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方面,也是不容小觑的。
城西往南,距白登山有七里,在山边别立祖父庙。城西有祠天坛,立有四十九个木人,长丈许,白帻、练裙、马尾被立坛上。常以四月四日,杀牛马祭祀,盛陈卤簿,边坛奔驰,奏伎为乐。
城西三里的地方,刻石写有《五经》和其国记。
泫他们从焜昱国来,自然是要经过城西,泫看着这一切,好似又看到这些地方是如何一点一点建成,又如何一点一点变的华丽。
进入皇宫,正殿施流苏帐、金博山、龙凤朱漆画屏风、织成幌。座上施氍毹,褥前施金香炉、琉璃钵、金碗、盛杂食器。
泫仿佛又看到拓跋焘拉着她,在还未建成的宫殿里转,满怀期待的问道:
“这是我建的皇宫,怎么样?”
泫当时被在皇宫里养猪、羊,牧牛、马给惊到了,但转念又觉得这样挺好,对拓跋焘说:
“挺好,即使做了皇帝,统一了北方,也不忘本,比汉族那些出门便坐车,走路都要人扶的贵族,强多了,陛下好厉害!”
说完向拓跋焘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拓跋焘乐的大笑,一把搂住泫的双肩:
“好好好,不愧是卓爷,见解独特!”
似乎又看到在那个花园里,每次来拓跋焘都会在那里接待她,摆出一桌子的美食,乐颠颠的看她吃。
泫越看这个皇宫,越是难过,不由的红了眼圈。
走在她身边的甯昤,感觉到泫情绪的波动,扭过头看了看她,暗地里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温柔的搓着她的手背。
感受到手心里传递来的温暖,泫愣了愣,转头看向甯昤,看到他如同春日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心里好受了很多,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经过永安殿,泫不由的抬头看看那个匾额,心里冷冷一笑:
永安?多么讽刺。
到了灵堂,大臣们以及跟泫一样的使者们,都在按顺序,依礼走着程序。
卓爷的这张黑脸,就是最好的名片,根本不用介绍,众人都知道是谁,有些人冲泫点点头,有些人则露出了不屑,更有些则露出了阴狠,只是,泫此时没心情理会他们,只要别来招惹她,泫只想祭奠完后,快点离开这里。
这些面露阴狠之色的人中,有个叫慕容费斗斤的。
慕容?各种燕不都落下帷幕了吗?怎么还有个慕容姓的使者?咳咳,别忘了还有个吐谷浑,也是慕容家族的。
这个慕容费斗斤,是吐谷浑王国第十二任国王慕容拾寅的儿子。
前面一直讲柔然与北魏的摩擦,其实吐谷浑也没安静过,只是,它与柔软比起来比较弱,北魏收拾它不用太费力气,且北魏北面还有个柔然,金光闪闪的,压过了吐谷浑的光辉。
它也与柔然一样,今天与北魏和了,明天又来侵扰,后天又和,也是北魏南面边界上一个头疼的存在。
只是,因为泫来了,吐谷浑与北魏中间,夹了个焜昱国,这样,吐谷浑的一些军事行动,就得将焜昱国考虑进去,明明是个小国,却在各强国中顽强的生存到了现在,吐谷浑自然也是对焜昱国咬牙切齿的。
慕容费斗斤看到卓爷,眼睛便亮了,谁不知道卓爷对焜昱国的重要,如果能除掉卓爷,就相当于卸了焜昱国的一个臂膀。
费斗斤敛下目光,在心里盘算着。
泫祭奠完,源贺走了过来,当年一起诛杀宗爱的人,现在却只剩源贺一人,难免有些凄凉,两人相视而立,却也不知说什么,源贺叹了口气,默默的站着。
泫没有走开,陪着源贺,在这堆各怀心思的大臣、使者中,恐怕也只有源贺,才能明白彼此心中的沉重吧。
一通繁琐的礼节完毕,出来后,泫对源贺说:
“我想去祭拜下世祖,不知是否可以。”
源贺想了想说:
“我去问问,有消息了告知卓将军。”
泫向源贺行礼:
“那就有劳源将军了。”
过了几天,源贺派人来告知泫,可以前往祭拜,定好时间后,泫这边准备着祭拜的东西。
都弄妥当,甯昤化妆成仆从,拿着祭拜的东西,带着侍卫,与泫前往相约之地,与源贺汇合后,一同前往金陵。
北魏的皇陵——云中金陵,在现在内蒙古隶属呼和浩特的托克托县,所以,从平城到金陵,路上还得走几天。
到了金陵,侍卫们当然是不能进的,只有泫、甯昤,源贺以及源贺的一个仆从,四人进入了金陵。
《魏史》中载,葬入金陵的皇帝皇后及皇子皇孙,以及立有大功而赐葬于金陵的文臣武将共达40余位之多。按墓堆数量之多推测,未载入史书却亦葬于金陵的皇室成员当数量更多。埋葬于金陵的第一人乃昭成帝什翼犍之母平文皇后,最后一人孝文帝元宏的皇后——贞皇后林氏,从葬金陵的第一人到最后一人,其间相隔达128年之久。
当然,泫他们来祭拜的时候,贞皇后还活的好好的。
此时的金陵是活着的,有关门的人员好好看护,周围的树木绿绿葱葱,清寂中,透着威严,不似现代,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只剩下含有上千年沧桑的封土包。
里面有专人带着他们前往祭拜,说老实话,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封土包,如果没人带着,怕是得一阵好找了。
到了地方后,源贺让带路的人离开了,他知道卓爷与世祖太武帝拓跋焘关系很好,肯定有话想与世祖说。
引路的人退下后,源贺也稍稍退了几步。
泫靠坐在拓跋焘的封土包旁,抬头看着从树叶间隙漏下的阳光,虽然觉得暖暖的,可心里却无法被这阳光温暖。
张开手挡在眼前,阳光给手圈上了一层血红色的轮廓,这是活着的印记:
活着?
泫收回手,将胳膊覆在眼上,轻轻的说:
“焘,拓跋氏死了啊。”
说完,顺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在一旁的甯昤听到,愣了下,猛的转头看向源贺。
源贺离的比较远,加上泫的声音并不大,源贺并没有听到,但,泫身上那浓浓的悲伤,却准确无误的传递来。
源贺正在感慨,身为一个外人,都能为献文皇帝的驾崩难过,可朝堂上的那些人,却在明争暗斗的争权夺利。
在心里连连暗叹,看到泫那两行混了黑灰的清泪,更是觉得嗓子眼上似乎堵了什么,这时,却突然看到那个仆从,带着杀气的猛然回头看他,源贺心里大惊,这一惊,也把刚才的情绪给惊没了。
泫在这里坐了很久,陪着拓跋焘喝了会酒,然后起身从高宗文成皇帝拓跋濬、恭宗景穆皇帝拓跋晃、世祖太武皇帝拓跋焘、太宗明元皇帝拓跋嗣的墓地一一走过,一直走到高祖昭成皇帝拓跋什翼犍之母,平文皇后的墓前,在这里站了很久,然后又依次走回来,在还未下葬的,显祖献文皇帝拓跋弘的陵墓前停下。
源贺觉得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很是缥缈,抓不住个苗头,这时泫向他走来,源贺也便没有再深究。
出了陵园,众人返回,路上,泫对源贺说:
“源将军真是老当益壮,六十五岁的高龄,还能领兵打仗,斩首八千余级,俘虏一万余口。”
说到这个,源贺又陷入了回忆。
那是471年,拓跋弘退位时的事情,柔然来袭,拓跋弘已太上皇的身份亲征,大败柔然,一直追至大漠,那是源贺第一次与拓跋弘一起作战,现在想来,拓跋弘在战场上的身姿,历历在目,没想到五年后,他这个黄土埋半截的人还在苟延残喘,那个精彩绝艳的人已经去了。
叹口气说:
“不值一提,老朽也是为魏国尽份力而已。”
泫看着源贺说:
“源将军为魏国忠心耿耿,这真是让我等艳羡,如果一个国家中,能多一些像源将军、陆大人这样的人,也就少了些魑魅魍魉。”
泫是真的渴望源贺这样的人才,巴不得把全中国的人才都挖去焜昱国。
源贺抬眼看向窗外,清亮的双眼显出了一份浑浊:
“即使有我们存在,也难敌光怪陆离,一国要想好好发展,皇族万众一心才更重要,就像你们焜昱,皇族拧成一根绳,再加上良臣,一国才有未来。”
泫看了看源贺,笑了下岔开话题:
“这次不是时候,下次一定要与源将军痛痛快快的喝次酒。”
源贺收回目光,看着泫笑道:
“好,老朽备好酒,等着卓将军来。”
第二天众人收拾了从客栈出来继续前行。
走到偏僻少人的地方时,赶车的丙寅突然说:
“卓爷,有尾巴!”
泫明明涂了个黑脸,可仍有尾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针对她还是针对源贺。
泫看着外面,问源贺:
“源将军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源贺想了想摇摇头:
“老朽已经多次向皇上请求辞官了,对权利也没兴趣,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
泫返身回来,向甯昤使了个眼色:
“如果不是针对源将军的,那就是针对我的,真是抱歉,连累了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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