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近臣谏言,驼陀便问那人是谁。
近臣道:“我看此番人选,非郁子期不能胜任。”
“是他?!?”闻听近臣所荐,驼陀不禁眉头深锁。思量少时,不禁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要说威望,此人虽然在国中不高,但在大王哪里却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由他出面,确实比较容易做成此事。只是此人我素来与他没什么过多的交际,如何便能保证他就会帮助我去向大王谏言呢?”
近臣含笑,反问道:“大元帅莫非忘记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闻听近臣所言,驼陀大悟。
“嘿,若非你从旁提醒,我倒险些将这件事忘却了。不错,但以此人心性,定然助我无疑。你且休辞劳苦,这便随我去寻那郁子期一趟便了。”
近臣应其言,这便跟着驼陀直奔郁子期府邸而来。
驼陀近臣口中推荐的这个名叫郁子期的人,如今也当有所交代。说起他的名字,的确让人感到陌生。然而量谁知道,这郁子期不过只是个化名而已。而它的真正姓名和身份,则是七年之前侥幸在南邵一场劫难中逃出的南邵王唯一留下的血脉,南邵国的二王子鲁靖之。
曾经幽毖设计谋害南邵、吴侩二王,事成之后也将二王的家眷赶尽杀绝。然而天命不绝鲁靖之性命,南邵王旧将申毗为保南邵王血脉不惜以身殉难。靖之由此逃出,便化名郁子期一路逃出大夏国境到了北境狼族的屠苏之地。
那时的狼族,正赶上发展变革的重要时期。
靖之化名到来,以中原文化传递北境狼族。
那时候的狼族,为了避免大夏的进攻故而已经故步自封于屠苏之地。虽然迁民到了北境之地,但大夏原著民众却在帮助狼族推行改革的时候遇到了阻碍。具体事宜与农桑改革有关,他们虽然通晓农桑之道,但北境屠苏毕竟土壤与中原夏朝大相迥异。农桑改革由此止步不前,而靖之的到来,正好弥补了那时候狼族面临改革农桑时候遇到的困境。他利用自己渊博的知识找到了改善北境土壤的方法,以此种植中原草木作物,并且终获成功。
起初的他为谋生计,只在屠苏以随身携带的余钱开了家买卖铺户。铺户以售出中原种植的草木为主业,因为种植出来的植物花草在北境稀有,故而得到了当时狼族贵族以及上流社会人士的一致好评与生意上的眷顾。
生意得到眷顾,而靖之自己也与平生的命定贵人由此结缘。
狼族首领萨日勒的膝下,有九个儿子一个女儿,因此也号“九龙一凤”。这十个子女之中,属女儿最小。又因唯一女儿的关系,故而最得萨日勒从小的疼爱。小女儿名唤‘昊阳公主’,自幼聪明伶俐。因喜奇花异草,故而与靖之结缘。靖之时年十七岁,而昊阳公主年方十四。
二人一见如故,彼此倾心。又因靖之才华,故而伶俐的昊阳公主不顾靖之的出身,直接将他介绍给了自己身为狼族首领的父亲。
萨日勒自得靖之,倍感欢喜。借助靖之对土壤的改革,由此使得狼族困顿的农桑之业在北境屠苏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又因靖之家道中落,萨日勒便有意拉拢靖之这样的人才。蒙丹由此献计,萨日勒便将年满十四未曾婚配的小女儿昊阳就此许配靖之为妻从而留住了靖之的心。
二人既成夫妻,便更加为了狼族的发展和国事日夜尽心竭力。
靖之虽然化名郁子期,但他身为曾经南邵王遗孤血脉的身份倒也从来不曾对狼族众人有所隐瞒。如今时过七年,靖之早已成为狼族内部的骨干之力。但他毕竟出身中原,萨日勒为防部落中群臣不满,故而只在内政改革上对靖之委以重任。期间虽有能臣之名,但却并无官爵加身。靖之也不在乎这些,毕竟娶了昊阳公主为妻。两人七年恩爱不说,地位也因为昊阳公主与身为狼族首领萨日勒女婿的关系,故而国中群臣对他并无什么过多的异议。
如今驼陀近臣提到靖之使用的郁子期之名,驼陀当即明白了近臣的用意。
“你说的不错,他和大夏有毁家灭国之仇。就算我们从来都不曾施惠与他,他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我的。”驼陀轻轻点头,脸上也不禁在此时露出难以掩饰般的喜悦之色:“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年轻有为的确是个人物。这么多年为了我们狼族的发展,也可谓算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再加上昊阳公主的关系,如果他出面帮助我们的话一定会让大王采取我所提出的政策的。”
驼陀沿途与近臣商议,便就这样来到了郁子期的府邸之中。
恰好郁子期在家,闻听大元帅驼陀来访,老家人便很快将二人接入府中内廷好生伺候。少时郁子期出见,双方彼此互通礼仪之余,驼陀直爽的性格也将此番的来意向靖之说了个明确。
靖之沉吟片刻,不禁轻轻点头。
“大元帅此言,却是甚合我的心意。既如此,我当面见父王,以此陈说利害。”
驼陀闻言大喜,谢过靖之之余,也便与近臣退去了。
送走了驼陀,靖之便如内堂见昊阳公主。此时的昊阳年已二十一岁,生得姿容貌美。闻听驼陀刚刚来见,便问靖之此来拜望为了何事。
靖之与昊阳公主相爱至深,也没有的隐瞒。昊阳闻听靖之所言,不禁眉头微蹙了起来。
“夫君的意思,莫非真的要为了此事前往内廷去见父王吗?”
靖之笑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既然答应了大元帅,自当驱驰一趟了。”
昊阳摇头,踌躇道:“此事关乎国政,本是匹夫有责。夫君欲去,我本不该拦阻的。只是大长老所言我也有所听说,其中不乏有所道理。大元帅想要对大夏用兵,心情我虽然能够理解,但毕竟此番对我狼族还是害大于利的。故而夫君此番前往,我心中未免有所不安啊。”
靖之笑道:“爱妻无需担忧,我虽然答应了大元帅去见父王,但却没有说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的。以我来看,大元帅与大长老的所见,虽然都有所长,但却各自又都有自己存在的短处。我与大夏虽有国仇家恨,但如今既为狼族王婿,凡事当以国事为先。爱妻尽管放心,为夫见了父王自有话说的。”
昊阳不解,不知靖之心中到底作何打算。
这正是“胸中虽怀家国恨,心上不敢私废公”。预知靖之高论怎样,萨日勒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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