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闻寿从睡梦中醒来。
与其说是自然醒,倒不如说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即便是身处在内廷的深宫之内,内庭外街市的嘈杂与人声的鼎沸都显得是那么的震耳欲聋。闻寿睡眼朦胧,但耳边却听到了万民的呼声。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不解,就此踱步走出了内廷想要一探究竟。
倚楼看去,国中的万民汇集于都城的各个街道,造成了大量的堵塞。
人们高呼着大王万岁,由此称颂闻寿的功德。闻寿这才明白,原来是民众自发举办的游行,从而歌颂身为大王自己的功德并为古族人民与夏朝原住民之间待遇从此得到的平等与公平而欢呼雀跃着。
闻寿很是欣慰,毕竟自己得到了万民的拥戴。虽然民众的游行打扰到了自己的酣梦,但这样的举动无疑对于身为古王自己的威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能够得到万民如此的拥护,这的确是闻寿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但民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群情激荡的称颂自己并且举行这样的游行,原因自己却并不知道。
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民众会突然选择自发举行这么庞大的游行呢?闻寿不能理解,同时心中也充满疑惑的深锁起了眉头来。就在此时,侍从送上了鄒融针对‘本愿寺之变’案的最终处理奏表。
看完奏表的闻寿,脑子“嗡”得一声。如果不是身边的侍从相扶,只怕闻寿都要瘫倒在了地上。他气得浑身颤抖,瞬间将送来的表彰撕成了碎片。
“放肆!!!”
他一声怒吼,吓得侍从就此跪倒在了地上。
面对民众的自发游行,此时的闻寿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鄒融刻意的安排,如今的他已经利用自己身为司法者的职权,在不告知自己的状况之下,将他负责审判案件的结果布告到了国都乃至整个古国的每一处地方。
压迫古族人民、不让古族人民享有与大夏民众同等待遇的恶人已经被身为司法者的他彻底处决了,而这是身为大王的功绩。不单单是国中的万民,即便是国中仍旧生存下来的群臣也都因此了然了这件事的始末。
在众人眼中,鄒融是挥动起屠刀的执行者,而主使者则是身为大王的自己。
看似民众欢呼雀跃的背后,鄒融无疑已经将那沾满了大夏将士鲜血的屠刀就这样公然般的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同样看到欢呼的万民,此时的鄒融却和闻寿几乎是两种不同的反应。
看着古族人民的欢呼雀跃,鄒融有些显得疲惫的脸上则在此时再度露出了一抹阴阴般嘲弄似的冷笑。那笑容充满了得意般的味道,甚至对此番自己的佳作有种难以形容般赏心悦目的感情存在着。
侍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通报他说茂都将军的来访。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根本不想等待门卫的通知就已经闯了进来。看着侍从充满慌乱的样子,鄒融倒是摆出一副完全不以为然的态势。
“慌什么,他来岂不是更好吗?”
他微然一笑,似乎茂都的到来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侍从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当场,就在他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厚实的府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直接的踹开了。茂都一副怒不可遏并且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无视了门卫的拦阻,就这样腰跨佩刀直接径直的来到了鄒融的面前。
面对此时满身杀气的茂都,鄒融仍旧还是一脸的泰然自若。
“茂都将军,您未免太过于无礼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您的府邸。”
“你还认为这府邸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你的吗?”
茂都强压怒火,但眼神却还是凶相毕露的样子。他话里有话,鄒融试问又如何听不出来呢?但尽管如此,但鄒融却仍旧一脸淡然。
“为什么不呢?”鄒融浅然含笑:“只要我愿意,这里永远都是属于我的府邸。只要我喜欢,这里的府邸也只会变得更大、更加宽阔而已。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听到鄒融这样说,茂都忍不住一声冷笑:“先生啊,你知道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吗?你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一夜之间,你杀了蒋冲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大夏的旧将全都逮捕并且尽数屠戮殆尽。你这不是公然要和闻寿为敌,你根本就是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听到茂都这样的抱怨,鄒融仍旧还是一副处事不惊般的样子。
“将军,请注意您的用词。所有的事情,我只是秉公办理罢了。所有被我处决的人,他们的叛国之罪都已经坐实。我这里有他们所有人的口供和签字画押,你认为这样的罪过在国法面前是可以值得饶恕的吗?”
“你……”
茂都被气得不知所言,鄒融则继续了自己的说辞。
“不过你刚刚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对于‘我们’这个用词。就算退一万步说,逼迫你还有可能,怎么说我自己也不至于要将我自己逼上绝路吧?”
“呵呵……”茂都冷笑,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倒是请问先生。大王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
“没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照实一切说就好了。”鄒融的态度仍旧显得十分的淡漠,他甚至缓缓的站起身,并且走到茂都的面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将军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亏你曾经也自视甚高的帮助我们一并覆灭了樊於期的叛乱。你见识不可谓不够长远,却如何连现在的形势都完全的看不出来呢?相比于我们,更应该着急的是闻寿才对。而你又怎么能够前来质问我,并且让我们的内部自乱阵脚呢?”
“唔唔……”
面对鄒融的指责,茂都居然完全说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此时,宫中的侍者送来消息,那就是闻寿密令鄒融单独入宫朝见。
茂都闻讯大惊,顿足道:“怎么样,我说了吧。此番果然不出所料,恐怕祸事因此不远了。”
“怕什么?”鄒融仍旧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般的样子:“既然大王召见我,就请尊使在外面稍微等候我一下。我稍作安排,这便和你共同入宫便是。”
侍者闻言,也不便勉强。就此退了出去,只在外面等候。
这正是“既施凶刀屠戮计,如今便有祸上身”。预知鄒融心中作何打算,此番怎的应付闻寿来召?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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