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佟佳氏是康熙的外家,十分受到康熙的看重。她虽是嫡母,却不是康熙的生母。
因此,当晚就在康熙过来用膳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言明了明日叫隆科多福晋进宫一事。
康熙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无有不应。
他抬举佟佳氏是因为那是他生母的娘家,他觉得自己生母一辈子也没能享福,所以想将这份恩情报答在外家的身上。
可这些年下来,佟佳氏简直是被养大了胃口,不仅朝中族中子弟妄议朝政,就连族中的女子也嚣张跋扈。
居然敢不敬公主,那还真是不将皇室放在眼中。
“佟佳氏这些年也确实不像话,皇额娘尽管训斥便是。”
有了康熙的许诺,第二日老太太十分的放得开手脚。
原以为只是隆科多的侧福晋一人进宫,没想到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太后也认得,便是那日珠。
“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
“臣女那日珠给太后娘娘请安。”
隆科多的侧福晋李四儿岁数也不大,来之前便知道自家孙女闯祸了,因此也知道今日进宫必是要遭训斥,所以态度放的十分低。
太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半晌没有叫起的意思。
隆科多专宠侧福晋李四儿多年,据说嫡福晋早逝也与这位侧福晋有关。
若不是皇上一直压着,怕是早就将她扶正了。
而皇上近年来对佟佳氏的厌恶,也与此事有关。
太后不叫起,李四儿和那日珠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直到一炷香之后,太后才淡淡的说了句平身。
此时的弘晳已经听张全说起李四儿带着那日珠进宫一事,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拉着闻喜和青青一同去了寿康宫。
才踏进宫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后的训斥。
“这么多年,自从你们府中的主母早逝,府中无能人打理,便越发的混账没规矩了。如今,竟是连皇室也不放在眼里,你们眼里可还有尊卑?”
刚刚坐下的李四儿祖孙二人一听着这话又跟着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认错。
“外面都传你李四儿阴狠毒辣,逼得嫡福晋惨死。说到底,这是你们的家事,哀家也不方便多管。但嫡福晋去世这么多年,隆科多曾数次上奏,要将你扶正,都被皇上压了下来,你可知其中缘由?”
李四儿心里怎会不知,无非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和身份。
太后冷笑,“那是因为连皇上都觉得你心思歹毒,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以免带坏其他臣子。而你却不知反省,仗着隆科多的宠爱肆意妄为,教养的儿子不知体统也就算了,养个孙女也是这般的没规矩。”
太后不给李四儿说话的机会,“哀家可怜佟佳氏一族出了你这么个没眼界的东西,生怕你带坏了族中其他的子弟,所以特选了十名教养嬷嬷入府教导所有未出嫁的女子。你且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若这些嬷嬷少了一根汗毛,可别怪哀家招你入宫侍疾!”
说完,太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瘫坐在地上的人,“苏麻喇姑好好看着,让她们跪足了两个时辰方才可以放出宫去。”
苏麻喇姑点头应下,随即指挥两名宫女将祖孙二人扶好,“侧福晋可得跪直了,若是连这种事情都要偷懒耍心思,那便是大不敬。太后一怒之下,让你们二位再跪上几个时辰也是有可能的。”
弘晳三人在外面看到这一幕都开心得捂嘴大笑。
想不到一向温和的老太太一出手就是这般的狠厉,完全就是不怕得罪人的架势啊。
“三位主子,太后娘娘请主子们去寝殿。”
小宫女低头跑了过来,三人吐了吐舌头,只好跟着去了。
寝殿内,太后正喝着茶,见着三小只进来,笑着招了招手,“在外面偷偷摸摸看了那么半天,可是觉得解气了?”
三人一同谢过老太太报仇的恩典,随即坐下来开心得吃水果。
“乌库玛嬷,那个李四儿真的有传闻中的那般狠毒吗?”闻喜有些好奇。
女孩子在一起时,难免会说起宫外高门之中的八卦,听的最多的就是隆科多的这位侧福晋。
太后点了点头,“何止狠辣,还十分的大胆,竟敢毒害嫡福晋。”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要说起这事,其母赫舍里氏也是个没脑子的,儿媳妇是亲侄女,按理说凡事要多多找佛。可她不忍心忤逆儿子的心意,便任由隆科多和李四儿磋磨自家儿媳妇,导致惨剧发生。”
弘晳皱眉,“赫舍里氏那边就没说什么吗?”
太后叹气,“要说这个嫡福晋也是个立不住的,若她肯指摘隆科多,赫舍里氏为了自家名声自是要管的。可她偏是个不成事的,就算赫舍里氏想为她做主都不行。你阿玛因为此事也没少在朝堂上为难隆科多父子,可到底也是没什么用。”
青青一直在旁沉默着。
在京中做嫡福晋虽然高贵,却也时刻都有丧命的危险。
看来母妃先前说的对,不论在哪里生存,善良的前提都是有能力自保才行。
不然,就一定要想尽办法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从寿康宫回去时,李四儿已经跪晕了过去,那日珠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青青有些担忧,“她们不会是要赖上乌库玛嬷吧?”
闻喜忍不住笑,“她们估计是有这个心思,但乌库玛嬷不会让她们如愿的。至少在让她们出宫时肯定是活蹦乱跳的。”
青青有些不理解,直到五名太医拎着小药箱与他们擦身而过时,方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只要几针下去,别管你是真晕还是假晕,都保证让你清醒。”弘晳想到老太太的招数也忍不住笑。
是啊,在孝庄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又岂会是个软和的,即便她没实力,想必苏麻喇姑也有的是手段。
第二日,弘晳就打探到李四儿与那日珠出宫时虽面色疲倦,但人看起来健健康康,走路也十分的顺畅。
只是回到府中睡了一觉后,就病了,据说半夜做梦都在喊着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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