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练虽然年轻,行事说话非常老成,可见留胡子的人,并非空有其表。
他对于永乐还是客气的,于永乐也不时给他递水递烟套近乎。
可是对其他人,就任性得多了。
并且对待男女徒弟,态度又有所不同。他会跟女人开玩笑,说荤段子。
如果女孩子既年轻,又清秀,未经风尘的污染,他的玩笑不会太**裸。
对那些风韵依然的少妇,他就戏谑笑傲,旁若无人。
于永乐进驾校二十多天,增长了不少见识,听到的少儿不宜的话,比前世今生听到的总和还多。
于永乐终究涉世未深,免疫力低,听到荤段子会脸红,会不好意思地转头或低头。
他背后对程教练说:“你老兄说笑话别太露骨好不好?兄弟我心脏不好,挺不住。”
程教练做鬼脸翻白眼,骂他装纯洁,还说:“我不说点笑话提神,你们不到几分钟都打瞌睡了,不是打错了方向盘,就是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一天车上坐着几个老男人,一个个无精打采,程教练坐着只督阵,不指导。
有个人踩错了油门,车子呼呼呼卯足了劲往前窜,吻了对面车的防撞杠。
程教练跳下车,看看车子的受损程度,破口大骂,说如果是在路上,已经是车毁人亡了,这样开车,家里人早晚等着烧香。
那老家伙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训,又羞又愧又气,回敬了两句。
程教练道:“你牛叉什么!你这么神气,我就纳闷了,天安门怎么还不挂你的画像。”
这四个人中,谭志成第一个报考科目二,最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据说科目二是四个科目中最难的,考试通过,驾照拿到手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学校,谭志成仿佛打仗凯旋一般欣喜,其他人都围着他,问长问短,要他介绍考场情况和经验。
谭志成有理由高兴,更何况受到众人的围捧,金口一开,滔滔不绝,最后总结得出:“考试考的是心理素质,当然技术也很重要。”
何忠勇道:“废话,这道理谁不知道。”
当天傍晚,以庆祝为由,在老郭大排档请客。
到点卢克明等都到了,只有马池平姗姗不见人影。几个人先喝茶,漫不经心。
老郭接连跑上来问:“可上菜了吗?”大家同声说再等等。
廖雨天不断地打电话催促,每次都说“五分钟到”,忍不住骂出声来:“就是生孩子也生完了,这小子总是磨磨叽叽的,晚上回去开班务会好好批评一下。”
隔壁包厢觥筹交错,笑语沸腾。
卢克明不耐烦了,说再等十分钟不见人就先吃。
结果十分钟后,一片楼梯响,是隔壁的人散席走下楼去。
廖雨天出门到楼梯口叫服务员续茶水,透过敞开的门看见隔壁包厢满桌狼藉,气上心头,心生一计,回来对大家说如此如此。
好一会儿,马池平赶过来了,喘着粗气,没落座瞧见桌上残羹冷炙,谭志成等人正在剔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马池平一脸失望的表情。
廖雨天不愧是个天生的表演天才,刚才的一肚子火气,此刻全被心平气和的假象覆盖了,对马池平嬉皮笑脸相迎。
道:“怎么来这么迟?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难道是路上被哪个小妞缠住了?还是被哪个少妇迷住了,光看人不看路,一脚踩进了下水道?
“可是你也应该先跟我们讲清楚呀,害我们一阵好等。菜上了,大家都在咽口水,老谭先克制不住自己,夹了一块尝尝味道,后来大家也都跟着尝,就停不下来了。
“真对不住你,没剩什么菜,你将就吃一点,晚上一起吃宵夜,我来请。”
说着,给马池平舀了一碗又冷又硬的饭。
马池平板着脸,假装客气。
廖雨天又给他夹菜,看他吃了大半碗,道:“你慢慢吃,别噎住了。我们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拿眼色向各人示意,大家会意同时起身,回到原来的包厢。
马池平如在梦中,似有察觉,跟着出来,隔壁厢房里桌上火锅冒着蒸腾热气。
恍然大悟,他大吼一声,扑向廖雨天:“好啊!你们合起来耍我!这主意一定是你廖鬼子出的。”
一想到刚吃下去的半碗剩饭剩菜,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哄堂大笑。
廖雨天摆脱了马池平的袭击,道:“这就是不守时的下场,让你长长记性。这次处罚够轻了,下次让你喝鸡尾酒。”
那鸡尾酒不知道是哪个地方闹洞房的产物,将红、白、啤各样酒混成大半杯,放一大块鸡屁股,外加酱、醋、辣椒水等调制而成,别具特色,一杯下去,痛不欲生。
卢克明道:“吃饭又不是打仗。打仗你跑在别人后面,还可以说是贪生怕死;吃饭你让别人一等再等就说不过去了,明显是脑子有问题。”
于永乐道:“我们对着满桌的好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敢动筷子,你是不是故意考验我们抵制诱惑的能力呀?”
何忠勇、宁思瑜也跟着随声附和,说马池平的不是。
马池平想不到刚才已经被大家捉弄,现在还要受他们的口诛笔伐,单口难敌众嘴,只好随便打几下太极拳。
谭志成笑道:“好了,别再说了,小马哥就是有再多不对,刚才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咱们总不能抓着不放。
“万一他一时想不开,过一会儿出去开个厢,请大家唱唱歌跳跳舞,叫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刚才开的玩笑有点过火,等一下大家轮流敬他一杯酒,当是道歉。现在我有个重要的任务宣布,吃饭。”
廖雨天侧头问马池平道:“你一向逢人请客都是提前到场的,今天怎么来得那么迟?”
马池平笑道:“这里有个故事,我说出来,你们听了一定笑的。”
于是,马池平将那个故事的前后经过,娓娓道来。
今天下午起床后,一个值班的女老师检查学生宿舍,走到三楼,透过玻璃窗,发现一个宿舍里有学生在睡懒觉。
那女老师用力地拍门,连喊几声,里面的人只装作没听见,被子蒙着头继续睡。
值班老师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向他们班的班主任告状,电话里说:“我叫得嗓子都哑了,里面的人硬不起来。”
结果他的班主任杀气腾腾地过来了,差点暴力开门。
那学生知道不能负隅到底,只得起来,假装说病了。他被班主任劈头盖脸一顿批评,还要求写满三千字的检查,明天上午上课前上交。
马池平和学生住同一幢宿舍楼,和他们既是邻居,平时还常在一起打球,彼此是认识的。
下午放学后回宿舍,他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其中一个道:“你胆子也太大了,那母老虎敲门,你如果起来开门,也许就不用写检讨了。”
睡懒觉的学生道:“我本来是想起床了的,她说我‘硬不起来’,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就不舒服。”
听到的人笑倒一片。
睡懒觉的学生继续说:“其实她说得也对,她都那个年纪、那个模样了,她叫得很卖力,我还真的是‘硬不起来’。”
所有人都笑趴下了。
另一个学生道:“你还在这里吹牛皮,还不赶快写检查。要你掏三千块钱还容易,一个晚上写三千字的检讨,岂不是要你的小命?”
睡懒觉的学生说,他正在为这事头疼呢。又一个人替他出谋划策,叫他请枪手。
可是时间紧迫,到哪里去找枪手?尽管赏金一而再地增加,只是无人愿意接手。
马池平暗中观察,伺机而动,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谈成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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