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观察到的那些异常,是真的不对,只是,他们太自以为是,认为投奔了焜昱国,人家就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所有的“认为”,都是焜昱国给他们造成的假象。
可是,现在明白了有用吗?焜昱国的兵士们,一个个戴着鬼面,将他们拖到了战俘营前面。
他们刚出现时,战俘营里的,以及没跟他们一起跳腾的,都愣了下,因为武器库在另一边,看不到这些的动作,还以为至少能坚持一会,可,这算什么?也就是打个照面的时间,便已经爬下了。
愣过之后,再看这些人的样子,一个个全身无力,眼泪、鼻涕横流,又因为是被拖过来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众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他们的狼狈,笑他们的自以为是。
泫这时拎了个小马扎走过来,坐在他们身旁,慵懒的说:
“你们中,有多少人是假投奔的?不过,不管真假,此时也无所谓了,只是,你们何来的信心造反?造反也造的没点水平,我还对你们有所期待,却没想到就这个样子!”
啧啧嘴,摇摇头:
“说起来,你们叛乱军也不全是当兵的,还有农民等等的平民,以为在战场上几个月,就能与我们抗衡了?真是可笑!我不否认有天才,可,天才太少,绝大多数人,都是靠后天一点一点努力,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你们几个月就想与我们当了几年的兵抗衡?你们的脑子呢!”
焜昱国的人还没怎么样,这些战俘先笑成一堆:
“连大将看到奕王和卓爷的旗,都怯了三分,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摊地上的一堆人中,有一个要与他理论,可刚有个动作,泫一个生化武器弹就砸在了他鼻子旁,这下,眼睛更刺了,难受的他都想哭。
甯昤他们收兵回来时,看到营地中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人,便知这些人耐不住,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再细看去,甯昤、甯承、施嘏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泫并没有下令绑这些人,时间长了,药效便会减弱,有些人就想动作,也倒不是还想跳腾,就是想换个姿势,让自己舒服点,可泫偏不让他们舒服,只要有人动,一个生化武器弹就砸在这个人的鼻子旁,因此,当甯昤他们回来时,便看到地上躺了好几个生化武器弹。
甯昤大叫一声:
“哎呀!我的亲娘啊!”
冲过去一把把泫手里的弹丸全夺走了:
“你知不知道这一个弹丸有多贵?虽然咱们不差这几个钱,但也不能浪费啊,钱再多,也经不住浪费!这几个弹丸出去,几十两就没了!亲娘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一声声“亲娘”,叫的甯昤和施嘏心里直发毛,但,看看将士们,似乎很无感,因为这“亲娘”,有时只是感叹,等同于“哎呀”,所以,将士们根本没往别处想,乐颠颠看未来的奕王训斥卓爷,卓爷被训斥,这场面可是不多见的。
泫也被甯承这一声声亲娘给叫懵了,等回过神时,甯承早都抱着抢回来的弹丸,边往他的帐子里走,边还心疼的唉声叹气。
甯昤过来拉起她往帐子里走,泫仍一脸懵的问:
“我刚才被儿子给训斥了?”
甯昤不由笑出声,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聪明的时候,感觉下一刻便能整出窜天的东西来,笨的时候,又笨的这么无可救药,能不能别这么极端的,不过,甯昤喜欢,笨的时候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就想抱怀里好好揉搓一通。
收拾了这些不安生的人,焜昱国这面,基本没什么事了,每天虽然都会出兵,可却没敌军来,他们过的很是悠闲自在。
不过,主战场上,就没这么悠闲了,萧宝夤的手下羊侃,躲在战壕里,射杀了莫折天生,莫折天生一死,他的部众也纷纷散去。
莫折念生取陇东诸州,直下潼关,兵锋直逼魏国都城洛阳,但,遗憾的是,后为被叛徒杜粲暗杀,全家遇难。
这样以来,莫折兄弟的起反,便被平定了下去,这一年是北魏孝昌三年,南梁普通八年/大通元年(527年)。
焜昱国军终于又可以开拔了,走之前,还把那些战俘给放了,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他们不带着,那些真的投奔焜昱国的人,自然是随军同行。
一般来说,战俘不会有好结果,就算不当场给杀了,就算之后不被做炮灰,但,在军营里会如奴隶一般,要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人家心情不好了,想杀就杀了,所以,这些战俘真没想到焜昱国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
兴奋过后,便想着如何回家,现在莫折天生战死,他们也没了头领,而且眼看魏军是越来越强,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怎么能不好好珍惜着。
且不说他们,再来说说焜昱国军。
这一路,还算比较顺利,虽然也有遇到叛乱军,但,不足为惧,有些不长眼的,上来挑衅,但,大多数,一看“奕”、“卓”字旗,便自觉的躲开,而且甯昤他们也急着回国,只要不自己找上门,理都不理,当看不见,从这些叛乱军身边疾驰而过。
终于回到国内,向甯焽以了解,居然是沙门叛乱。
大家都知道,佛教,在西汉末年便传入了中国,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当作黄老道术看待,那么,为什么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却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呢?
这除了因为大量佛经被翻译,人们对佛教的的认识有所提高,发觉佛教是有东西的,而不是一天到晚尽说些那摸不到、看不见的虚幻。
再个,在魏晋之际,佛教名僧,多与玄学名士来往,这些名僧也多善清谈,这一来二去的,对佛教了解更多。
东晋以后,佛教教义正式以独立的哲学姿态出现,从玄学名士,到一般士人,大都开始由玄入释,迷上佛学。
此时,玄、佛之间的界线尚不严明,佛学起初依附玄学,时人大都以玄解佛,也就是说,佛学接地气了,不再是如梦如幻的飘着了。
最后,到了东晋,北方虽然乱着,但,南方社会形态相对稳定,人们的心态,也趋于平静,不再像“竹林七贤”那样激进,从挣脱束缚的自我觉醒,觉醒后却又不知自我该往哪里走的状态,发展到了心情上的淡静、和谐,在审美上,也更加倾向于意趣的玩味和心物的合一了。
说通俗点,人们的心境,已经从急躁的,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节操掉满地,也要突破自我,如同一只发疯的猛牛,四处冲撞的状态中,平静了下来,变成一个舞着水袖的娴静女子。
焜昱国也不能摆脱整体的趋向与影响,但是,甯焽并不兴佛,也不抑佛。
不兴佛,是因为他看到了很多例子,统治者因为大兴佛教,而引起的一系列不好的影响,再个,把佛教抬太高,佛门中人,有些便生出了花心思。
佛门中,的确是有高僧,真的是让人佩服,跟这样的高僧聊天,真正儿是胜读十年书,但,这样的高僧毕竟太少,如果多如牛毛,也就不会被称为高僧了。
遁入空门的人,说是看破红尘,摆脱俗世,可是,真正能看破的,能摆脱的,又有几人?身在佛门,心境却依然是俗人,既然是俗人,就摆脱不了欲望,有欲望便摆脱不掉诱惑。
所以,这是甯焽不兴佛的原因。
可是,佛教毕竟不是空口白牙只存虚无的东西,除了劝人向善外,佛学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既然是好的,所以,甯焽也不抑佛。
不仅如此,在焜昱国,那些变着花敛财的寺院,一经发现,惩罚相当严厉,比对犯同样错的一般人,惩罚要严厉很多。
有了甯焽的这个措施,佛教在焜昱国里,发展平稳,和尚不敢生花心思,自然只能专注于本职了。
可是,佛门,是个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寺院本着佛教慈悲为怀的宗旨,不论之前犯了多大的罪,只要想遁入空门,经过师父的观察,通过后便可以化身和尚,并没有一个严格筛查的经过。
所以,在这样四处动荡的时候,进入佛门,一些还怀揣俗心之人,便有了想法,杀住持,聚集起乱。
甯昤他们回来后,甯焽给他们讲了现在的局势,然后说:
“这些僧兵真的不足为惧,可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与军队发生正面战斗,尽干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军队去镇压,又都跑的无影无踪,这是起兵叛乱吗!这简直就是拉了山头做土匪啊!”
甯昤问道:
“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吗?”
如罗怿回道:
“找是找到了些,可不敢惊动,这些人如同惊弓鸟,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作鸟兽散,所以,现在在等机会,等个一下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江忎接话说:
“吐奚王也发来了消息,他们那面也不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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