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云霄统帅的平西大军,冒着严寒,翻身越岭之时,原西川节度使韦皋的府中,却正在举行庆功宴,满堂宾客正是刘辟笼络在麾下的一干文臣武将,而原西川节度使韦皋的家人已经被刘辟另外安置在了他处,他倒也没有为难韦皋的家小,还算有点良心。
本来前些日子,刚登基不久的小皇帝,突然果断选择出兵征蜀,刘辟还有一些心虚。然而对方到达剑门关之外的山中后,却一直按兵不动。搞得刘辟直犯嘀咕,心中不由得琢磨,难道小皇帝就是派兵做做样子。等差不多了便会收兵,封他为名正言顺的西川节度使。在后来他听其弟刘懿说,此次统兵征蜀的是一位江湖门派掌门,顿时便有些不大放在心上了,一个江湖中人,哪怕再厉害能成何事?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对方若远道而来必然人困马乏,他便可轻易胜之。
不过还没等到对方攻来的这一天,其麾下的一位江湖术士许是看到他近日以来,在忧虑何事,便跑来特意告诉他:
“指挥使大人,蜀中即将落下大雪,到时候天寒地冻,驻扎在西川北边的朝廷官军在冰天雪地之中,行军打仗更加艰难,就算到了剑门关下,必然也已经不堪一击,大人尽可放心。”
听到麾下进言之人言之有理,刘辟顿时心下大定,于是他也不再担心北方的朝廷官军,只是传令守备剑门关等地的亲信,发现北方官军异动便及时禀报于他,随后便不再多加关注。
而昨日开始果真下起了大雪,一直下到今日晚上才停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降如此大雪,心中顿感,这必然是一个祥瑞之兆,再加上大雪已落,官军更是不足为虑,于是刘辟干脆召来麾下群臣,聚在自己府中办起了庆功宴。
其弟刘懿自然也在宴席之中,时不时地听到那些将领文臣对着刘家兄弟说些奉承之语,两兄弟顿时眉开眼笑。
而席间的牛二看到满堂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样子,眼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深深的担忧。相比于刘懿鼠目寸光,他更是看不起刘辟的小人得志。刘辟得到西川大权之后,便更加的骄傲自大,对于那位刚刚登基的小皇帝更是抱着一种轻视之心,刘辟觉得李纯年纪尚轻,根本不足为虑。而牛二却是在十多年前,见识过李纯的风采的,那时候李纯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牛二,怎么不喝啊?”牛二正是走神,忽然刘懿在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满脸心事的牛二,开口问道。
“禀刘大人,眼下官军压境,属下以为当保持警惕,这酒……”
刘懿一听,没等牛二说完,便笑了起来,笑罢开口道:
“如此大雪,他李云霄的十万大军难道还能长了翅膀飞进来不成?不要多虑了,喝酒!”
这时幽奴走到刘懿身后,对着牛二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后牛二也不在多说,就地席坐,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好!这就对了嘛!”刘懿满意地笑道,对于自己这两个武功高强得力的手下,他心中实则还是比较满意的。
牛二和幽奴乃是刘懿麾下武功最高的两人,而在这十年之中,两人的武功更是已经达到了登封造及的地步。牛二有家传绝学傍身,幽奴所练的武功更是武林中失传的绝学,两人此时已经是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不过这刘懿所练的千金万刃功也是不凡,其练出来的千金之力,运于双掌之后,锋锐的金芒可削铁如泥,号称千金斩。
牛二和幽奴也正是摄于刘懿的武功,不敢造次,不然以刘懿和其兄刘辟的为人,两人早便离开此地了。
平西军不到三个时辰的行军,已经直接翻山跨过了蜀中雄关——剑门关,完全进入了成都平原,而后直奔西川的大本营而去,整个成都府几乎已经等于进入囊中。
而于此同时,十余万大军进入平原视野之中,很快便被西川境内各个县城的守军发现,然而剑门关那边的守军,却还不知道朝廷平西军已经越过了剑门关,深入到了蜀中腹地。
此时李云霄率领的平西军,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行踪。火雷的威力炸一座雄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不过炸一县之城门,却是易如反掌。于是李云霄以火行旗炸城开路,所向披靡,开始收复蜀中各县,其所到之处,纷纷投降。本来西川节度使刘辟的上位便颇为蹊跷,整个西川对于刘辟的忠诚度还没有凝成,虽然各个县城之中有刘辟留下的亲信,却也于事无补,不若逃走,快快前往成都府,向刘辟报信。
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李云霄麾下平西军,翻山一夜,又连下几城,却依然气势如虹,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不过考虑到麾下将士们的体力问题,找了一个县城,修整一翻,吃过早饭,直接继续前行。平西军几次破城,皆是秋毫无犯,可见李云霄带兵治军还是有一套的,在红木山庄那段时间,他得到了不少兵家之真传。
而此时的西川节度使府邸之中,众将士狂欢一夜,还在醉梦之中,这时忽然一行人,狼狈地连奔带跑冲了进来,大声吼道:“不好了,朝廷神策军攻入蜀中了,眼下距离成都府外只有不到百里之遥了。”
宴厅之中,听到来人话,一位意识还算清醒的将领爬起身来,揪住来人衣领,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西川完了,神策军不知如何突破了剑门关,已经打进来了。”听罢此话,这名将领脑子清醒过来,连忙转身大声呼喊:
“节度使大人,不好了,神策军攻入成都府中了。”
听到此人大喊,狂欢一夜的众人,逐渐都清醒了过来,刘辟和刘懿也先后醒来,牛二听到动静之时便已经醒过来了,和身边的幽奴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无奈之色,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李云霄——光明圣教的教主明尊,连摩尼教那种神秘的宗教,都能收在麾下的人,如何能如此简单的轻易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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