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没有一丝生气,觉着可以将石炭这事提上日程了。
两人在马车中呈现两种状态,凌澎看着这个对他一脸微笑的少年,感觉很别扭。
“你这是?”凌澎皱着眉头为这个怪异的少年,如果是一般的少年见到他则会很害怕。
“将军我有一个赚钱的法子,您看能否合作?”
“什么?合作?”凌澎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少年竟然要与自己合作赚钱,没搞错吧?
“对,将军您没听错!”殷年见到这位将军一脸不知所谓的看着他,便再说了一遍。
“你凌爷爷可不是让你小子随意诓骗的!”凌澎很愤怒,这小子竟然会如此诓骗他,难道当他傻子吗?
“原来是凌将军呀,幸会!”殷年做了一揖:“在下不可能诓骗凌将军,在下手中的确有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还望将军考虑考虑!”
“可是真的,小子说来听听!如果你是在诓骗我,小心本将军将你扔下马车!”
“怎么会,在下见凌将军一身神勇,便知将军不是等闲之人,将军可是在这原山中剿灭流匪?”
“算你小子会说话,本将军的确在原山中剿匪,这与你小子的生意何干?”
“这可有重大的关系,将军深知这原山方圆八百里,那些流匪藏入其中可不太好寻吧!”
“的确不好寻,你小子可有何良策?”凌澎见这小子很自信,不像有假。
“将军是将流匪赶到鄢城附近?还是将军带兵路过于此?”
“肯定是本将军将流匪赶到此处!”这小子问的这些话让凌澎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就好,也就是说流匪的处境要比将军麾下更窘迫!”
“的确是,那与生意有何关系?”凌澎觉得这小子将话题越扯越远,怎么就又扯到流匪身上去了。
“在下的赚钱的法子的确关系到这些流匪!”殷年觉得自己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流匪明日之前现身,并且离鄢城县不远。
“哦!说出个一二来?”凌澎觉得这小子肯定在组局,自己便是这局中重要的一环。
“将军别急!让在下细细道来!”殷年看着凌将军从开始的一脸愤怒到现在一脸好奇的确转变得很快:“既然凌将军一人下山,在下便猜想将军您是不想暴露自己麾下的位置,这样的话说明附近有流匪。将军既然这样下山,在下又猜将军麾下补给应该匮乏了。既然连将军麾下补给都匮乏,那么那些流匪早就没了余粮。今日便可以在城中将我县从徐州运粮回来的消息散布开来,在下相信这城中必然有流匪的探子,您说对吧!凌将军!”
凌澎听完殷年此番话后便恍然大悟:“你小子的意思就是,流匪听到这些消息后,明日定会在城外对运粮车队进行伏击,我军便来个瓮中捉鳖,剿灭这些流匪!”
“凌将军真是智谋超群!”殷年拍了拍凌澎的马屁。
“的确,那你小子的赚钱的法子又是?”凌澎听到殷年这些话,心中甚是舒坦,但他还是没忘了赚钱这事!
“赚钱这事不急,还望将军将这些流匪剿灭,剿灭这些流匪后,在下便会告知将军这赚钱法子!”殷年也考虑过不将石炭的存在告知他人,但他没权没势却做这样生意,怕是没几天就会遭殃。殷年第一眼见到这一身制式铠甲时,就知道这凌将军不是普通将军那么简单。还不如拉这位凌将军站在身后充当门神。
凌澎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眼前这少年给惦记上了。
“那好!”凌澎觉得这事等到那些流匪剿灭之后再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将那些流匪剿灭才是他的重中之重,毕竟已经离京如此之久还没将这些流民剿灭,不知道陛下会怎样看待他。
马车很快就到了县衙,殷年便与凌将军进入县衙。
见过许知县后,殷年将刚才所讲的计策再一次说与许知县听,便让知县大人定夺此事。
“这不是拿押运的粮食做赌注吗?这不可行!”许知县听完殷年计策后纠结着,这些粮食可是这几千流民的救命粮,不容得出半点岔子。
“知县,你觉得不除去这些流匪,你这知县的位置坐的稳吗?这些流民能安稳吗?”凌将军冷笑着:“哼!你难道是忘掉明州府的惨状了吗?”
“凌将军、许大人这件事要做到万无一失的话,现在便派人告知押运队伍做好被袭的准备,这样即能保住粮食又能剿灭那些流匪。然后派人在鄢城各处探查可疑之人,找到流匪的探子。跟着他,将位置报与凌将军,这样便能在明日战斗时,凌将军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指定的地点剿灭流匪!”
殷年也考虑到凌将军的麾下在二十几里外,如果夜晚行军目标更大。流匪探子也要回到流匪营地这也需要时间,这样就没有时间差。明日一早凌将军便急行军,肯定能赶到。
“小子真有你的!”凌将军听完这少年的计划后用力拍了拍殷年的肩膀。
殷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震散了,这两掌下来殷年已经不知道肩膀为何物了。
凌澎见这少年满脸通红,身体有些发抖。就将手伸过去想安慰这个少年。
殷年见那只巨手伸来,就忍着疼痛往旁边挪了挪。凌澎将手停在半空中,尴尬且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许知县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没有反对。
“还有知县,让你的人装些粮食。”凌澎想起今天下山来到底为了什么。
“凌将军放心,我马上去吩咐!”许知县便安排刚才所说事宜去了。
“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倒有些才学!”凌澎看着这个被自己快拍出内伤的少年。
“咳咳,在下姓殷,单名一个年!”殷年痛的说话都有些颤抖,现在他不敢动,如果是骨折了就遭了。
“咳,这名字挺好,本将军便记住了,你不是刚才在马车里问我的名讳吗?现在本将军便告诉你小子,在下是京城衡国公之后凌澎!”凌澎想起刚才这殷年在马车中问过自己的名讳。
“衡国公凌匡!”殷年一惊,难怪这凌澎如此傲慢,原来是公卿之后。凌匡在先皇时抵御凉国立下赫赫战功,却在二十年前突发疾病卒于边关,先皇封其为衡国公。
“正是父亲名讳!”凌澎有些自豪,当时父亲便是那代封国将士的主心骨。
“将军不愧是国公之后!”殷年轻轻动了动肩膀,现在好受些了,还好没骨折。
“没想到你这乡野小子还知道的蛮多的嘛!”
“将军没什么,就是平常看的书多些!”
“就这小小的鄢城县可有什么书?”
“的确!”殷年也没有解释。
“看你小子聪明,以后就跟在本将军身边,做本将军的幕僚如何?”凌澎觉得这样的的年纪却如此聪慧的少年京城也少见,不如先收在门下当幕僚,这也是件善事。
“多谢将军厚爱,在下当不得!”
“为何?”没想到这小子面对如此好前途无量的招揽,竟如此不看重?如果没有推荐与招揽一辈子也别想走上官途。
“初春后在下便会入太学,成为太学生。”
“嗯?”凌澎今天对眼前少年的形象已经推翻不知多少次,习惯就好。
许知县走了进来便向凌澎行礼道:“凌将军一切也备好了。”
“好,那便多谢知县了,明日本将军会将那些流匪彻底剿灭,还明州公道!”
“那下官先在这里祝贺将军了!”许知县便又做一揖,他希望眼前这傲慢的凌将军像他所说的一样吧!他不希望那些粮食出现任何差池。
“那知县明日便等我的捷报吧!”凌澎便转身向县衙外走去,突然回头看着殷年:“殷小子刚才那事考虑下,毕竟京城不是等闲之地!”
“将军大人,在下会考虑的!”殷年强忍着痛做了一揖,手都快举不起来。
“那本将军就告辞了!”凌澎便背过身走了。
“告辞!”殷年与许大人看着凌澎带着几个扛着粮食的巡捕向原山疾行而去。
等凌澎走远了,许知县一脸担忧。
“小年,信得过吗?”
“大人,这凌将军虽然人比较傲慢,但对付这些流匪肯定是信手拈来,不需要担心!”殷年劝解着许知县。
“本官还是有些担心,那可是整个流民营这小半年的口粮啊!就交由此人之手?”许知县摇着头。这样傲慢与无知的将军自己还是第一次见,但就像他说的如果不相信他,自己便会步明州太守后尘。
“大人,那小子也告辞了!”这肩膀还得回去看看,好像已经肿的很厉害。
“去吧!”
殷年走到马车处,想伸手去扶着车辕上马车,痛苦的摇着头。林恩见状不对,便将找来马凳扶着少爷上马车。
“少爷您没事吧?”林恩见少爷连上车都困难便有些担心。
“没事,走吧!”
“少爷刚才那人真的是将军?”林恩很怀疑刚才那个将军到底是不是真将军。
“的确是!”殷年在颠簸的马车中,艰难的侧过身子。
殷年脱下上衣,露出有些瘦弱的上身,侧过脸看着肩上肿得有些发紫的肩膀,无奈的摇着头。
殷夫人在饭桌上见到年儿没有动筷,便关心道:“年儿,为何不吃饭?”
“母亲,没事!”殷年不自然的给母亲挤出一个微笑,殷年强忍着疼痛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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