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纺织局。
世子对于伍子依来说总归时特别的存在。
“三小姐,世子若真的想要杀你,你要如何做?”度暮迟拦住她的去路,再次问了这个问题,“世子想要京城密府,你会给吗?”
这两个问题问的伍子依哑口无言,世子若真的想要她的命,她给了就是,可是京城密府不行。
“我的命在我自己手上,而京城密府,必须由伍家人执掌,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伍子依的答案让度暮迟放松了下来,几曾以为她会为了爱情而放弃名利,眼下她的回答足够说明了伍侯爷让伍子依做京城密府的继承人,一点错都没有。
伍子依见度暮迟得到满意答案也不拦路了,便走近那杀手的位置,只见杀手已经毙命,而太子则是一脸沉重地站在一旁。
杀手死了?见状伍子依一怔愣,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杀手供出一个幕后黑手后就自行了断了。
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杀手最后说出的那个名字便会犹如扎根一般深入这已不足三千精锐的心里。
果不其然,伍子依走近的时候,太子转身过来看向她,便是张年说道:“整顿一下,安排一部分士兵安葬死者,余下的启程前往峡谷。”
“是,太子殿下,属下这就安排。”张年应了下来就立马去办事。
“杀手供出了西北军的事情,同我们在破庙的一样,这行人同样都是世子的部下。”度暮迟站在她身后,将杀手供出的东西都告诉了她,“不仅是世子,他还说出了京城密府。”
“我们怎么会如此愚蠢!”伍子依才不相信京城密府会出手,“这幕后黑手还真是会挑拨离间啊。”
“把汴州跟世子还有京城密府联系在一块的好处,恐怕只有陛下最受益了。”
“是啊,怎么能忘记这个皇上呢,他一向心里狭隘,忌惮手握重兵却声望超过他的人,会想出如此招数也不足为奇,不然靳家怎么会倾覆。”伍子依颇有些讽刺,她很清楚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
“三小姐跟着太子行事,也定是这个缘故吧?”度暮迟不知为何伍子依从野狼谷出来后性子大变,就连面对太子和世子时的态度都截然相反,在舟岭行宫时伍子依虽然生着世子的气,可她依旧将世子当作最为信任的人,“太子这人倒是带着面具,还不知其心会是如何。”
自古帝王绝情,当今陛下如此,太子是他儿子,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度暮迟,你打听一下九皇子回京后都做了什么?”伍子依觉得自己从驿站到舟岭这一路遭遇的劫杀都跟九皇子有关,不可能回京后就停止了后招,“他年纪比六皇子还要小上一岁,完全没有这个谋划和实力做出这么多的事来,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主导,我想这一定跟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联。”
“九皇子自幼多病,倒是很少露脸,之前还小瞧了他,不过咱们在舟岭他也没露过脸,现在想想的确是漏了这一个人。”
度暮迟是京城密府的人,想要掌控皇室消息并不难。
“九皇子这人我会让京城密府留意的,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亦尘也在汴州城吧?”伍子依想起亦尘若在汴州城那她倒是不着急着返回,她还想去红城一趟。
“前日他就领了任务出了汴州城了。”
亦尘居然被调离汴州城,这点让伍子依很意外,“那如今京城密府在汴州城的人是谁?”
“离开汴州城太匆忙,并为跟他们联系上。”
闻言,伍子依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说京城密府在汴州城的线断了?到底是何人调离亦尘的?”
按理来说伍子依接了密诏,就有能力调动亦尘,可她连对方调离的消息都是最后才知道的。
“伍侯爷在你还在野狼谷时就下了命令。”度暮迟如实相告,“亦尘应该是自行提出的,然后伍侯爷才准她离开汴州城,执行别的任务去了。”
“别的任务?”伍子依觉得眼下汴州战事紧要,还有什么比这还要重要的任务,“离开汴州城是亦尘自行提出来的,度暮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件事情我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告诉你。”度暮迟斟酌再三,还是告诉了她道:“水路海道,本就是岭南负责的,而亦尘的身份你也该知道,他是走水路海道最为合适的人选。”
伍子依有些想不明白祖父为何关心起了海道?
“祖父最不喜二爷走海道行商,这一次又怎么会主动出手?”
“这是伍侯爷下的决定,我无法得知。”度暮迟的确没有资格知道缘故,他一向是听命令行事的。
“罢了,既然是祖父下的决定,自然是有他的缘故了。”伍子依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犹豫,“水路海道,亦尘想必是走船出海,是有什么重要的物或者是人要护送吗?”
度暮迟摇了摇头,“三小姐还是等伍侯爷的诏令吧。”
眼见如此,伍子依知道在度暮迟身上是挖不到线索的,他死忠于岭南侯府,根本就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的事情出来。
“太子殿下……”伍子依也不在浪费时间,她走到太子身旁,见男人紧皱着眉头,也随即皱起眉头道:“查出了什么吗?”
“杀手说了几个名字,本太子认为他是在混淆视听,便想要在审问的时候,杀手就自行了断了。”
看来跟伍子依预料的一样,“那杀手都说了那些名字?”
太子还没有开口,只是沉沉地望着她,轻叹道:“世子和京城密府。”
“那殿下相信了吗?”
“本太子当然不信。”太子也不糊涂,他对赵觐辰乃至京城密府还是有些了解,国战当前他们绝对不会做出偏移的决定。
“子依同殿下一样,也不信。”太子不信和伍子依预料的一样,“眼下汴州越乱,与列颠国来说越是有优势,我们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自乱阵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