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吴菲菲看到“安聂”对自己又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她用力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筷子砸到碗碟,发出叮当的脆响。
声音不是特别大,但屋子里很安静,便显得格外突兀。
至少,身处卧室中的安妮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挑了下眉,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吴菲菲见“安聂”又是无动于衷,怒气翻滚,一气之下,竟直接将碗、盘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稀里哗啦、叮当哐当!
碗、盘子碎了一地,菜汤、米饭什么的,全都洒了出来。
这样大的巨响,安妮就算是个死人,都要被吵醒了。
可她记着原主的性格,硬是咬牙忍着没有出声。
不用看她都知道,原就有些抑郁症的吴菲菲,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
一个弄不好,她就会彻底崩溃。
摔摔东西,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也好。
吴菲菲将碗、盘子摔碎的那一刻,内心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她不是个歇斯底里的泼妇,从小到大,也没有故意摔碎过什么东西。
但,这次,当她摔了东西,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安聂”却依然对她不理不睬,她内心的那点儿后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愤怒与委屈。
相较于热暴力,这种把人当空气的冷暴力更折磨人的精神。
吴菲菲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长达四年的冷暴力摧残下,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脾气也愈发难以控制。
她今天打算跟“安聂”杠上了,不是不说话吗,不是把我当空气吗,好,那我就摔到你出声为止。
吴菲菲左右看了看,瞄准了一个目标,直接扑了过去。
哐当!
噼噼啪啪!
吴菲菲将饭厅、厨房摆的那些摆设,比如花瓶啊、高脚杯啊、水晶摆件啊,全都丢到了地上。
最后,她更是将目光对准了酒柜。
吴菲菲看到那些名贵的红酒,眼中闪过一抹快意:该死,怎么把这些给忘了。
这些红酒,可是“安聂”的宝贝啊。
她也是傻子,摔那些不值钱的瓶瓶罐罐做什么?
哪怕全都摔碎了,“安聂”那个狗大户也不会心疼。
摔东西,就该摔那些让他在乎的心爱之物。
吴菲菲舔了舔嘴唇,兴奋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拉开酒柜,吴菲菲先挑了一支价值两三千块钱的红酒,她其实对红酒并不十分了解。
但闲暇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安聂”把玩那些红酒。
她观察力很不错,通过“安聂”看红酒时的眼神就能推测出某支红酒的价值。
嘭~
客厅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酒瓶摔成了渣渣儿,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酒气在空气里蔓延。
嘭、嘭嘭~
吴菲菲又摔了好几瓶,起初她还等着“安聂”气急败坏的冲出来跟她吵架。
可摔着摔着,她竟摔出了感觉。
她也不管什么gay丈夫了,一味的摔酒瓶发泄。
很快,她的面前便堆了一地的碎玻璃渣,醇香的酒气更是弥漫整个房间。
吴菲菲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一些玻璃渣飞溅到她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微的小口,血流了出来。
吴菲菲陷入某种亢奋中,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她足足摔了十几分钟,酒柜里的酒被她摔得只剩下了两三瓶。
吴菲菲终于感觉到累了,她喘着粗气靠在餐桌上,看着一地的狼藉,怔愣了好久。
最后,她反应过来,看了眼依然房门紧关的卧室,又看看客厅的狼藉,她苦笑一声,抓起酒柜仅剩的两瓶酒。
照着瓶口直接在餐桌上用力一砸,瓶口烂了,红酒洒了出来。
吴菲菲也不怕被破碎的瓶口扎到,直接对着嘴巴,将红酒倒了进去。
苦、涩,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酸味儿,若是搁在平时,吴菲菲肯定喝不下去,可她现在的情绪太激动,已经将身体的观感屏蔽了。
咕咚咕咚灌了两瓶红酒,吴菲菲头发晕,脚下踉跄,差点儿跌坐在玻璃渣上。
吴菲菲极力控制住身体,然后自以为步履稳健、实则踉踉跄跄的走向卧室。
嘭!
吴菲菲一脚踹开门,醉眼惺忪的对着安妮吼道:“安聂,你不是人,你就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遇到你这样的gay?”
“你既然是个gay,还那么厌恶女人,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毁了我对人最基本的信任。呜呜,就算我跟你离婚了,我也不会再嫁给任何人,哪怕那人是个好男人,我也不敢再冒险。”
“安聂,你特么的就是个大混蛋。混蛋”
吴菲菲一通臭骂,安妮倒还没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先涕泪纵横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抹鼻涕,吴菲菲终于爆发了。
“菲菲,你、你喝醉了!”
安妮牢记原主的人设,看到吴菲菲闯入自己的领地,眉头紧皱,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躲。
那戒备的模样,仿佛吴菲菲是什么可怕的病毒。
“哈哈,又是这样?安聂,你这么讨厌女人、讨厌我,却为了演戏,硬要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真虚伪!”
吴菲菲看到安妮的模样,却头一次觉得好笑。
她歪歪斜斜的走过来,有些疯狂的笑道:“你不是嫌弃我吗?你不是有洁癖吗?哈哈,我今晚就直接在你这儿睡,看你怎么办?!”
吴菲菲噗通一下,倒在了床上,她故意在床上滚了滚,然后舒展开身体,四仰八叉的躺着。
“吴菲菲,你闹够了没有?”
安妮故作气恼的模样,冷声呵斥道。
“没有!我当然没有闹够!你骗了我,还折磨了我四年,如今更是给外头的野男人买房子……”
吴菲菲喝了酒,仿佛被解开了封印,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什么教养,恣意的叫骂着,“安聂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咱们的账,我会好好跟你算,咱们没完!”
骂着骂着,酒劲儿上来了,吴菲菲竟直接睡着了。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睡去,安妮默默的叹了口气,扯过空调被给她盖上。
这一晚,安妮没有出去,守着吴菲菲待了一夜。
半夜里,吴菲菲起来吐了一回,不但将床上弄得一片狼藉,还吐到了安妮身上。
安妮却不敢丢下吴菲菲去洗漱,怕她再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亮,安妮见吴菲菲睡得很安稳,这才去了卫生间。
安妮刚走没多久,吴菲菲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时,吴菲菲的眼底是化不开的绝望与痛苦。
但当她看清四周的一切,她却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赶忙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男式睡衣,而这件睡衣正是她那个gay丈夫的。
“怎么会……难道?”
吴菲菲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却发现床上没有铺床单,地上更是胡乱扔了一堆的衣服,有男有女。
男的,自然是安聂的衣服。
而女的,则是她的。
吴菲菲思绪混乱,脸色也变化不定,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正好看到了一盒熟悉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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