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芙清和柴田和信得知徐麟被刺杀的消息惋惜一阵,毕竟利用徐麟确实清除了哈尔滨和香港不少共党和党务调查处的特务。
天津一间茶楼里,许芙清低调同柴田和信见面:“要不是徐麟自作主张,逃离我们眼线,也不会死这么早。”
柴田和信:“早晚都是要死的。老师那笔财产还没有下落?”
“那是帝国的财产!”许芙清强调。
柴田和信笑笑:“军火没丢失之前,谁知道老师那笔财产,暴露后为了找回称为帝国财产了!”
许芙清也笑了:“不然你想怎么样?成为你的私产?”
“我没那么大的胃口,不过,咱们两个,可以吞下!老师那笔私产死沉大海也未可知,现成可见的财富还晃眼睛呢,只是有阻碍……”柴田和信的手试探性去摸许芙清。
许芙清的手轻轻搭在柴田和信手上画圈:“晃眼睛这笔财富的阻碍……你是指俞家掌门人俞烨。”
“樱庭子郎那边说俞晖俞曜都碍于俞烨,不肯合作。”
“没了俞烨,俞晖俞曜能合作?”许芙清未置可否,心里怀疑。
“自然不能引起仇恨,这样的大家族外部攻击很难,内部瓦解是上策!之前的满洲世家,咱们不是成功过很多,更何况俞二老爷对你言听计从,你不想成为俞家大少奶奶,新的俞家掌门人?”
“那就除掉这个阻碍,内部太慢,外部也不是不行,车祸、流弹、意外……”
“那你?”
“我不参与,老规矩,我提供信息,你和樱庭找人吧!”
“成交!”
许芙清起身要走,想了想坐了回来,说了句:“父亲有什么安排?”
“换血计划继续。”柴田和信回答。
“明白了!
海军总署办公厅,走廊里静悄悄,穿着大头军靴的士兵都格外小心,生怕惹恼了办公厅总督室旁军需处的杀神副官,左海凡。
左海凡动用全部力量去找中央以及上层的人打听那个“共党寿绍瑗”的信息,然而一无所获。
早上接到两个神秘电话,而这两个神秘电话,左海凡的回复都是:“安然无事。”
此时,南京总理办公室也上呈了一封密参:寿绍璋无异样。
左海凡有些不安,电话是最容易暴露的,上面终于要舍弃自己了?也是好事,这样的生活,他过够了!
他出门到军法处,冷言冷语吩咐军法处的行刑官将前几日几名私下偷卖军火的士兵活活打死,参与赌博嫖娼的士兵都被打了二十军棍,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众人被拖下去,左海凡摸了摸军法处刑杖上留下的血痕,希望自己不是被枪毙处死,那样浪费了一颗子弹。最好也是这样被军门以杖刑处死,以儆效尤,临死前还能帮军门做最后一件事,有二心者必死,树立军威!
而这边寿绍璋听说寿绍瑗的消息纵然疑惑重重,却丝毫没有耽误办公,审批公文,安排军火制造,观看练兵,奖赏演习获胜团部士兵,刚到总署就听说左海凡军法处处理士兵,吩咐身边亲卫:“叫左副官来!”
“是。”亲卫士兵准备离开。
“等等,别叫了,我过去!”寿绍璋起身。
刚刚从军法处回到军需处办公室的左海凡没有任何寿绍瑗的消息,黑白两道,所有人脉都打听了,关于瑗小姐的消息密不透风。
瑾小姐和琛少爷也没踪影,上海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能让寿俞两家都找不到,这事情可不简单了,越想越心惊,一时间觉得军装的纽扣比往日要紧,仿佛咽喉被扼住,只得松开两颗扣子。
左海凡在办公桌前出神,忽而见寿绍璋进门,慌张起身,敬礼,并呵斥门卫没有事先通报。
寿绍璋挥挥手让噤若寒蝉的年轻门卫下去,回门前站岗。
“寿家的孩子,兄长进兄弟的门需要通报吗?”寿绍璋扬声问左海凡。
左海凡是寿绍璋奶娘的孩子,同寿家兄妹一同长大,寿绍璋把左海凡视作亲弟弟,甚至对左海凡比寿绍琛还要好上几分。
左海凡笑笑:“寿家的规矩,兄长驾临,做兄弟得出门迎接。”
寿绍璋看着左海凡脖颈处的扣子微开,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是为寿绍瑗和绍瑾绍琛担忧,故意板起脸说:“今日左副官在军法处好一阵抖威风,你自己军容军纪呢?”
左海凡挺直腰立正回道:“属下有失,向军门请罚!”
寿绍璋笑笑,上前一步抬手帮左海凡将颈扣系好,正正肩章,说:“坐吧!”
左海凡还是立正站好,寿绍璋坐在沙发上说:“你是因为确有其事整顿军纪,还是听到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开始整肃军纪?”
左海凡问:“敢问军门二者区别?”
“区别就是确有其事,把报告交给我,我支持你;如果是为堵悠悠之口,那我罚你!”寿绍璋吹吹茶末。
左海凡笔挺站好,说:“回军门,军法还是家法?”
寿绍璋不轻不重给了左海凡一脚说:“我要看报告!去吧,信你!”
左海凡闻言尴尬笑笑,去将整理好的报告递过去。
寿绍璋说:“你以为我是法西斯,专门打人消遣!”
左海凡笑说:“军门,这可不是我说的!这像小少爷说的话,军门,您……”
“别替那臭小子求情了,咱们找不到他,说明他让洪青帮的黄老爷藏起来了,叫人联系一下,趁早让他回来!”
“军门,您怎知小少爷在洪青帮?我去找!”
“那还能钻地缝里?不用找,俞家上一辈和洪青帮前帮主有些交情,再者,阿琛小时被土匪当成俞昭,给绑架了,赶巧洪青帮大当家黄老爷救了阿琛,还养过半年,一来二去有了感情,寿家俞家也念着这份好,偶尔阿琛往那边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洪青帮分堂极多,你带兵去怕惹口舌,而且阿琛那小子听到风声还不提前跑了,抓不到!”
左海凡试探性问:“那瑾小姐那里?”
“这是让我头痛的地方,我担心这傻丫头被骗,不过她还不是最要紧,如果阿瑗真有什么,你及时抽身,这是调令,我安排你去中央军校交流三个月,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军门,我不能走,我也是寿家人。我希望和您,站在一起。”左海凡急切地说。
“你站在哪里?”寿绍璋状似无意地问。
左海凡一时哑然,心中打鼓,军门一向洞若观火,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寿绍璋放下茶杯起身,目光如炬,直视左海凡说:“选择好想走的路,趁现在我还能扶你上马,也许还能再送你一程。”
“军门,哥,我……”左海凡的话没说完,寿绍璋拍了拍左海凡的肩膀,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