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州牧家人早就离开岭南不知去向,他这一死,线索已断,好在卫清的猜测被他肯定,也算是有所得。
卫卿命柳州别驾暂代州牧一职,留南星和郑汶娘在柳州,带着其他人梧州。
梧州州牧早早有了防备且这里是瘟疫最后到达的地方,倒是八州里最安稳的地方,只是药材和医者不够。
幸亏梧州防御得当,没让瘟疫再往东传去。
镖局行动迅速,卫清与周贞娘和肖钰的通信半点不耽搁,补给很快送了过来。第一批补给到后,卫清留史珠娘与酒楼和镖局的人接应,带着人去了雷州。
雷州州牧是个平庸之辈,做事也算尽心,只是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卫清一到便捉了几人放到隔离的疫区做临时军护,有一人在疫区大吵大闹染上瘟疫之后再没人敢偷奸耍滑。
郭延世身份贵重,父兄又都在附近掌兵,卫清便将他留在雷州震慑众人。
崖州和振洲在一个岛上各开一码头,两州离得近又都与大陆几近隔离,是以两州出了事便将病人隔离到了一起。
卫清带的人不多,巡察了五天并未发现不妥,便留了天冬在此处,所带的人全部留下,自己和诗怡坐船回雷州与大队人马会和。
晚间,卫清觉得有些晕船便早早回房歇下。
卫清迷迷糊糊中觉得浑身燥热,心下暗觉不对,探手去摸身边的定北。
卫清刚碰到定北就听到外间打斗的声音,诗怡痛声“阿姐,有刺客!”
卫清一下子清醒睁开双眼,抓起定北,房间中已有烟雾。卫清起身用定北撩起外袍将衣袖在桌上茶水扫过,旋着衣袍顺势穿好捂住口鼻。
卫清踢开房门便有两把刀横着直冲喉间袭来,卫清向后倒去避过,快落地时右掌拍地借力旋身,抽出定北将两人击毙于顷刻之间。
卫卿出门见诗怡正和两人缠斗,飞身过去将诗怡救了出来,有一小队黑衣人背对着二人将二人围在中间,似在保护二人。
“你们是什么人?”卫清将诗怡护在身后。
诗怡反抓匕首也作防备状“阿姐,他们好像是来帮我们的。”
“圣人派仆暗中保护女侯安全。”卫清面前的黑衣人道。
那帮子杀手反应过来不要命地往这边扑来,火越来越大,大有要将整条船吞噬的趋势。
“女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是想将我们拖在这里,让我们和船一起被火烧光。”
“小船呢?”
“已经被他们拖走了。”这群人是要拉着他们同归于尽了。
“跳船。”卫清当机立断道。
“阿姐,这里是海上,我们游不回去的。”诗怡慌张不已。
“这船定是要废了,呆着就是死路一条,跳船还有一线生机。娘子放心,我们兄弟几人水性都好不会有事的的。”
暗卫们护着卫清和诗怡往船沿那边去,卫清拿定北砍伤一人,在后方劈出一条路。
一行人转了方向,往船边跑去。
卫清和诗怡牵着手纵身往海中一跃。卫清突然浑身无力,抓着诗怡的手松了下来,卫清心中警钟大鸣,大意了!茶水有问题!
只是现下已经迟了,卫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浪越打越远,最后晕了过去。
卫清整个人浸在水里,长发随着水波晃动,阳光透过海面包裹着她,使她散发着奇异的光。卫清忽然睁开眼笑了一下任由水波推着她越来越远。
“清娘!”
文宝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圣人可是又做噩梦了?”
“时安那边还没有信吗?”
文宝端了青浆过去“圣人压压惊,前些日子不是说女侯去了岛上么,那边一时通信不方便也是有的。”
“朕这几日总梦见时安,不会出事了吧。”
文宝安慰道“圣人,这梦和现实是反的,女侯现在肯定好好的呢。”
李昭烦躁地推了推被子又睡下了,文宝帮他掖了掖被子退到外间守着。
文宝正打着盹,听见外面有人在压低了声音争吵着。文宝忙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吵什么吵,再把圣人惊醒喽,不怕掉脑袋么!”
文生苦着脸道“我的哥哥呦,现在是大难临头了,这脑袋早就保不住了!”
文宝往房里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怕让李昭听见便靠近文生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派去跟着女侯的暗卫回来一个,说,说女侯失踪了,生死未卜。”文生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脑袋要保不住了,干脆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怎么办呢?怎么禀报圣人呐。”
文宝赶忙捂着文生的嘴“你可小点声。”
“禀报什么?”李昭的声音忽然想起,吓得二人一下子跪在地上。
“圣,圣人。”二人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
李昭心里窝着火见二人这样心里的邪火一下子着了起来“说话!朕能吃了你们不成!”
文宝推了文生一把,文生为难道“圣,圣人,女侯那边来信了。”
“信呢?”李昭的无名邪火略清了些。
“是跟着女侯的暗卫过来了。”
“人呢?带上来。”李昭的眉不自觉又皱了皱,被一旁的文宝收入眼底。
文宝心中暗道不好,今晚怕是有人遭殃。
文宝伺候着李昭进去,文生去将人带了进来。
“奴等弄丢了女侯,请圣人责罚!”暗卫一进门便单膝跪在地上。
文宝文生一听此言心中一揪。
“什么叫弄丢了女侯?”李昭浑身散发着杀意,沉声一字一句地问道。
“奴等按圣人的吩咐,暗中保护女侯,没让女侯发现,九月十三,女侯从崖州振洲坐船回雷州,因为去的时候带的人少都放在了崖振二州,是以身边只带了九娘子。”
“女侯或是有些晕船,用过晚膳没多久便回了房。半夜时船上突然着了火,一帮杀手趁着夜色上船想要刺杀女侯。”
“奴等本想带着女侯凫水,谁知,女侯和七娘子一起跳下船后便不见了踪影。据七娘子说,女侯似是脱力,配剑也落入水中。”
“卫郎君带着人在附近的海域打捞只找到了女侯的配剑。”
文宝接过剑,呈给李昭。李昭握着剑鞘将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正是定北。
“今日是什么日子。”
文宝暗中捏了把汗“回圣人,九月十七。”
“四天,她不见了四天,你们才来告诉朕!”李昭死死握住定北,节间泛白。
那暗卫立马该行跪拜长伏于地“奴想着说不定能寻回女侯,第二日搜找了一日,第三日便赶路回长安,实在是路途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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