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内，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听荷小心翼翼地为弘昱上药。
“十四爷下手也太狠了，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要是让直郡王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听荷越说越来气，“今儿个若不是娘娘和太子殿下来的及时，皇上都未必会处置十四爷。”
惠妃也来气，“乌雅氏虽然死了，留下这么个贱种还真是让人讨厌。”
弘昱急忙看向惠妃，“祖母，四叔也是乌雅氏的儿子。”
惠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立刻解释道：“可你四叔现在不是了啊。”
话虽这么说，可这俩人到底是连着血脉的亲兄弟，私下里的感情自然是有。
想到这里，惠妃又是忍不住叹气。
“明明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脾气秉性相差这么多。”
“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雍郡王一出生便在孝懿仁皇后身边抚养长大，怎么会和十四爷一般，他可是从小就被乌雅氏惯坏了。”
惠妃觉得听荷说的有道理，也跟着应和。
弘昱听着这些心里表示赞同，但嘴上却没有跟着附和，反而看向惠妃说道：“祖母，今日皇玛法虽然处置了十四叔，但心里未免高兴。说到底，若不是祖母和二叔及时赶到，皇玛法未必会如此处置。可皇玛法生气也不会牵连二叔，怕是会牵连您。”
惠妃看着小小的人儿就开始为她打算，心里是莫名的温暖与感动。
老大那个混不吝的怎么就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惠妃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流了眼泪，“好孩子，你为祖母想着，可祖母也为你想着啊。祖母已经是四妃之首了，就算被你皇玛法厌恶还能如何？”
弘昱沉默不语。
是啊，祖母没有再争一争的打算，自然不怕惹怒皇玛法。
即便皇玛法想给祖母降位，也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名头。
这么一想，弘昱放心了许多。
一直候在殿外的太监总管金荣走了进来，“娘娘，定嫔来了，还带了许多的东西。”
惠妃原本想说不见，可转念一想定嫔接手了这么个祸害也着实不容易，平时没见着什么好处，出了事还得四处赔不是。
“罢了，快请进来吧。”
惠妃看了听荷一眼，对方立刻带着弘昱去了内殿。
定嫔进来时四下张望一番没看见弘昱，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多说什么，进屋就冲着惠妃先行了一礼。
“十四爷与大阿哥一事都是妹妹平日里没有管教好，今日特来向姐姐请罪。”
惠妃急忙将定嫔扶了起来，拉着她在一旁坐了下来。
“哎，说到底你也是倒霉，接手了一个胤裪就不错啊，怎么还弄了这么个混账。乌雅氏真是不做人，瞧她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说完，惠妃意识到不对劲，急忙补充了一句，“当然，不算雍郡王。”
定嫔噗嗤一笑，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宫人，大家纷纷低下头。
“姐姐能说这话便是没把妹妹当外人，妹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说完，冲着身后一招手，桃枝立刻捧过来一个精致的匣子放到了小几上。
“姐姐，这是妹妹送给弘昱的礼物，算是赔罪。”
惠妃见匣子不大，便心生好奇，打开一看竟然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顿时就愣住了。
定嫔微微一笑，解释道：“阿哥们虽然不愁吃喝，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要有各自的交际不是。宫里赏赐的东西又不能卖了换钱，打赏下人总不能出手就是皇上赏赐的玉佩吧。”
惠妃真觉得这个礼物太贴心了，当即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是妹妹想的周到，姐姐我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呢。”惠妃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个做祖母的倒是没有妹妹细心了。”
定嫔打趣道：“妹妹怎么能和姐姐比，这不是胤裪开始在外办差，所以妹妹才多多注意到这些嘛。”
惠妃已经多年不养孩子了，平日里即便是对这个孙子宠爱的跟什么似的，却也只是注意他的吃穿不受怠慢，交际这块还真是没注意到。
二人在延禧宫里聊的热络，宫外的雍郡王府门口亦是热闹非凡。
胤禵就站在府门口不进去，固执地要与胤禛好好聊一聊。
胤禛有些头大地看着这个弟弟，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小子又做了什么蠢事，真是连骂他的话都懒得说了。
“有话就进去说，堂堂的皇子站在门口算是怎么回事？”胤禛的语气不太好，听在胤禵的耳朵里倒像是满满的不耐烦。
“你是觉得小爷丢了你的脸？不对，你我早已不是亲兄弟了，小爷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你，为何对小爷这般狠心。”
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的百姓，大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喜欢看皇家的八卦。
即便有府中的小厮出来哄人，大家也是一哄而散后又聚拢了过来。
胤禛见他分明就是想给自己难堪，便也不再谦让。
“那你说说爷怎么对你狠心了？”
胤禵来劲了。
“爷被禁足阿哥所那么久，你为什么都没有来探望过爷？爷被皇阿玛送去老大那里，你为什么不去求情？你我好歹是亲兄弟，你为什么宁愿对别人卑躬屈膝，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胤禛揉了揉眉心，“十四，如果不是爷的照应，你以为被禁足的那一年你会吃喝不愁，过的那般自在？你从小在后宫成功，难道不知道那群宫人最是看人下菜碟吗？”
胤禵不信。
胤禛接着说道：“这次的事情，爷知道的时候皇阿玛都已经下了旨，爷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让你去大哥的军中好好历练，又不是将你关在宗人府，你让爷怎么求情？你将大哥和二哥的孩子都揍成了那样，你还有何脸面让爷为你求情？”
胤禵气的语无伦次，“你就是巴结着太子，不论什么事都一股脑的站在太子那边，从未考虑过我这个亲弟弟的感受。好，如今我已经被扔到老大的军中历练，以后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只希望你以后别为今天的冷漠后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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