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也差不多该散了。陆简送袁兰和潘悦一起回学校,至于陆绪,他当然是回公司了。
就在大家最松懈的时候,黑漆漆的草丛里,突然伸出一个摄像头,悄无声息地拍下了他们出门,各自散去的那一瞬间……
刚写完作业的黎雯听到大厅还有动静,开门出去查看一下。果不其然,谭少蓉还坐在沙发上等着陆绪回来。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广告,没有一点内容,可是谭少蓉却毫无察觉似的,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电视上。
“妈。”黎雯开口喊了谭少蓉一声。
回过神来的谭少蓉看向黎雯,应了一声:“嗯?”
“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看电视的声音太大吵到你了?”说完,谭少蓉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
“没有,我只是想说,夜深了,早点睡觉。”
“嗯,晚安。”
黎雯只是看着谭少蓉没有说话,谭少蓉几乎每天都会坐在沙发上等着陆绪回来。
以前还好,陆绪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之后,就会回来。但是至从陆简回B市之后,陆绪也经常留宿在公司,整晚,甚至是好几天都不回来。
可是谭少蓉却固执的等着,从天黑等到天亮。
黎雯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只说了句:“嗯,晚安。”
反正自己说什么,谭少蓉都不会听的。温柔如她,也偏执如她。
黎雯回去休息之后,谭少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已经黑屏的电视机。
电视机里的黑色屏幕上,倒影着她的身影。仿佛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似的,孤独又而卑微到尘埃里。
过了一会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谭少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场景是陆简家楼下,他们当时正和陆绪分道扬镳。
谭少蓉轻轻抚摸着照片中陆绪模糊不清的脸庞,她的眼眸中带着无限温柔与眷恋。
当陆绪回来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在沙发上浅睡的谭少蓉,听到动静抬起头查看。发现是陆绪回来了,她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谭少蓉接过陆绪手上挂着的外套,关切地问:“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把饭菜热一下,或者我再重新做一些吧。”
陆绪看着谭少蓉,问道:“怎么又没睡?不是说过不用等我的吗?”
谭少蓉解释说:“没有,我看电视看入迷了,就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绪瞥了一眼已经黑屏的电视机。
谭少蓉见状赶紧解释说:“哦,应该是阿雯看我已经睡着了,下楼把电视机给关了吧。”
陆绪走到沙发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
谭少蓉有些紧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蹉跎了几秒后,说:“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少蓉。”陆绪突然叫住了谭少蓉。
谭少蓉心中生出阵阵不安,有些不想听陆绪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我还是帮你重新做一份吧,热过的饭菜味道不……”
“我们离婚吧。”
当陆绪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谭少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因为小简吗?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搬出去住的。”
陆绪冷静地说:“不是,少蓉,你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但是,这样的生活再持续下去的话,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不能忘记我的前妻,所以才躲着你。陆简也不尊重你,甚至对黎雯的态度也很恶劣。我们结婚也有好几年了,我从来没尽过做丈夫的责任。”
“你还年轻,可以遇到更好的人。离婚之后,黎雯的学费我会一并承担的,还有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或者其他补偿我都不会少的。”
谭少蓉背对着陆绪,语气凄切地说:“我不想要什么补偿,我只是想报答陆简妈妈的恩情而已,我只是想为这个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陆绪不为所动,继续说:“谢谢你,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但是你的人生,还是为自己而活吧。”
“可是黎雯还那么小,她也很喜欢你,我……”谭少蓉难过得泣不成声。
陆绪没有看谭少蓉,说:“黎雯那边的思想工作,我会亲自跟她谈谈的。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我们的。”
见陆绪已经下定决心了,谭少蓉哽咽地问:“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
陆绪说:“时间你定。”
谭少蓉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好。”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陆绪率先起身走向二楼,说:“我先睡觉了,早点休息吧。”
谭少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谭少蓉像是被石化住了似的。过了不知道多久,谭少蓉终于有所动作了。
她紧紧地抱着陆绪的西装外套,然后埋头进去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抬头时,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痴迷的表情,她喃喃自语地说:“陆绪,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你不能不要我,你是我的,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潘悦和袁兰抱着一沓书籍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潘悦遗憾地说:“赶早赶慢,好不容易有空位了,竟然是留给高三的,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了。”
袁兰宽慰说:“毕竟他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嘛,想想到时候我们也有这待遇,是不是就觉得开心一点了?”
“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就紧张的要命。就我这成绩,能考上B大吗?”潘悦没精打采的,甚至觉得怀里的几本书有千万担重,累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袁兰肯定地说:“一定可以的,不是还有一年吗,给潘大小姐打打气。”
潘悦噗呲笑了一声,觉得袁兰太可爱了,照着她的话说:“我也给袁大小姐打打气。”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
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猝不及防地越下越大,变成了倾盆大雨。
潘悦本来想用书顶在头上的,但是被袁兰拦住了,说:“这书还得还回去,不能淋湿!”
“哎呀!太倒霉了吧!!”
两人护着书本,一路跑回宿舍。
跑到宿舍楼下之后,袁兰和潘悦赶紧查看了一下书本。
尽管她们把书本护得严严实实的,还是抵不住这倾盆大雨,书本还是被淋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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