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离开后,邬婆婆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一片骇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着了道了。
“殿下!”
一转头,她见殿下瘫倒在地上,一副痴傻的模样,更是骇得面无人色,“你没事吧。”
一检查,殿下生命并无大碍。
邬婆婆心下稍松,却不敢再留在这里,抱起殿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片刻后,赵知愚悄然出现在这片林子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只发现地面留下的一摊可疑的液体。
“这里发生了什么?”
赵知愚心中有些疑惑。
刚才邬婆婆运用法术离开书院,他就感应到了。那位十四道主的身份敏感,他不敢掉以轻心,通知了另外几位大儒一声,赶了过来。
这么一耽搁,就晚了一步。
人已经消失不见,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光是凭那一摊水渍,实在无法推测。
“希望别出事才好。”
赵知愚多少有些担心。
都察院第十四道拥有恐怖的实力,那位年轻的十四道主,更是年轻气盛。接掌十四道两年以来,就扫清了整个魏都的江湖势力。
杀的杀,驱逐的驱逐,收编的收编,这个年轻女子就展现出了过人的魄力和手段。将龙蛇混杂的都城,整顿得焕然一新。
更难得的是,她本身连第四境都不到,那些桀骜不驯的上三境高手,竟然心甘情愿受她驱使。就连十四道中那位第九境的绝顶强者,都听从她的命令。
任何一位上三境的强者,都有着自己的傲气,绝不会因为她是皇室成员,就俯首称臣。
她能收服这样一群高手,本身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是十四道主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那将是一个极大的麻烦。相当于给了皇室一个对付书院的借口。
“她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赵知愚有点想不通,以邬婆婆的实力,竟然也只能落荒而逃。
突然,他心中一动,难道,她们是遇到了那一位?
对啊,书院中,能吓得邬婆婆落荒而逃的,也只有那一位了。
想到这里,赵知愚一颗心才放下来。
若是那一位的话,她们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给她们一个教训吧。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赵知愚虽然不清楚。不过,他相信那一位心中自有分寸。
…………
陈牧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书院里面,书院里的禁制针对的是武者和别的修行者,他本身就是七境的大儒,完全不会受到排斥。
他回了住所,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人。
“她还真够执着的啊,居然还敢来。”
屋里的人,正是自称是他未婚妻的江梦洛。今天,她没有穿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而是换了一身荆钗布裙。
陈牧看得出,她穿的那身衣服,确实是便宜的布料。
够敬业。
他忍不住点了个赞。
“怎么,想通了?”陈牧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语气有些调侃。
江梦洛正坐在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她虽然穿了一身布裙,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与气质,反而有一种另类的反差美。
她将书掩上,站起身,盈盈一礼,正色道,“成亲之事,岂可儿戏。需择良辰吉日,由长辈主持婚礼……”
这不就是拖字诀吗。
陈牧明白过来,故意问道,“那我是不是得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江梦洛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不必了,我自会写信告知他们。”
为了未婚夫,跟父母闹翻了吗?
这样的事情,哪一个男人碰到了,不感动得一塌糊涂?
陈牧觉得这个妹子是真的会。换作别的男人,估计是挡不住。
只听江梦洛道,“我在书院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只要一钱银子一个月。我就住在那里,平时可以做点针线活,来补贴家用……舅舅那边,我也会过去照看着……”
陈牧见她说得滴水不漏,也就不再多说。来日方长,就看她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反
正,这个女人呆在在身边,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该看书看书,该吃饭吃饭,该练功练功。
反而是多了一个可以支使的劳力,有什么麻烦,可以让她出面解决。
然后,陈牧又去甲字号书库看书了,他一个人去的,没有让江梦洛跟着。
接下来几天,陈牧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生活,每天去甲字号书库一趟,很快就把先天乾坤功的前六绝给集齐了。
就差最后一绝,也是最强的一绝。
先天乾坤功第七绝,跟前面六绝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的功法。这第七绝,就有五式,是天子传奇世界中,破坏力最强的武功。使出的时候,每一式都会引起可怕的自然灾害。
天子一中,天魔功大成的纣王,就是败在乾坤第七绝之下。
陈牧这几天,习练先天乾坤功并不是很顺利,每天只能吸取一缕天地罡气,消化的时候,还要经历一次真气暴走,进展相当缓慢。
他认真思考起了寻找一门炼体功法的事情,书院所有的武道功类还有修行秘籍,都收藏在丙字号子类书库里面。
这个书库,向来只对书院四境以上,还有最核心的弟子开放。
陈牧开始计划着,怎么偷偷潜进里面。
…………
镇北侯府,一座院子中。
“洪叔……”
林景钰看着被人搀扶着的洪定江,心中难过,眼眶不由红了。
以前的洪叔何等强大,自从她父亲受伤后,就是府里的定海神针。如今,却连走路都困难,要让人扶着。
上次他受伤之重,超乎想像,除了气血大亏之外。他本打算自爆气海,虽然及时停下,还是造成了反噬,伤上加伤。
“大小姐莫要难过。”
洪定江虚弱地说道,“我已经年过八十,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唯一可惜的,就是等不到大小姐大喜的那一天……”
林景钰眼泪夺眶而出,说道,“洪叔,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治好您的。”
洪叔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客卿而已。
自从八年前,她父亲跟天南一刀比武,落败受伤之后,就一直在封地闭关,再没有踏出来一步。
母亲早逝,兄长又嗜武成痴,五年前在书院受了打击后,就去江湖游历,说要磨练武技。这一去,就是五年。
偌大的镇北侯府,就落在当时只有十二岁的稚嫩肩膀上。
幸好,府里有管家,还有洪定武在一旁扶持。
对她而言,洪定江是亦师亦父。
林景钰离开这座院子,一抹眼泪,坚定地说道,“我们去书院。”
于是,带上随身的婢女和府里另外一位客卿,前往书院。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治好洪叔的办法。
这一次,林景钰在书库里一直待到深夜,才被人劝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林景钰心中一片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书院的几位大儒她都找过了,对这种情况,他们同样没有办法。
想要治好洪定江,需要真正的天材地宝。以前的镇北侯府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东西,只是,她父亲受伤后,所有珍贵的药材,都已经用掉了,根本没有留存。
书院,更不可能有的。
林景钰也去求过人,几家关系比较好的权贵,都无功而返。
她很清楚,因为自己只是侯府的大小姐,份量不够,她以后总是要嫁人的。若是她的兄长出面,那又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林景钰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真气波动,心头一震,“是他!”
正是那位救了她两次的那位高人。
他一定能救洪叔。
“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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