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子与玄奎子爆发争执的时候。
屋内的其余人都默然不语。
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
云霄殿有五极,每一极都有各自的尊主。
玄凌子出自于中极天。
玄华子玄明子出自北极天。
玄云子出自太极天。
玄奎子则出自东极天。
自云霄殿诞生以来,四大极一直都是以中极天为主。
但这不代表四大极处处都要听命于中极天。
因为四大极与中极天并非完全相互从属的关系,彼此都有相对的独立自主性,甚至出现听调不听宣的情况都不稀奇。
虽然五大极对外向来团结一致,可内部却难免存在一些矛盾分歧。
这次东极天死了玄真子玄阳子。
玄奎子代表东极天自然要为他们的死讨回公道。
奈何玄凌子需要顾全大局,无法容忍玄奎子逞性妄为,结果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争议。
而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个站队问题。
无怪乎玄华子等人会保持沉默置身度外。
“嚯嚯,这是闹内讧了?”
当玄奎子摔门而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后。
衙署内醉躺在一处屋顶上的钟离渊顿时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你也注意到了?”
苏闰甫不知何时跃上屋顶,目光凝重地看向远处玄凌子他们所在的屋子。
刚才屋里发生的情况如何能瞒过两位宗师的耳目。
“废话,里面闹出这么大动静,老子又不是聋的。”
钟离渊撇撇嘴道。
“你觉得他们是因何发生了争执?”
苏闰甫蹙眉思索道。
“关老子屁事,他们就是相互打起来老子都会在一旁拍手称快。”
钟离渊没好气道。
“钟离,稍后我会吩咐府里的人,以后都不准再给你酒了。”
苏闰甫淡淡道。
“不给老子就走呗,谁怕谁啊!”钟离渊不以为意道。“反正朝廷大军都撤了,这次肯定没架打了,老子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你觉得朝廷这次撤军是否有诈?”苏闰甫顺水推舟道。
“不太像。”钟离渊摇了摇头。“再看看吧。”
“云骁也是这个意思。”苏闰甫轻叹道。“如今探马时刻都在关注朝廷大军的动向,基本每隔数个时辰都会回来汇报一次。”
“如果朝廷真的撤军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钟离渊漫不经心道。
“不知道,这一切都要看云骁的决定。”苏闰甫沉声道。“兴许云骁会趁着凛冬到来前直取南郡,否则一旦大雪封路,救苦军便要在宛阳困守到来年开春了,而朝廷方面都可能会卷土重来。”
“但你们现在却动不得。”钟离渊懒懒道。“南郡有薛泽,除非你和云骁亲自前往督战,否则是很难啃下南郡这块硬骨头,而云霄殿方面不可能破坏规矩帮你们攻城,万一朝廷突然打了个回马枪,你们救苦军就彻底完蛋了。”
“你呢?”苏闰甫看似不经意道。
“哈哈,你觉得老子会帮你去打南郡吗?想得美去吧你。”钟离渊大笑道。“宛阳事了,老子就要告辞继续云游天下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何时离开。”
苏闰甫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远处的屋子。
“放心吧,一时半会他们是不会走的。”钟离渊仰头望天道。“毕竟有人还没回来呢。”
“如果朝廷真的撤军了,他有必要再回来吗?”
苏闰甫顿时神色复杂道。
“谁知道呢。”
……
朝廷军呢?这么大个朝廷军哪去了?
当夏凡姗姗返回宛阳的时候。
立刻注意到驻扎在城外的朝廷大军完全没了踪影,原来的营盘空地上都徒留下一片狼藉。
有一刻。
夏凡觉得自己是否又迷路了。
算算日子。
他离开宛阳不过六七天左右。
怎么一回来感觉世界都变了?这段时间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
夏凡更是迫不及待打听起消息。
这一打听让夏凡更懵比了。
什么?朝廷撤军了?
他就是在三彭岭摸了几天鱼,贼心不死地守了几天兔子。
结果兔子没逮到,反而还错过了一个大新闻?
但朝廷方面为何会突然撤军呢?
可惜。
城内百姓众说纷纭,压根没个准信。
夏凡首先想到了一个人。
冷烟。
如果她还在宛阳,必然会知道朝廷撤军的原因。
钟离渊就算了。
如今还不是见他的时候。
问题是他现在要怎样联系冷烟呢?
毕竟——
眼下夏凡可是刻意伪装成了另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悄悄潜回了宛阳。
伪装而已。
这又不是忘魂宗的专属。
事实上到了宗师这个境界都能随意通过操控身体的骨骼肌肉改变自己的容貌身材。
纯天然整容。
你值得拥有。
前提是你先成为宗师再说。
返老还童的话起码要大宗师之境。
但宗师都有自己的骄傲,正如钟离渊所言,我辈行事,何须藏头露尾。
这摆明是瞧不起忘魂宗。
如果可以。
夏凡同样不想易容伪装,奈何敌人太狡猾,他要比敌人更狡猾才行。
原来冷烟告诉他,若想联系她的话只需在窗前挂一块白布。
可夏凡不打算这么做。
他相信冷烟,不代表他信得过冷烟的下属。
谁知道她的下属有没有忘魂宗李代桃僵的人。
可偌大的宛阳他上哪里去找冷烟。
半夜。
夏凡来到了一处极其普通的民宅。
而这里是冷烟第一次邀请他作客的地方。
所以他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
结果证明
他还真来对了。
一开始夏凡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人,干脆便直接藏到了屋里的房梁上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
他突然敏锐闻听到屋外传来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旋即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
很快。
房门打开。
一个身披火红色大氅的曼妙女子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公子,您可以出来了。”
女子将油灯放在桌上,施施然然地坐了下来。
片刻。
她突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夏凡本来还想和她玩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熟料冷烟竟然早已觉察自己在屋内,因此直接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又是无趣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奴家每晚都会来这里守候公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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