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从未见过俞昭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有了小性子:“你有个兄长的样子吗?你这几年惹出多少事?大哥大姐操了多少心?!”俞灿嘴上不甘示弱。
“你少管我!你说,阿瑗姐怎么回事,你参与了多少!你这三脚猫功夫能做什么?何况俞家家规不参与政治,你不知道!”俞昭抓住俞灿一个破绽,扯住她的左臂,勉强按住她,低声喝问。
“我参与什么了?那你先说!之前去哪儿训练?要干什么?擅自中断学业,俞家家规你不知道?”俞灿没挣扎开钳制,气喘吁吁,但继续回嘴说。
屋里的小琴和小棋听到打闹急忙出来要拦着拉开,可是插不上手。
可巧俞晖开着车载着俞烨和俞曜回来了,一下车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打成一团。
俞烨开始以为两个人玩闹,却见两人一身泥浆,拳腿有力,功夫上俞昭还是更胜一筹,肘关节擒拿按住俞灿,俞灿反身挣扎,几次要逃脱俞昭的压制,最后不惜挣脱臼了左臂,俞烨离着老远大喊:阿昭,你干什么?快放开妹妹。”
俞昭没料到俞灿这么拼命,怕再弄疼伤了俞灿就松了手,俞灿回身后踢,俞昭没防备,让被俞灿一脚踢到冰也没冻结实的花园水池里,成了落汤鸡,气得起身还要再打,俞灿也不服气要上前,俞晖和俞曜快步跑过来,一人拉着一个给拉开了。
俞灿右手试了一下想把左臂托上去,因为刚刚打架打得胳膊发麻,没有力气,没托上去,疼得冷汗直流,和落水的俞昭不相上下。
俞烨就出门一上午,昨天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今天就打翻天,俞烨刚刚得知的寿绍瑗被抓的消息,又想起不省心的绍瑾绍琛,还想着至少自家小弟小妹没去掺合,如今看见家里花园摩托车翻天,从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能打架,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
俞曜却若有所思,来回看着两个人,说:“小晖,你放手,让他们两个打,我看看谁更胜一筹。”
两个人各有秘密,低着头不说话。
“打啊!不是都身怀绝技吗?大哥教你们防身术都是用来和自家人动手的,对吗?来来来,动手!让大哥看看!”
两个小家伙谁也没再动手,只是低头站在那里。
“怎么不动手了?不动手就在外面站着,谁也不许进屋!”俞曜扶着又气又心疼的长姐进别墅。
外面雨夹雪越来越大,俞灿又生气又委屈看了一眼俞昭,懊悔自己气昏了头,刚刚打架时俞昭问话,句句是问自己,他不是恋爱脑,至少不全是恋爱寿绍瑗,而是担心自己加入什么组织如寿绍瑗一般不能保全,俞灿暗骂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蹲下身想要捡起摔碎的玉佛,但只找到一颗虎牙,丢了一颗,俞灿一手按着胳膊,一边回头去找。
俞昭看到俞灿惨白的脸最先后悔,又看到俞灿忍着泪水弯腰找虎牙,更心疼愧疚,这玉佛是当年父亲听说寿老爷子说俞灿和寿绍琛结娃娃亲,专门的送去的一对玉佛,是俞灿第一次收到父亲的礼物,宝贝的不行。心里暗骂自己去军方上个培训班就变冷血了,把亲情都忘了。
屋内俞烨想着外面冷,又急又心疼对俞曜发作:“你让他们在外面站什么?拎回来跪着,问清楚怎么回事!”
俞晖刚要出去,俞曜示意等等,俞晖转头坐沙发旁打算给长兄长姐倒杯热茶,俞曜回头问小琴和小棋缘由,两个人都说上午出去玩时小少爷和小小姐还好好的,下午刚刚回来就听见两个人吵起来,因为看见摩托车倒了后两人动手,所以好像是因为摩托车的事情。
俞烨气得骂俞曜和俞晖:“二叔心眼儿偏,你俩也偏,两个孩子二叔就送了一辆摩托,要么别从海关提回来,要么再买一个,你们现在看看!”
俞曜忙安慰:“姐,还不清楚原因,我来问,您歇歇,今天在会馆安慰舅父和表哥,又去公司,已经忙活了一天了。”
“歇什么歇,我前脚走,你们两个抬腿就走了,你们心有多大,啊?阿晖!你还坐那儿干什么,让两个小混蛋给我滚进来!”
俞晖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去叫,就见俞昭跑过来自己叫门:“长姐,开开门。我错了,我不该和灿灿动手,都是我的错,大哥,晖哥,开门,我错了。外面冷,灿灿和我的衣服都湿了。”
俞晖开了门,俞昭一步闯进来,跪在地上,说:“大哥,你罚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动手伤了妹妹。”
俞晖见俞灿还低头找东西,半呵斥半使眼色,眼见着外面的雪有点儿大了,怎么也找不到那只虎牙,俞灿不情愿进来,也在俞昭旁边跪下,俞曜对俞灿说:“你去沙发上坐好!”然后对俞昭说:“你跪在这儿看着。”
俞灿捂着胳膊坐下,俞晖拿来剪子红花油之类的,俞曜剪开俞灿袖子,抬头看了一眼俞烨,俞烨擦着眼泪心疼地搂着俞灿,俞曜说:“大姐,您去楼上吧,这有我呢。”
俞曜每次教训弟弟妹妹都是这句话,俞烨顿了顿,起身上楼,俞灿没敢求大姐留下来,眼巴巴看着大姐起身,可俞烨没回楼上卧房,只是坐在二楼回廊的沙发上看着弟弟妹妹们。
俞晖按着俞灿,俞灿紧张向后,闭着眼,俞曜问了句:“灿灿,《大医精诚》背一下?
“啊?”
俞曜无奈,说了句:“医学院希波克拉提斯誓言用中文你背给我听听。”
俞灿睁开一只眼,本来正等着剧痛和狂风暴雨来临,谁知道俞曜只是让背希腊医学家的誓言。俞灿背:“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和危害。即使有人要求,我也不会把致命的毒药给任何人,也绝不授意别人使用它,尤其不帮女人堕胎。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啊!痛。”
“忍着!继续背!”俞曜观察轻按几下,趁俞灿放松,直接把左臂托上了,然后手里将红花油捂热,揉着,俞灿疼得龇牙咧嘴,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俞曜手劲儿轻了轻,嘴里却狠了狠说:“不许哭,继续背!”
俞灿抽抽嗒嗒说:“远离任何……不当行为,不接受贿赂,尤其不勾引人,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也无论已婚未婚。治病期间甚至离开之后,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谨守秘密,绝不泄露外扬,我要清清白白的行医生活。”
正好背完,俞曜问:“你们两个因为什么?”鸦雀无声,见没人说话,又问:“谁先动得手?”
“我,我的错。”俞灿和俞昭异口同声。
俞曜气笑了,看俞昭身上还滴水,说:“倒是默契,给你们两个二十分钟,回房换衣服,然后到我书房来!给你们时间想好说辞怎么骗我!”
俞灿和俞昭起身离开,愧疚望向二楼的长姐,俞烨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