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郓和桓嵇,都因为轻敌之故在南邵边境武工之地被靖国大将冉锓击败。卫郓但看冉锓之用兵,便知此人绝非寻常将领可比。因此有意联合砚山,以此共破靖国大军。
此意本是良策,却无奈桓嵇念及旧仇不肯接受。
使者无奈而退,便以桓嵇之言尽告卫郓知晓。
卫郓闻讯,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桓嵇虽有将才,奈何心胸狭隘、视才而骄。此番如此轻视冉锓,必为冉锓所败无疑。”
昭棣道:“他不联合,便让他寻那冉锓自送死去。如今我军前番受挫,如今正当枕戈待旦。那桓嵇既要复仇,便任他去和冉锓拼斗。我军不若以此静观其变,只待他双方彼此互损、疲惫之时动手,由此可破他两路人马无疑。”
卫郓摇头,苦笑道:“尔此言,未免太小看冉锓了。我观此人,虽然出身草莽,却有大才。前番虽施突袭,然而目下之兵何其强悍,以为我等所尽知。便是出其不意,也不应该打得我昌邑大军毫无还手之力。此番莫说联盟不成,便是桓嵇决定与我联盟,以我二人目下之兵、临场对敌之策,却也未必能够保证全然胜得过那冉锓的。今桓嵇独去,必然命丧于冉锓手中无疑。我军纵然不动静观其变,只怕最终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以我之见,却当率先通知王爷,以此早做打算。此番铁屠军若胜,以冉锓的性情必然会选择倾兵继续向前。届时莫说我昌邑有灭国之危,只怕中原诸国亦有倾覆之险。”
闻听卫郓所言,费渊、昭棣二将皆感惊慌。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面对。无奈之下,只得再向卫郓询问计谋。
卫郓道:“冉锓来势汹汹,麾下铁屠军更是所向披靡。以我之见,此番单以我昌邑之兵,只恐不能抵挡。幸得那桓嵇自视甚高,如今即便不是冉锓的对手,只怕以他麾下之兵也能抵挡一阵。我军按兵不动以此休养自不必说,理应早做准备联系诸国共商决策方为上计。”
昭棣问道:“如今我国与外国无有往来,只恐便是联系了诸国怕也不会有人相应的。”
卫郓道:“中原南境,自以古国和靖国实力最强。二国相互争衡,更有夏朝位于中原以北占据全土。昔日元国虽然攻袭吴侩之地,但我国却未与吴侩交战。此番若能引得元国之兵前来相助,方能有击破冉锓靖国之兵的机会。”
费渊、昭棣二人点头,便从卫郓之言。卫郓随即上表,便向国主裴寅婴尽道诸事。裴寅婴晓得卫郓之才,故而不敢有所轻慢。当即派遣使者,便发元国而去。
此时的元国,王主仍旧还是伯牯。然而国中大权,却已多半由吾梓须所率领的国卫府所掌控。伯牯身在西都,却也了然南境诸事。既得裴寅婴所书,便召吾梓须入朝密做商议。
吾梓须闻讯,心中骇然。他既惊又喜,百感交集。
惊得是中原南境如今竟然遭此变故,喜的是他和吕戌暗中通谋之事,如今居然上天恩赐这般良机。于是一番深思,便与元主谋事。
“如今南境,诸王列分。今以此争雄,靖国却从中作梗、独逞凶逆。如若我国放任自流,只恐南境诸王国土,以此尽归靖国。苏牧为人低调,但却素有图霸野心。今若让他以此得胜谋得了三王之地,只恐日后会对我元国做出不小的威胁。故而但以微臣之见,此番便和诸王之力共破靖国,已是势在必行之举。微臣不才,愿以国卫府诸将出征,以此遏制靖国。便与诸国联手,尽覆其图霸之野心。”
伯牯点头,言道:“卿之所见,与孤意同。靖国本为援助,却借机有意称霸中原南境。似此行径,为天下所不容。我国此番兴兵,可以此高举义旗。兵锋所向,定要化解靖国图霸之野心所在。只是不知道国卫府中诸将,谁可为帅,才是那冉锓的敌手?”
吾梓须道:“府中诸将,以崇楼堪为帅才。此番大战,正当大用。大王若能以此加封,付以兵权,臣料崇楼率领国卫府诸将此番出征必可获胜。”
伯牯点头,从其言。便召崇楼入见,以此加封为大元帅。付以兵权之余,更遣国卫府诸将随同出征。崇楼领命,便在国中集结人马,以此准备、自然不在话下。
伯牯既决定了出兵,吾梓须心中便是欢喜之至。
他暗遣使者送出密信,以此通报身在中原夏朝的吕戌。吕戌得书,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要说元国和靖国如今终于开战,此本该当是吕戌一直盼望已久的事情。然而身处在中原北部的他,却也时刻都关注着整个中原诸国之间的一切动态。
虽然南境他并没有亲临战场,但所有的战事无疑吕戌都在第一时间了然于胸。对于苏牧,吕戌早有提防。但此番靖国这般行事,却完全出乎吕戌的意料之外。这其中有对苏牧决策的问题,但更让吕戌为之在意的还是此番掌控靖国兵马的出征大将,绰号为‘战屠’的冉锓。
“冉锓居然再度出山了……”
得知冉锓挂帅的第一时间,吕戌基本就已经了然了苏牧此番的用意。
支援昌邑所守的南邵,根本就只是苏牧出兵的一个幌子。若以派兵只为驰援所用,根本无需派遣这样的一员杀将。既派了冉锓出征,只怕苏牧想要得到的便不单单只是南邵的全土而已。
吕戌早有猜想,却没想到南境诸国此番的战事居然会这么快的急转直下。
冉锓率军方到武工,便毫不掩饰的对昌邑和砚山盗匪发起了凶猛的进攻。而面对前身为刑徒军的铁屠锐士军团,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卫郓也全然不是对手。
“拥有如此战力爆表并且令人畏惧的军队,看来苏牧这些年没少准备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怕他此番派遣冉锓领兵出征的目的就不单单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南邵之地这么简单了。”
吕戌由此算计,不禁细思极恐。如今又得吾梓须送来的密信,书信中已经尽言元国动兵之事。吕戌合信沉吟,脸上布满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阴翳之色。
近臣不解,问其详。吕戌长做叹息,只是默然不答。
他屏退内廷侍从,就此笔走游龙般给吾梓须写下了一封回信。随即便再度请上使者,令他飞马带归元国中去。临去之时尚且多番交代,那便是自己书信中的意思,吾梓须一定要加以重视。
使者不敢有违,便骑快马再归古国之中。以此再见吾梓须,便以吕戌回信再度呈送。
吾梓须问道:“王上身在国中,可有什么话要嘱托的?”
使者不敢隐瞒,便将吕戌临去之时的嘱托尽数道明。吾梓须以此为意,不禁览书观看。但见书信之中,吕戌多处措辞强烈。信中意思说的倒也明白,那就是此战关乎重大,断不可轻托他人。如无必要,理当亲往,不宜逗留国中。前线事态一旦有变,早作察觉。不得已之下亦可上书伯牯,请求夏朝派兵支援。
吾梓须览书毕,心中不觉大惊。暗道:“王上素来冷静,何以此番竟弄出这么大的动作?靖国不过小胜,而那冉锓纵得一时之势却也不过一草莽匹夫而已。曾经王上与夏仲武侯交战之时,未听说尚且如此紧张。如今不过靖国一将,何以便出这般言语?”
吾梓须心中深思,却不得解惑。少时不禁窃笑,只觉得吕戌此番有些危言耸听了。于是无奈般的一声叹息,就此便将书信随便的扔在了桌子上。
“王上身居中原,不知我国卫府此番之实力、将帅之厉害。如今我遣将兴兵而去,偏偏要让他看看我国卫府的实力不可。”
吾梓须心中暗下决心,更对吕戌信中所言不屑一顾。
这正是“虽有明谋料事先,难测臣道不为然”。预知诸国举措,后面战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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