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其实一开始是真的对楚风鸣和安和的事情感到十分好奇,但在好奇之上,她却并不信任楚风鸣,她连自己都没信过,能信这从头发丝开始就写满了恶劣的家伙才真的是有鬼。
她没有将楚风鸣当做敌人来防备,但在此之上,飞鸟对于任何人的极端不信任都会让她下意识的琢磨关于对方的每一个细微举动,在这种潜意识的探究中,她对身边的同伴的琢磨远超于对敌人。
飞鸟从一开始就在刺探楚风鸣到底想干什么。
像他这种人,哪怕真的对安和怀有愧疚,但他怎么可能会让飞鸟发现这件关乎他真心的事情?
对于一个一直在不断利用他人的骗徒来说,刨出一份真心给人看,就如同把他的自尊丢在尘埃里任人践踏,飞鸟和楚风鸣在本质上来说算是相似的,而正是因为相似,她才根本不会信楚风鸣会犯那种让她都观察到情感的低级错误。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飞鸟直觉有古怪,她不动声色的配合楚风鸣演了下去,“姑且试探一下他的目的好了,楚风鸣对安和的愧疚是真的,这点可以利用一下。”
飞鸟非常配合的表现出了对安和的事情极为感兴趣,她在等待时机。
当楚风鸣以为她上钩了的时候,实际上,他们是互相咬了对方的钩子,他们两个人彼此都在等待把大鱼钓上来的时机。
但最后,这个时机却是先来到了飞鸟的手中。
楚风鸣问她:“你想知道有关安和的情报吗?”
飞鸟此时并不想知道安和的事情,她只知道,她的时机到了。
于是她开玩笑般的说:“我敢问的话,那你敢说吗?”
你敢对一个不防备你的我,利用你所愧疚而重视的朋友,来对我下套吗?
一股无名火突然从飞鸟心底烧了起来,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感觉,当她反应过来时,她才想到:“哦,原来是我生气了。”
太久没生过气,业务都不熟练了。
飞鸟思索了一下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生气的话一般会干什么,但她发现她从来不生气,因为在她在发火前就会让可能让自己不爽的蠢蛋全都倒大霉。
于是她也打算让楚风鸣跟她一样不爽,飞鸟问:“楚风鸣,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就稍微不注意点你就想算计我,你是不是真的欠揍?”
楚风鸣利用自己对挚友的真心来算计她,飞鸟则利用楚风鸣对安和的愧疚反击回去,这很公平。
她如愿以偿的看见了楚风鸣一瞬间茫然的表情,但飞鸟却依旧没觉得多么爽快,反倒觉得自己心里更堵了,她咬牙切齿的想:“这家伙能给点力吗,别这么简单就被打击到了好吗?”
如果此时楚风鸣能听见她心里说的话,他一定会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然后温声回复她:“不好哦,我可爱的小姑娘,因为我不被真正的打击到的话,又该怎么让你顺着我的圈套继续走下去呢?”
只有飞鸟顺着他的圈套继续走下去,才能让楚风鸣的之后打算做的事情拥有成功的可能性。
“我说过,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楚风鸣在茫然过后的刹那间,便将自己所有的多余的感情全都丢在了大脑的最角落里,他犹如冰冷的机器般想着,“我给过你走出圈套的机会了,但你想要知道我示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开始,你自己就已经选择不走出去了。”
飞鸟知道楚风鸣想坑她这件事,楚风鸣也是知道的。
他所利用的,一开始便是飞鸟对于他计谋到底是什么的好奇心,而不是飞鸟对安和的好奇。
如果飞鸟真的单纯只是对安和好奇的话,她也能从局里走出来,可惜她不是。
但楚风鸣依旧给了她机会,只要她不问下去,他就会放弃向她布下的圈套,转而去走另一条对付赵漠的道路。
……最后她却还是问了。
楚风鸣难以形容自己心中当时的情感,但他却像个精密的仪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忠实的利用着他包括情感在内的一切,完成着大脑布下的指令,无数个指令汇聚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将飞鸟困在了里面。
“安和的能力,我还没有和她说过吧?”楚风鸣突然对着飞鸟说,“他的能力是,一旦当我的某样感情因某人而剧烈动摇时,那个某人会被自动锁定,不过每种感情只能锁定我所动摇的最强烈的目标。”
但只要那个目标被安和给锁定住了,那么对方将永远无法的自主挣脱。
他的仇恨锁定了安蛹那个女人,楚风鸣对她的恨意永不消弭,即使现在他们之间隔着过远的距离而无法做些什么,但他迟早能完成对安蛹的复仇。
他的愧疚则锁定了安和自己,楚风鸣一直无法解开安和对自己的锁,这使他的愧疚感变得更加无法控制起来,直到今日,安和对自己的锁依旧无法解开。
但就在刚刚,安和的锁,却被飞鸟接手了。
无形的锁链从他手腕中的金色刺青中飞出,在飞鸟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绑住了她的身体,她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
“属于愧疚的锁链,本来应该在安和身上,但现在暂时要归你了。”楚风鸣说。
飞鸟气的都笑了出来:“所以我还是中你的套了?”
楚风鸣一说,她便直接把前因后果给串了起来。
先是解释平行时空的理论不直入主题,以此来降低她的戒心,然后在引她刺激他,在被刺激的瞬间,把对安和的愧疚心瞬间移情到了她身上,一环扣一环,飞鸟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先佩服一下,还是该先大发脾气的闹腾一遭。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这么突然吗?”飞鸟还是很气,但她想起刚才楚风鸣那一瞬间真实地茫然不安的表情,就突然有一种别样的别扭压住了她的火气,“你之前应该有很多机会下手的,为什么突然挑现在?”
他们还没从这里出去,危机还没结束,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时机。
而且飞鸟也注意到了,楚风鸣其实刚才还在有意无意的让她离开自己的圈套,说来也怪,想到这点,她还蛮开心的——虽然被坑成功这件事还是让她火气很大。
“你别说是心血来潮。”否则飞鸟真就得掐死他算了。
“不是,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楚风鸣说出重要两个字时,就像在咀嚼着什么人的血肉,森寒入骨的杀意自他身上而起,“我在这里的小路上,看见了一样东西。”
飞鸟:“什么东西?”
楚风鸣:“主神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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