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甄老师开了个班会——成绩分析暨表彰大会。
陈柚清高高兴兴领了优秀班干部和进步之星两项奖励,觉得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陈柚清领奖的时候,突然看见倒数第二排那个沉默寡言的身影,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陈柚清没多想,没想到这人放学路上就像幽灵一样,晃到了她身后。
“班长。”许至极的嗓音有点低,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许至极,你怎么了?”陈柚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位同学,她一点也不熟。
许至极突然不知道想说什么了,刚才找好的理由似乎非常问不出口,又不想显得他像个傻子,只能急中生智,问道“能不能分享一下,怎么提高成绩?”
陈柚清松了口气,原来是问成绩。
她隐约记起来,这位同学的排名每次都是班里倒数,难怪有些着急。
陈柚清挠头,她能怎么回答,她跟原来一点变化都没有,就是智商突然拔高了一截,她也很迷茫啊。
“就是厚积薄发吧,平时只要能一直努力,总会考好的。”
陈柚清想了一会,总算找了个理由,感谢曾经努力的自己,不然都不好糊弄。
许至极哦了一声,又不吭气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知道你爸重伤住院的事么?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么?
但他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所以只能沉默。
……
期末考试之后,很快就放了寒假。
陈柚清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想她爸的事。
开学之前,那人的伤肯定会好个差不多,到时候他会怎么报复,自己怎样才能先下手为强。
陈柚清已经在思考一劳永逸的方法了。
最好是一次就能让她清净到高考结束。
因为想着这件事,连路上都比平时沉默很多,闺蜜叽叽喳喳半天,终于发现她有点不对。
“柚子,放假了,你不开心么?”
“没有,就是在想你说的那家咖喱店呢。”陈柚清顿时挂出甜甜的笑容,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陈柚清回到家之后,习惯性的先拿出作业写,她是先写完作业再出去玩的类型,没有作业之后,玩起来就格外爽快。
但是鉴于最近学习开窍,陈柚清打算尽量不出门,就窝在家学习。
时间过得飞快,年过完了,陈柚清也长大了一岁。
她们过年的亲戚很少,大年初三,她和妈妈就彻底走完了流程,回家休息。
陈柚清很少出门,但这两天会出门悄悄打探情况,看她那个老爸有没有恢复健康,重新出现在各种社会场所。
直到大年初五晚上,陈柚清收到了一条陌生来电的短信,上面就一句话“赵立雷出院了。”
陈柚清思来想去,也没想起这是谁的号码,只能暂时放一边。
她预估的就是这几天,初五不早不晚,她已经有想法了。
陈柚清很快找到了赵立雷住院的小诊所,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一路跟踪。
她走路就像小猫一样,悄无声息,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警觉的赵立雷竟然完全没发现。
陈柚清莫名自信,她就感觉对方发现不了,这才用出了跟踪这招。
陈妈妈和陈柚清其实不太了解赵立雷,只知道他和一群社会混混打交道,赌博,应该也嫖娼。
但是,荒唐的是,除了要钱,他们双方没有任何交集。
赵立雷做的很隐蔽,陈妈妈连他在哪里赌钱都不清楚。
陈柚清已经打算好好跟踪两天,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知己知彼,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柚清很会选择路线,充分利用她手里的望远镜,保持在一个不会被发现,也能看清楚的距离。
一个月没见,赵立雷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这么久的卧床生涯,还是五脏六腑受到损伤,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大病。
赵立雷目标明确,很快进了一家ktv。
陈柚清感觉他肯定想叫人报复自己,毕竟上次的三十八刀以及之后的卧床不起,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仇恨,以及恐惧。
他一个人,不敢找自己麻烦。
果然,不一会就看到赵立雷跟五六个发型怪异的大汉出了门,进了隔壁餐馆。
他们喝酒聊天持续了多久,陈柚清就在不远处监控了多久。
散场之后,赵立雷回了趟他自己的家,躺下就睡。
晚上八点,这人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进了一个胡同。
陈柚清打起精神,稍微离得近了些。
这里已经位于城市边缘,是城乡结合部,很多低矮的房子森罗密布,胡同小巷交错,很容易迷路。
赵立雷停下的地方是一家小卖部,从外表看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陈柚清冷静的躲在不远处,她所处的位置视野干净,能清楚的看到小卖部所在的房子周边。
不一会,陆陆续续有几个人也进了小卖部。
只有一个人是真的去买了包烟,剩下的都是只进不出。
一直等到天亮,才有几个人从小卖部走了出来。
陈柚清拿起自己的望远镜,认真观察每一个人。
大部分都眼睛通红,情绪十分激动。
但是陈柚清重点观察的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瘦,非同一般的瘦。
眼眶深陷,穿着厚厚的衣服,哈欠连天的样子。
跟那些激动的人完全不一样。
陈柚清眼神特别好,她找到一个瘦的最明显的,悄悄跟在了他后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卖部下面一定有暗室或者通道,通往的地方不仅能够赌博,而且……
可以嫖娼,吸毒。
赵立雷总喜欢跟她们要钱,但他并不穷,相反,他很有钱。
只不过从穿衣打扮看不出来。
陈柚清也是确认了很多次,才隐隐有这个猜测。
他缠着他们母女二人,更多的是纯粹的不想让她俩好过。
赌博这么久还能活的好好的,并且没有缺胳膊少腿,还没有追债的上门。
如果他真的欠了高利贷,哪怕是陈欣怡已经跟他离婚了,但追债的可不会放过她们孤儿寡母,这样的好拿捏,还能要到钱。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能支撑他赌博的钱,绝对不是普普通通一份工作能解释清楚的。
陈柚清想了好久,她把有关这个父亲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反复思量,一帧一帧拿出来分析。
最终,她有一个猜测。
只要能验证她的猜测并且抓住证据,赵立雷判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
真正的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