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郃既入内廷,卫郓便对泰郃的随军加以礼敬。
看似待遇便如兄弟,赐以酒肉、锦帛不断,以此深得诸人之心。诸人欢喜,并不设防。卫郓又为众人安排住处,所处馆驿均属上等,更派女婢服饰。期间欢乐礼敬,不言而喻。然而名虽如此,暗中卫郓却对众随军所住的馆驿加强了控制,对外只宣称要保护友军的安全。以此限制出入,却并不引起随军众人的怀疑。
安排好了这些,卫郓暗中封锁了内廷的大门,以此防备泰郃有逃出的风险。只待内廷大事成就,加以黄旗为号,便可尽收渔翁之利。
外城以此安排,内廷之中,黥季对此番昌邑王的整盘计划也在稳固的推进之中。
泰郃既入内廷,走不多远便见林立的武士分列左右。众军枕戈待旦,一副严阵以待般的样子。泰郃心中见疑,却只道军卒只为维护内廷安全所致。更何况众军虽然整备,但却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但见自己随同黥季而入,所行皆倒身下拜,礼敬如初。
泰郃因此不疑,一路便随着黥季进入内廷。
眼看到了大殿,黥季忽的加快前进的脚步登上高台。泰郃随即走上台阶,却感觉到走上高台的黥季已经在此时脸上变了颜色。
“奸贼至此,武士何在?”
黥季猛然一声高呼,同时也赫然拔剑出鞘。不等泰郃反应,林立两侧的众军也已赫然包抄过来。众人各亮刀枪,直接将泰郃包围在其中。此时的泰郃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面对如此的变故脸上也露出色变般的容颜。
“黥季,你这是何意?!?”
泰郃一声喝问,黥季不禁一声冷笑。他剑交左手,赫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封密诏并且展示与众军。
“奉昌邑王君旨,诛杀奸贼。”
一语出口,赫然挺剑而进。泰郃愕然,此时方知中了奸计。面对前后围拢上来的众军,自知大难难逃。不禁仰天一声叹息,此时方自回想起曾经自己未出使之前,司马信和庄秦对于自己的忠告。纵然心中悔恨,却已自知无及。
“只恨孤未听贤臣所言,致使自招祸端。”
他以此叹息,而黥季手中的利剑也就此朝着他刺了过来。泰郃紧闭双眼,当下一片红光,血溅内殿石阶。
却说黥季斩杀了泰郃,便命军士在内廷之中扬起黄旗。内廷之外,军卒窥见,立即传报卫郓。卫郓闻讯,立即展开快速行动。他率领早已准备好的大军,顷刻之间便彻底包围了泰郃随军众人的馆驿。不等随军做出反应,便遣军卒入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众军就地擒拿。
二人既成大事,便有探马纷纷于内廷裴寅婴驾前报捷。
裴寅婴闻听泰郃被诛,心中大喜。更兼黥季亲自提着泰郃人头来见,裴寅婴更加对此深信不疑。如今又听外城捷报,裴寅婴喜不胜收。
黥季道:“泰郃既已伏诛,国中已然失主。更兼大元帅早已整备了军马,不在此时一举而下中庸、吴侩等地,试问更待何时?”
裴寅婴称是,立即传下令去,命大元帅卫郓引兵直出南邵。一路率领大军,尽取吴侩、中庸而去。
令旨既下,卫郓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如今形势,就和他早先预料的一样。整备军马早已完毕,等待的不过就只是裴寅婴的一道旨意罢了。既得旨意,卫郓当即兴兵。骑兵大队于前,一路疾驰直取吴侩。
为了确保战事稳定,卫郓利用此番被自己在馆驿捉到的百余泰郃随军。但到吴侩之地,便先令他们作为前部叫开城门。吴侩守将不知是计,只道泰郃出使回归,故而大意开城。城门即开,埋伏在两边的卫郓大军便赫然蜂拥而至。守将才知是计,再欲闭城依然不及。卫郓骑兵突入城内,吴侩之兵根本错不急防。双方城内一番鏖战,最终卫郓以压倒性的获胜而收场。
吴侩主城既下,周边城邑便如风烛凋残之势。卫郓分兵而出,使部下费渊、昭棣为上将军。不出一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尽取吴侩全土。昌邑兴兵,吴侩失手,消息这才有此扩散。而身处在中庸之地的司马信与庄秦,也这才了解到了前方的战事与泰郃在南邵被昌邑王裴寅婴加害身死的消息。
情势急转直下,而此时身处在寿阴的濮阳政也为了分一杯羹而选择了倾兵而来。司马信与庄秦痛失英主,国中混乱之余,此时还要面对濮阳政与卫郓两大强手。二人因此商议,最终决定内外兼修。
为了稳固国中,二人先立中庸王泰郃之子泰康为主。之后率领群臣,急在本国之中调集大肆征调人马为己所用。传令加强各地边防的守卫之余,以此应对中庸之地的倾覆之险。此时的吴侩全土已经被卫郓攻破,完全的救之无及。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够守得住泰郃的根基中庸之地。
为了抗逆国中变故,庄秦与司马信临时组建朝班。汇聚群臣之余,也分列国中军政大权。他们利用最短的时间安抚了朝中重臣,之后便以新王泰康之名在国中举行临时国难朝会。
朝会之中,群臣一片慌乱。
庄秦为了稳固朝中,便与司马信暗中密谋。言道:“国中群臣与大王,我自可以保护。外部对敌,只怕还需仰仗将军。今贼众而我寡,先王基业之存亡尽付你我二人之手。此番想要保住基业,只有你我通力协作,方可脱此大难。一旦有失,国有累卵之危、更无复存之日。”
司马信道:“我与先生,同受中庸先王知遇之恩。此番国难当头,便是拼尽全力,亦当保国安民。先生且于后方安抚调度,前方拼杀之事某自当之。”
留下这样的一番话,司马信便率军出征,直取中庸之地的各处重要关隘。
此时的形势,对于中庸极为不利。裴寅婴与濮阳政虽然各自兴兵,但却并没有合兵一处。卫郓取了吴侩,便攻中庸之南的虞城。而濮阳政亲统大军,则一路向西而进,如今来打中庸东面的垠川之地。二军之势均自破万,气势之恢宏更是此时的自己望尘莫及的。
司马信很清楚,那便是以目下自己急召来的万余军马,根本无法分兵同时对抗并分东南而来的两处来犯敌军。因为一旦分兵,势必会造成军力的分散。军力既分,战力势必大损。
司马信心中了然于此,便在行军途中展开地图来看。
其中东面的垠川之地颇为险峻,中庸边防守军虽少,毕竟固守险要。此番濮阳政虽然大军来犯,未必不能抵挡得住。以此推算,若坚守得当,一月时间只怕不在话下。而如今最让司马信担忧的,无疑还是中庸之地南面的虞城。
此城虽小,干系重大。中庸各路交通枢纽、辎重咽喉命脉,尽付于此。更兼此城守军颇少,有无太多地利之便。此番被昌邑大军围攻,只怕不日将破。此城若失,中庸南境便有倾覆陷落之危。
司马信由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好个卫郓,不愧为昔日吴侩王麾下名将。今既兴兵,先取吴地不说。便是又往中庸,亦要先遏制住我们的咽喉。如此用兵之毒辣,若我加以放纵,只怕中庸会全境沦陷于你的手中。今垠川之地便能暂缓,虞城之危亦当不能推延。”
于是心中有此决议。
他一面修书送往国中庄秦,令他稳固朝局之中且在国中增招军马以为前线所需,另一面置书于垠川守将命他对抗濮阳政大军只需坚守险要不可与战。待得安排好了一切,便率军直接先朝着中庸之地南面的虞城而来。
这正是“国中遭难无宁日,还看良臣当作为”。预知司马信兴兵怎样,与卫郓交手胜负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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