痛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叶蓁,转身出去了。
叶蓁心里犯急,一口血喷了出来,泫惊叫一声扑过来,掏出手绢来给她擦血,俯在她耳边悄声说:
“祝你来生幸福。”
叶蓁心里苦笑了下,带着些期待闭了眼。
甯焽得知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被叶蓁害死的,提着剑就要进宫,要将叶蓁碎尸万段,在门口被守卫拦下,闹的不可开交。
现在甯晟是没心思顾及这些了,一方面是国事,另一方面,叶蓁和搅留下的烂摊子还得他收拾,自己的子嗣和心爱的女人被叶蓁害死,烦乱的心情也使他懒的理会甯焽。
泫得知甯焽在宫门闹,赶紧出来,好说歹说让他把剑交给守卫,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园子。
现在是春暖花开,园子里一些月季已经开放,泫拉着甯焽来到花园里的琴台处,让菲儿备了茶点,什么话也不说,弹着《高山流水》。
这首曲子是甯昤教她的,每次弹起这首曲子时,总能想起当时的情景,有种睹物思人、千里明月寄相思的感觉。
甯焽在乐曲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感觉曲子有点不对,回头看到泫面容有些悲伤,大吃一惊。
弹完,泫按住还有些颤动的琴弦,目光无焦点的看着前方某处:
“焽,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叶蓁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恩恩怨怨,就随她的去化解了吧,重要的人,放在心里去思念,我们还得继续向前,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要做的,还有一堆一堆的事情等着我们。逝去的人也希望我们好好活着,不愿看到我们沉浸在他们离去的悲伤里,云淑媛一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好好的活着,将来娶个心爱的女人,生养几个孩子,老了儿孙绕膝,”将目光拉回看着他“今天就算你把叶蓁的尸身剁成肉酱,又能如何?云淑媛就能回来了吗?你的心里就好受了吗?杀母之仇固然重要,但凶手已经得到了惩罚,难道要一直沉浸在仇恨里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那么你是靠什么逃脱了叶蓁的魔掌?靠什么平安、快乐的长这么大?你不是应该去感恩一些人吗?人活在世,得会感恩。”
泫将甯焽的仇恨,从叶蓁身上转移到了对其他人的感恩上,叶蓁已经死了,甯焽的这份仇恨是无处宣泄的,她可不想看着一个好好的孩子,被仇恨所吞嚼。
甯焽看着泫,忽然有种在甯晟、甯昤身上没有感受到的温暖,泫身上的温暖,比两人身上的温暖更觉得暖,让人贪恋。
不由的伸出双臂:
“抱抱。”
泫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甯焽虽然满脸通红,但还是倔强的说:
“我要抱抱嘛。”
泫差点喷出两管鼻血:
这臭小子卖起萌来也是无敌了!
不得不起身,坐到甯焽对面,拦腰抱住了他。
甯焽搂着泫的脖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很贪恋这种感觉,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要和泫成为一家人,不能便宜了旁人,但,怎么才能成为一家人呢?甯焽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难道真要便宜了旁人?在泫的肩窝里蹭了蹭。
泫笑道:
“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
甯焽闷声闷气的说:
“我本来就是小孩。”
泫搓搓他的脑袋,把他抱紧了点。
之后甯焽去母妃的墓上祭奠,把老宫娥接去府里颐养天年。
至于那个假皇子,被划花了脸丢进军营,而且是营户,只要他有后代,世代都是卑贱的营户。因一时的贪心,不但把自己的人生毁了,连同子孙们的人生也毁了,除非他有不要孩子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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