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别墅的主人名叫韩牧新,比陈瞎子还要年轻五岁。
韩牧新的名字并不土,因为他有一个有学问的爷爷,但是他却没念过几年书。
他时运比较好,十六岁那年从北方老家,一路南下闯荡,给养鸡场喂过鸡,后来又去工地上搬砖,一年之后做起包工头。
他做包工头赚到第一桶金,又赶上证券市场兴起,他也跟风,把手里的闲钱全部买成了某地产公司上市之初的原始股。
韩牧新当时没啥文化,并不知道股票的交易机制,还以为跟存折一样,把那些原始股的票据和存折放在一起,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直到十年之后,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从事包工头的工作,然后想起当年买的股票了。
他那时才知道,当初买的那一笔原始股,竟然已经翻了将近一千倍。
他这十年挣的钱,都不及这些股票赚的零头儿。
韩牧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暴富了,而且都已经暴有几年了,他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韩牧新从此开始学习和研究股票与投资,交了几笔“学费”之后,终于有所开悟,然后越来越顺手了。
他的庄园别墅,虽然不是在一线大城市,只是一个三四线的小城,却是山绿水秀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
陈瞎子看到这片庄园的第一眼,说了一句,风水不错,可聚三代之财。
也就是说,只要韩牧新一直住在这里,可保他的儿女和孙辈后人,都有不错的财运。
陈瞎子并不认识韩牧新,今天也是第一次来韩牧新的庄园。
韩牧新下楼去酒窖里给陈瞎子找好酒去了,酒窖里收藏着好多老酒,有些都放了将近二十年。
他今天请陈瞎子来,也是经投资圈里的一位大佬介绍,得知世上还有陈瞎子这样的神人,于是托那位大佬牵线,终于把陈大师请过来了。
天台上。
除了陈瞎子和一名四十来岁的厨娘,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名叫徐雪莉。
徐雪莉的职业是私人高级营养师顾问,每周来庄园工作一天,主要是给韩牧新一家人,量身订制一周的营养食谱,然后
再去采购一周所需的:“切成片,就没有馒头的灵魂了。”
“……”
徐雪莉无语,馒头还能有啥灵魂?
陈瞎子的烤馒头,真就是单纯的烤馒头,旁边放着各种调好的酱料和烧烤料,他却视而不见。
徐雪莉又忍不住了。
“大师,要不要
帮你涮点酱料,或者烧烤料,也可以融化一小块儿进口的上等黄油涮在馒头上。”
陈瞎子依旧云淡风轻的摇摇头,“馒头就是馒头,刷上酱料就像是一种出卖身体的叛变,抹上黄油就是东施效颦的二鬼子黄油面包,那就不是馒头了,如果有大蒜,烧个蒜头配着吃,那就更好了。”
“……”
你听,这是人话吗?
徐雪莉都无力哇槽了,严重怀疑陈瞎子故意整这些幺蛾子来恶心她。
烧大蒜配烤馒头,那味儿……
徐雪莉想一想,都想吐。
陈瞎子却叹息一声,“馒头是正经的好馒头,就是这炉子不是正经的炉子,火也不是正经的柴火。”
“……”
徐雪莉已经没那么震惊了,怀疑陈大师脑子有坑。
“如果是土灶铁锅,锅里炖着猪油粉条和萝卜干,炉膛里烧着纯天然的草木柴火,然后把这样正经的冷硬馒头,埋进刚烧出来的草木灰烬里,过上十几分钟再扒出来,拍一拍焦黄馒头上的草木灰,掰一小块儿嚼进嘴里,那才是真正的烤烧馒头,人间至味,也不过如此了。”
徐雪莉听得想笑,甚至想嘲讽一句陈瞎子。
但是,她看到韩总手里拎着一瓶老酒,听着陈瞎子绘声绘色的描述,眼睛望着炉子上那两个馒头,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瞬间也不敢开启嘲讽技能了。
韩牧新有些激动地说:“大师,你也是农村人呀?”
陈瞎子倒也不忌讳,点点头,说:“我小时候,能吃上一个这样的白面烤馒头,那都是一种奢侈,那种喷香的幸福味道,吃一次,绝对能记住一辈子。”
韩牧新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没错,小时候家里穷,平时根本见不到纯白面的馒头,我也就在生日的时候,有时能吃到老妈在炉膛灰里烤的馒头,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都馋了,真想再吃一次我妈烤的馒头,可惜……”
子欲养而亲不在。
韩牧新都不忍心再提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问陈瞎子,“能分我一个烤馒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