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恩克兰德,便有黄昏的其他成员接手了沙雏,而阁下也表明会帮助沙雏解除封印。
“经过深入的探查,我们得知沙雏一直是绯·莎莉照管并教导的,虽然可以破解掉她的障碍,但在黑教会耳濡目染这些年,阁下担心会对她的性情有所影响,所以准备将绯·莎莉在她的记忆中抹去。”一名来自黄昏的成员黛洛特来到伊扶身边,道。
伊扶这时正站在巨大的雕花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此时的恩克兰德已经入了夜色,夜幕为恩克兰德笼罩上了一层阴云,这里望不见月色和星光,更显出了来自漆黑的绝望与压抑。
“一切依照阁下的意思,其实这样对她…也好。”
黛洛特点了点头,又回到了沙雏身边。
伊扶虽立于外面,却也时不时能听到沙雏那凄怆的哭喊声。
打碎心口的玻璃,再将最为挂念眷恋之人狠狠拖拽、再在她面前抹杀。
或许是晚风过于寒冷,也或许是她心境感伤,伊扶突然感觉到悲凉。
即使沙雏十恶不赦,但在她的心中,也还深藏着对某人的牵念、与某人的羁绊。
她突然想出去走走,想必沙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处理不完。
阿伦正想来找她,却看见伊扶跃上了窗子,自窗上飞走了。
“主人。”金丝雀唤他。
“你留在这里吧,有结果了来找我们。”阿伦这样吩咐道,便也自窗上飞出,跟着伊扶。
她飞出了恩克兰德,来到了一处万丈悬崖。
悬崖隔阂了恩克兰德,还有对面的王朝——喀什。
喀什的建筑确实是宏伟,尤其在这样的夜幕之下,那冲天的围墙就屹立在悬崖边上,看起来仿佛是神话中的神迹。
阵阵寒风呼啸,在此纷杂之中,她只能听见风声,而听不见对面的未知国度里的声音。
“喀什与恩克兰德有交手过吗?”伊扶问道,现在阿伦的行踪,她已经可以完全的感知。
“有,喀什曾经也是想吞并恩克兰德的,但两国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便彼此敬而远之了。”
她没有答复,也或许说了什么,却被风带走了那脆弱的言语。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悬崖的对面。
此刻,恩克兰德内。
有着沙漠色短发的少女躺在一张白色十字棺内熟睡着,身旁是在为她施法的一群陌生人。
“嗯…”随着施法的深度越来越深,渐渐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的记忆,她有些难受的拧着眉头。
当初的她如同一只迷惘的小兽,小小的身体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成功了,莎莉大人。”身旁穿着黑袍的人这样说着,而一袭红衣的女子笑着抱起她。“这是代号几?”“是一,莎莉大人,只有这一个。”
女子歪着头,看着眼前这橘红色的眼眸,摸了摸她的头“代号一,以后就由我来抚养你了。”
在绯·莎莉的教导下,只过了三年,她便拥有了如风般的速度,还练就了一手快准狠的好鞭法、以及匕首。
“她的成长也太快了。”弥里霍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绯·莎莉。
“请放心…这孩子虽然厉害,但心智却不健全,或许是当初用力过猛的缘故,现在她也没有自己的主见,一心只想着玩乐。”绯·莎莉向弥里霍格报告着,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挺好,一把剑不需要有什么主见。”弥里霍格只丢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正在门外拍皮球玩的她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当绯·莎莉出来后,只对视了一眼。
从此,她便成了一个疯癫的傻子。
十岁生日时,绯·莎莉为她取名叫沙雏。
“你就像沙漠里的雏菊一般。”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沙雏没有去管这样不符合常识的说法,对自己有没有名字也毫不在意,一个代号而已,不管是沙雏,还是代号一,都没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咧起嘴,如同这两年来她做的一般:“嘻嘻嘻!”
渐渐的她长大了,也越发的强大。有一天弥里霍格将她从绯·莎莉的身边带走,告诉她,想见她,就要去烧杀掠夺,为黑教会出力。
于是她便屠了一个又一个的村、镇,终于坐上了第一军长的位置,也可以时常见到她了。
等等…她,是谁?
记忆回到那日,黑教会大肆屠杀她的同胞。
“请放过我的孩子!不要带走她——”“爸爸!妈妈!”
噗嗤。
鲜血蔓延。
她的父母死在了她的眼前。
泪水自那双橘红色的眸子里打着转,在火光下映出了两条光亮的痕。
他们粗暴的抓着她,将她关在了水晶制成的箱子内,在箱子里注满了药水,那刺鼻恶心的味道让她嚎啕大哭。
这时走来了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人群之中,还有一双黑与金的异瞳,他伸出手,对她施加了重重障碍与负担,她只感觉头颅一阵剧痛,有鲜血自头顶,滑过了她那双橘红色的眸。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您…”“沙雏,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没有人伦与良知的畜生。”“爸爸,妈妈,你们快睁开眼,和我说说话呀!呜呜…爸爸,妈妈…”“杀吧,你杀了我的肉体,但我的精神还会留存于世。”
她只知道,她所过之处,皆为焦土。
“呜…”
沙雏睁开了那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睫毛随着颤抖的身躯而扑簌着。
“爸爸…妈妈…”
“快去通知阿伦殿和爱维晚丁殿,沙雏已经醒了。”
与此同时,城内某处。
男子回到屋内,脱下了身上的黑袍,将沾染的夜间露水拍掉后,拿着信封坐在了窗边的书桌旁前。
凭着微弱的烛火照明,男子拆开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爱维晚丁。
“哦呀,爱维晚丁是哪位。”话刚说完,信封中又掉落了一张画像,男子拿起看着画像“居然要杀这么美的美人,看起来不像是恩克兰德人啊,嗯…我得先看看能不能打得过她。”
说完,男子将信撕了粉碎,双手一抛,如同下雪一般。
但碎片到了地上,却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