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冉锓看出吕戌布阵之玄妙,却引得部下上将秦霸先心中不服。秦霸先由此请令,便要以身试阵。冉锓准其请,便派两千兵士随行,与部下上将军秦霸先一并而去。
秦霸先出阵,便自高声喊喝。
吕戌身在大阵中央,但见秦霸先之威武,不觉有所感慨道:“靖国之兵,何其雄壮。其部下大将,果然亦威风赫赫。此等猛将,不知何人?”
闻听吕戌所问,裴炎肇便在身边。不禁一声浅笑,言道:“回禀大王,此人末将知道。他名唤秦霸先,曾经也与末将交过手的。此人空长一身雄伟,实则不过纸老虎一只罢了。末将三回合打得他呕血败走,如今不过数日光景而已,不想反来来此逞凶。”
吕戌闻言,心中惊奇。但见吕戌脸上不信之色,裴炎肇遂纵马亲出。
但见秦霸先,便以手中银锤点指,喝道:“败军之将,安敢在此狂吠。莫非忘了数日之前惨败,今何敢复来?”
一语出口,秦霸先脸上全无颜色。
裴炎肇冷笑,喝道:“此番前来,欲与我再都一番否?”
闻听裴炎肇之言,秦霸先心中不觉萌生惬意,只道:“此番只来破阵,以此相见夏主用兵韬略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听闻秦霸先这样说,吕戌这才了然。不禁目视裴炎肇,脸上萌生敬畏之色。又见秦霸先一脸尴尬,便笑颜回应道:“君来试我,便请入阵一观。我与冉锓元帅此番只为战场论道,必不害得将军性命。”
秦霸先“哈哈”大笑,言道:“量你小阵,何足道哉?但有玄妙,尽可施展。某今日便要看看,你如何伤了我的性命的?”
一语言出,便纵马与随军两千人入阵。
吕戌也不多言,手中令旗随即便动。但见讯号,军中军将游走如是。不需多时,军阵姿容诈变。秦霸先但与随军入阵,便感觉四下隆起一团若有若无般的瘴气,顷刻之间百年已经失去了方向。眼看着军阵之中无数人影攒动,甚为眼花缭乱。与部下左右突冲,却寻不到半分的出路。正自无策之时,忽然心中响起冉锓来时所告。于是抬头遥看山间旌旗,便以旌旗指点率军而动。众军一心,从东杀到北门,最终竟从东南而出。尽管沿途险阻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但终究还是破得了大阵平安回返。
既出大阵,秦霸先也已经精疲力竭。回见冉锓之时,第一时间跪倒在冉锓面前予以请罪并谢冉锓救命之恩。
冉锓摆了摆手,正色道:“吕戌所布之阵,果然玄妙,如今我亦险胜罢了。”
于是安抚秦霸先,就此在军中歇下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秦霸先率军入阵,最终居然一举鉴破大阵之玄妙。虽然耗损了部下不少的人马,但最终还是逃出了阵去。吕戌困他不住,又见自己阵法玄妙竟然被一举而破,心中不觉震惊非常。
卫郓道:“夏王无需惊叹,可见不远山头那一面的红旗了吗?自从那秦霸先入阵,便一路被大阵变化所制。然而到了后来,居然有序有制的脱离了大阵而去。期间山头红旗招展,末将料想必是那冉锓的安排。他虽然派出秦霸先入阵寻探,却在敌阵之中暗自端详。此番秦霸先出阵而去,绝非莽夫之功,实乃冉锓之力。”
吕戌道:“卫元帅此言虽有道理,但靖国之中果有高人。此阵法乃昔日我朝夏仲武侯所创,素来临阵用兵未见敌手。纵孤学艺不精,亦有几分曾经夏仲武侯的风采基础。今番首次布阵,竟被靖国这般轻易便破了去。由此可见,这冉锓深得用兵之妙法所在。这等人物,自我朝夏仲武侯离世之后,便是孤也算首次遇到。”
吕戌由此感慨,身边诸将无不望而生畏。
再说靖国这边,冉锓指挥有度,使得秦霸先最终还是突出了重围而去。吕戌没能困得住他,使得部下无不拍手称快。冉锓大怒,喝道:“彼军阵法之妙,变化多端。今番我虽引得秦将军突出,却始终不能破得此阵。尔等居然以此庆幸,心肝何在?”
诸将闻听此言,就此止笑,因此不敢多言。
赢暨见冉锓一脸愁容,不觉劝慰道:“彼军初布军阵,谁能首次便破?更兼此番战场用兵,正为彼此试探虚实。便有玄妙,我等会去研究便是。大元帅无需以此为意,太过忧愁。”
闻听赢暨所言,冉锓不禁一声叹息,回应道:“非我太过忧愁,只是吕戌用兵太诡。我虽引得秦霸先突围而出,却终究无有洞悉军阵妙法之所在。而吕戌不过效法昔日先人一个后生而已,倘若夏仲武侯尚在,只怕我等此番全无胜算可言。”
赢暨道:“敌方军阵,大元帅如今鉴破不得。然而大元帅之军阵,吕戌缺也未必能破得了。今我军既已闯得彼军之阵,大元帅何不也就此布阵,引得吕戌派将来闯。以此试探其才学如何,也算不枉此行了。”
冉锓从其言,便使军马也在阵前部署。之后亲自喊话,请吕戌派将来破。
闻听冉锓之言,吕戌便环顾随行众人。众人前番全都被冉锓所困,对于冉锓用兵不免有所忌惮。吕戌连唤几声,随军众人居然无人语应。眼看联军被靖国一军撼住,裴炎肇心中恼火不已。遂纵马上前,亲自向吕戌讨令。
吕戌道:“冉锓用兵,神妙异常。此番纵我观其军阵,亦不能尽得他佣兵妙法所在。将军此番若去,我亦效法冉锓之前部署。便在后方山峦之上插一面白旗,若将军入阵被困住,亦可见我白旗为号。纵然破不得敌阵,我亦可保将军顺利突出重围。”
裴炎肇从其言,于是也奉命领军而出。吕戌便在不远处的山头也插旌旗作为指引,随即裴炎肇便引军入得阵去。
冉锓布阵,与吕戌大有不同。吕戌阵法,多为暗藏玄妙,期间变幻无常。冉锓所布军阵,玄妙不以变幻令人难以揣测。期间狠辣,完全在于利用部下铁屠军之刚猛绞杀入阵之敌。若以比喻而言,吕戌军阵恍若迷宫。便入军阵,难寻出路。而冉锓所布,则以杀伐戾气作为主导。
一入彼阵,八门尽闭。使入阵敌人突围不出的同时,冉锓只在中军对阵内所布做出正确的指挥。不求困顿,便如锋芒毕露的刀剑相仿。全力对抗入阵之人,八面合围。以此便仿若围场狩猎,长鹰席卷绞兔之势。任你绞兔如何灵活诡辩,却始终难逃升天。而阵内铁屠锐士便如漫天长鹰,群鹰并起而袭一兔。任你兔子怎样,终难逃群鹰猎杀之势。
吕戌由此看出,方知自己设立的白旗已然无用。
军阵之中既然全无生路可言,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出路的?但此番纵然知晓,却已为时已晚。毕竟裴炎肇已经深陷重围之中,此时便如绞兔遭遇群鹰。自己调度虽可令他坚持一时,却终自难逃乱鹰群攻之势。
崇楼由此担忧,不禁上谏吕戌道:“裴将军乃我元朝国卫府上将,万万不可有失。还望大王垂怜,就得裴将军的性命才是。”
吕戌因此踌躇,司马信不禁在旁叹息,言道:“前番被困,尚且不知冉锓用兵之玄妙所在。今番在外,方知其用兵狠辣所在。彼之用兵,刚猛为先、杀伐最著。今八门紧锁、阵内合围,真可谓风雨不透。外部救援不得,内部却又突围不出。想要救援,只恐难矣。”
闻听此言,众皆默然。
这正是“自古将略各称雄,只是妙法皆不同”。预知裴炎肇性命怎样,吕戌又当何计破敌?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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