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来刺探她了么?凌云弱迟疑了一下,起身跟着陈内官走了。
几个手下刚要欢呼雀跃,凌云弱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不要偷懒,继续找书!等我回来,要听更多更有意思的故事哈!”
说完,也不管他们几个发出的哀嚎声,哼着小曲儿跟在陈内官的后头前往圣殿。
陈内官无奈地暗自叹气,说这丫头是之前失踪的那位司宼小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不说举止完全不似之前那位大家闺秀,就这个折腾手下的劲儿也不知从何处学来,一套一套的。
本来,他奉命每日都得来监察她的行为举止。谁知被这丫头发觉了,让她拉着一起去学什么养生拳,差点没把他一把老骨头给拆了。
至此后,他再也不敢现身了。就每日例行询问一下那几个文官,再依照他们所讲述的呈报上去而已。
凌云弱自然知道她被人家监视着。不过,她全当不知情,就按自己的心情,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他们敢任命,她就敢接手!反正做不好,也不赖她。让她一个玄师修习者管藏书阁,明显是决策者的失误,与她何干!
亓官弘徽也并非真的想留她任职,就是随意找的一份闲差先稳住她而已。所以,也任由她折腾。他想借此看看,她的心性如何,威胁性高与否。
所以,此次宣见,他安排在了偏殿内,也让侍女准备不少瓜果美食招待这个自称是“小吃货”的小丫头。
果然,凌云弱一看见美食就抛开之前的矜持谨慎。问起话来,随性自在多了。
“听闻,你来自蒲丘坪城?”亓官大宗师状似无意地闲谈起来。
这次宣见,他确是邀请凌云弱来闲谈的,名曰关怀下属。
如此,凌云弱也就没太拘束,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回话:“是啊,我就记得是蒲丘坪城。”
“你家中还有何人?”亓官弘徽又问道。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亓官弘徽微微挑眉,再问,“你因何去圣宗山修习?”
“不记得了。”
“又不记得?”
“是啊,我失忆了。”凌云弱眸子清澈,最能糊弄人心。
“失忆?”亓官弘徽才没这般好糊弄,“为何失忆?”
“嗯……记不大清,”凌云弱放下手中的美食,凝眉托腮,似在回忆,“只记得一场大火后,一位大叔告诉我,我叫凌云弱,让我上圣宗山找翼风骤,其余全都想不起来了。”
“哦?”亓官弘徽垂眸捻须,“那你可记得司寇吟萖?”
“记得啊!”凌云弱不假思索地回道,“她是司宼府的小姐嘛。”
“你记得她的相貌如何么?”亓官弘徽抬眸,紧盯着凌云弱的双眼。
凌云弱突然怔住:“她……她应该很貌美吧?”
“你不是她的伴读,为何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亓官弘徽眼眸一眯,声音微沉。
“我连自己姓名和家人都忘了,怎会记得司宼小姐何种模样?”凌云弱说得理直气壮,“我只是她的伴读!”
“可据我所知,司宼小姐的伴读被官府当作纵火嫌犯,击杀而亡了!”亓官弘徽眼神变得犀利非常,身上的威压也逼得旁人不敢直视。
偏偏凌云弱毫无感觉,只是迷惑道:“我被击杀了?那我又怎么活过来了?”
这话,问得亓官弘徽也一愣。这丫头好似不受法阵影响?!按理说,她现下与常人无异,面对他的威压该被震慑到才是。
记得从前司寇吟萖刚来王殿,法阵对她也毫无作用。这法阵本就是圣女王所设,对她没有影响属正常。为何这丫头也无事?亓官弘徽觉得更头疼了!
最后,不了了之。
随之,亓官弘徽又让陈内官去宣见翼风骤。
翼风骤上任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很快就将守卫军的事务都安排得稳稳当当,令肖大宗师十分赞赏。
他深知亓官弘徽是有意拉拢他,才给他如此优厚的官职。如此更好,权力越大,他今后才能更好地守护他的萖儿!
当亓官弘徽要宣见他时,他明白第一个考验来了!
一进圣殿,见到三位大宗师齐齐上阵,翼风骤毫无惧意,只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啪”地一声茶杯掷在桌案上,慕容崎空率先发难,“翼风骤,你翼宗师府私自对圣宗学院与央邑,隐瞒司寇吟萖的身份,意欲何为?”
肖正炀嘴角一抿,心中略为不满!这几日他与翼风骤接触几次,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指挥使特别欣赏。即便是亓官弘徽怀疑他知情不报,可这不是还未询问清楚嘛,怎的就先定罪了呢!
“回慕容大人,此事非是我翼宗师府有意隐瞒,而是我等也不敢确定,云弱师妹是否就是司寇吟萖……”
翼风骤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慕容崎空尤为厌恶。这翼宗师父子一向刚愎自用,若不是如此,那翼城城主怎会因惧怕他们翼宗师府,而不敢与他慕容府来往!
没想到,他们俩父子还能干出如此偷天换日的龌蹉事情!用赝品来掩护真的司寇吟萖?连他儿子竟也被他们所欺骗,实在是太可恶了!
思及此,他的怒气更甚:“你若不确定凌云弱是司寇吟萖,又怎会与她定亲!”
“我与云弱师妹定亲,乃是两情相悦,情之所至!”翼风骤神情自若地回道。
“如此说来,你事前并不知晓她是司寇吟萖?”肖正炀有意替他开脱。
翼风骤自是明白他的好意,躬身缓缓回道:“云弱师妹先前曾因那场大火而失忆,又时隔两年未见,风骤不敢确定她是否是司宼府的小姐。但见她只身一人前来求助,便向亓官院长求情,将她留在学院一同修习;之后,我们两人情投意合,才定下亲事。”
“你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亓官弘徽这时才开口,“然而,你虽不确定她是否是司寇吟萖,也不能不呈报央邑。毕竟,司寇吟萖可是宗师之女!司宼府满门被妖族所杀,央邑理应保护司宼宗师的子嗣后代。”
亓官弘徽说得义正言辞,慕容崎空嘴角微抽,肖正炀默默地端茶自饮。
“若是大宗师要因此定我的罪责,我无话可说。只求诸位大宗师,莫让云弱师妹知晓内情,我不愿见她为我担心受怕!”
翼风骤一番话,险些让慕容崎空将茶杯丢下去。以为自己是圣女王未来的夫婿,有恃无恐是吧!
肖正炀赶紧为他圆场:“这隐瞒之责怎可盖过你保护宗师之女之功劳呢!是吧,亓官大人?”
亓官弘徽看得出来肖正炀有心维护这位新部下,也不再多为难。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问责,而是如何掌控接下来的局势。
之前,那位司寇吟萖他掌控不了,是因为找不到她的弱点。可如今这个,有翼风骤这位未来夫婿在,还怕她不乖乖听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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