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他!”奥斯维德的声音响起,“他操控着这个世界为的就是将您困在这里!为了能让您顺利进入病院,他将所有的外来者都强制送到这里,足足四百四十七人!”
奥斯维德的话让缘豆震惊。
她看向旷图,男人神色不变,沉默昭示着奥斯维德没有说谎。
这个世界被旷图打造成了一座囚笼,用来圈养金丝雀的巨大囚笼。
既然无法杀死她,那便将她藏起来。
只要游戏不通关,那么缘豆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所以为了保证缘豆下一次能够进入这个世界,旷图在和她分开之后遍切断了所有通道,只留下了唯一一个能够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
这便是为什么这场游戏中的玩家人数众多,进入游戏的时间还各不相同。
虽然奥斯维德表面上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真正能够操控一切的人是旷图。
这也是为什么奥斯维德不得不和苏安尘合作的原因。
狡猾的魔术师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他觊觎王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闭嘴!”一声低呵传来。
旷图的心思被点破,他有些恼怒地再次对着奥斯维德施加威压。
滴滴答答的鲜血从鸟嘴面具中滴落下来,奥斯维德却没有一丝畏惧:“你不会得逞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这里终将会引来它曾经的女王!”
最忠诚的骑士,时刻做好了为信仰付出生命的准备。
旷图周身的风暴更甚,好似要搅碎一切生命,就连外面的病院都受到了影响。
地动山摇,狂风肆虐,乌云灭顶……
萧以致、胖伍他们惊恐地以为幻境再次降临。
眼看着旷图就要杀死奥斯维德,缘豆的声音突然响起:“旷图。”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瞬间凝固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情要好好说。”
女孩好听的声音能够抚慰人心,让人心脏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答应她的所有请求。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深渊里的恶龙二话不说抓着自己心爱的公主……跑了。
……
缘豆从柔软的床被中起身,入目的是温馨可爱的女生卧室,周围的彩色小幽灵见她醒了,一个个欢欣地迎上来围着她飘。
缘豆和它们打过招呼后下床,踩着毛绒拖鞋朝外走去。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色彩全然消失,只剩下阴森的黑和无穷无尽的冰冷。
内外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她被旷图囚/禁的第十天。
与其说囚/禁不如说她换了地方住。
她并没有被限制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除了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是旷图掌控的世界。
而她现在呆的地方正是他的黑石宫殿中。
这里是整个“深渊不朽”的权利中心,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威严,却也是整个“深渊不朽”最荒芜、最阴暗、最可怖的地方。
缘豆在外面走了一圈,安静的可怕。
旷图仍旧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收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那十二件特殊的物品,还有自己的涂鸦本。
从缘豆有记忆以来就不离身的涂鸦本也被他拿走了。
这让缘豆很不安,不过这种不安和惶恐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消失了。
相反的,如今的缘豆颇有些有恃无恐。
她提着裙摆在阴森森的宫殿里乱逛,一群五颜六色的小幽灵就跟在她身后。
裙子是新的,每天睡醒她的衣柜里就会出现很多不同样式的裙子,每一条都精致又舒适,活像是芭比的梦幻衣橱。
缘豆走了一会便开始小声抱怨:“这里好黑啊……都看不清路。”
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了回应,空灵又缥缈,瞬间又多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然而就在缘豆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前进的时候,石壁上纷纷燃烧起了火光。
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通道,簇簇火光的点亮并没有在走廊尽头停止,不一会整个宫殿城堡内就被迷人的蓝色照亮。
缘豆小声感叹了一句,带着小幽灵们继续走。
她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宫殿里转悠,拖鞋撞击地面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欢快的宛如一支自由之歌。
少女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自觉反而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又一次差撞到尖锐的石棱,但石棱却在前一秒突然消失之后,缘豆克制地压抑住上扬的嘴角,蹲下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
小幽灵们见她不动了全都围了上来,担心地绕着她,要不是不会说话现在一定急坏了。
缘豆捧住其中一只黄色的小幽灵有些难受地撇撇嘴:“我好像迷路了……脚也很疼。”
说着她将裙摆拨开,露出自己的白色小脚丫,脚的侧面和脚踝处不知道刮蹭到了什么,留下了好几道鲜红的伤口。
她轻轻碰了一下,忍不住发出抽气声。
在缘豆因为疼痛而拧眉的同时,黑暗中也有一个人的心脏跟着揪在一起。
旷图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一个躲在阴暗中,懦弱卑鄙又贪婪的变态。
他得偿所愿将缘豆牢牢捆在了自己的身边,却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又冷冰的眼神,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样很好。
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
呵……
旷图无声地自嘲一声。
真的够了吗?
恶龙哪里有懂得知足的时候?
绝世珍宝就摆在眼前,却要违背本性不去靠近珍宝,不能将珍宝收拢怀中,不能日日触碰珍宝,呵护珍宝,只能远远看着……
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旷图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想要靠近,想要站在她身边,想要亲亲她受伤的脚踝,抱抱她然后带她回去。
来回拉扯的情绪就像是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在旷图的心脏切割。
几秒后,缘豆看到面前的通道出现了变化。
纵横交错的走廊改变或是消失,最后只留下一条宽阔平整的路,直通缘豆的卧室。
缘豆站起身,表情惊讶欣喜,眼中却带着淡淡的了然。
看,她就像是有一只许愿精灵。
不管她抱怨什么,许愿精灵都能为她达成,只是闹脾气地不肯出来见她。
少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黑暗中一双金色瞳眸直直地盯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也不舍得收回。
缘豆回到卧室后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骨气?你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
被困在木偶人里的苏安尘嚷嚷道。
在缘豆被困在这里的第三天,苏安尘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也出现在这里。
只是进来这里容易,想要离开就难了。
苏安尘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后慌得不行,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能挑拨两王相争还被旷图发现!
以现在的模样,旷图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捏死。
但随着一天天过去,旷图一次都没出现后,他就躺平了。
缘豆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她的许愿精灵今天给的准备的早餐同样丰盛。
苏安尘被无视了也不生气,继续聒噪道:“你别以为被囚/禁在这里就完了,旷图就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共存!”
下一秒,苏安尘就被踢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
“你竟然敢踢我?”
苏安尘愤怒质问!
缘豆掀了掀眼皮,冷漠道:“哦,没看到你。”
苏安尘气急:“你以为他是喜欢你吗?魔鬼怎么可能有心?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去死的!他更不可能!”
“只要你存在一天,他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他现在不杀你不过是还没腻罢了……”
苏安尘不停地说着,反而缘豆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断地在窗边忙来忙去。
“奥斯维德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给你说清楚啊!?”他几乎是尖叫出声的。
但凡缘豆知道自己的身份,搞清楚现在的形式,她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呆着。
新王和旧王从诞生之初就是宿敌!
“我看上去很傻?”缘豆不知何时爬上了窗户,冷不丁地反问一句。
她单手扶着椅子,双脚踩上窗框,整个人因为没有站稳而摇摇欲坠。
苏安尘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还死的毫无价值!
“你要做什么?你冷静一点!”苏安尘激动地喊道。
然而缘豆却是勾了勾唇角,打开双臂就朝后倒去。
黑发飞扬,白裙蹁跹。
绝色的少女就像是折翼天使一般从漆黑高耸的黑色古堡的箭塔上坠落。
苏安尘惊恐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木偶小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动弹不了。
同样惊骇无比的还有旷图。
黑色的身影宛如一道利剑,眨眼间就将坠落的少女抱进怀中。
在被旷图抱住的瞬间,缘豆飞快地起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少女满身清香瞬间包围旷图,在触碰到她的瞬间,旷图感觉自己就像是干渴的人终于在沙漠中找到了一片绿洲,甘甜的清水熨帖过全身的每一寸骨头,让他不安惶恐的心脏得到了栖息。
瞬间的怔愣后,两人便落在地上。
旷图发出一声闷响,人被缘豆压在身下。
少女坐在男人精瘦的腰腹上,一手撑在男人的脸侧,一手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乌黑的发次垂落脸颊,勾人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得不加掩饰的逞和。
“我等了你十天,我很不高兴。”
被关在金丝笼里的不一定是猎物,也有可能是蛰伏下来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