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风突然不说话,俞凯朝他一脸眼急,表情疑惑又愤怒粗鲁地说。
“她身上这件披风怎么了?越统领不要岔开话题,碍我杀逆贼!”
俞凯又举着刀,像只斗武的小公鸡。他一生赤胆忠心,哪里会容逆贼活着?
越风没理会他,拧紧眉头立刻蹲身去翻动趴着的慕云霜,当那张脸出现在眼前时,他徒然惊顿。
“怎么是你!?”
仅管慕云霜脸上已被凝固的血液染红,可他仍然能辨别出她是谁,因为她是第一个敢顶撞七皇叔的女子,特别的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慕云霜微微睁开眼,见着越风时,思绪有那么半刻疑惑。因为鼻间那股淡淡竹香味仍没散去,猜测那晚救他之人是不是越风?不管是与不是,眼下这紧急状况,自救要紧。
于是干涩的唇瓣微微触动,她右手用力一握,紧紧抓住越风铠甲中的青色衣襟,声音嘶哑中带着痛苦的乞求。
“救……救我…”
这一幕落在越风眼里,不得不让他蹙紧眉眼深思。慕云霜突然出现在这里,断不是机缘巧合,忽地脑海又想起昨晚皇叔半夜回府的情景。
难道…
难道是七皇叔要杀人灭口!所以把慕云霜扔在这荒野之地?
可看着慕云霜身上那件黑披风,又觉得不可能。就算七皇叔平常手段残忍,定不会把那件披风给慕云霜呀?
这中间肯定有隐情!
眼睛蓦然一亮,他朝慕云霜说:“慕云霜!你挺住,我去叫七皇叔。”
越风迅速起身,朝皇叔跑去。
俞凯看着越风着急背影,木纳地摸了摸头,声音粗鲁地喊着:“喂,越统领,你认得她啊?”
他哐的一声,将大刀收入宝鞘之中,继续云里雾里瞧着躺地上的人。
……
司尘澜俯视着躬身在马前的越风,皱了皱眉,冷沉无情地说:“既然乱党还有活人,那么杀了!”
越风听后立即双手抱拳拧额道:“禀皇叔,那是慕云霜!”
慕云霜三个字让司尘澜目光倏然一紧:“你说什么!”
呼…
下一秒马上已没了人影,越风抬头时,司尘澜已施展轻功向慕云霜飞了过去。
越风立即傻眼,皇叔居然这么在乎慕云霜?看来慕云霜被劫狱定是自家皇叔干的。
躺在地上的慕云霜气息极其微弱,当司尘澜落地时,他身上鲜红披风飒风飞扬晃在她眼前。
司尘澜一眼瞧向地上满脸是血的人儿,神情如山崩地裂来袭般宣染着他每根神经。他立马蹲俯将人捞进怀中,一双锐利的眸子瞬间饱满杀意。
“慕云霜,慕云霜!你给本王醒醒!慕云霜!”
他暗咒一声“该死”,声色枭冷,就如昔日战场上英勇杀敌的主帅,震得所有将士心慌慌。
到底是谁把她伤成这样?他明明已经安全把人送回韩俯,为何到头来,她还伤得如此重?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一喊,似乎将慕云霜惊醒。密长的睫毛轻轻微颤,朦胧视线中出现那张陌生又熟悉的绝世容颜。
她惊讶开口:“七…七皇叔?”
扑鼻的竹香味蔓延,闻得慕云霜心神震荡。那一刻,她似乎明了什么。
纤细而染着鲜血的手又是一抓,用力揪着司尘澜身上红色披风一角,极力出声:“在…在救…”
在救我一次,她毕生恩报。只是五字还未说完,她手一松,完全昏死过去。
见人昏死,司尘澜瞳孔倏然一睁:“慕云霜?慕云霜!”
旋即。
他神情威怒,银色铠甲翻动,抱着慕云霜飞上那匹黑色骏马。
这一举动,看得所有将士讷木沉沦。
他们没想到,一向杀敌嗜血的七皇叔,竟也有侠骨柔情的一面?
上了马之后,司尘澜头也不回朝后面几万将士命令:“迅速回军营,驾!”
黄色尘士飞扬,朦胧着七皇叔策马奔腾的背影,又看得后头好几万将士,连忙反应过来整装回营。
——
军营驻扎在落日山与榆山海岸交界处。因为靠海,训的又是水军,所以取名为“榆西海域第四大军营”。军营中所有粮草被乱党放火烧尽,在这黄昏落日之下显得有几分凄凉。
司尘澜抱着慕云霜直朝主帅军帐走去。后头庞大队伍纷纷入营,那名首领被俞凯押了下去,越风跟着司尘澜进入军帐内,随时待命。
主帅军帐内摆设简陋,一张贵妃卧榻上铺了一张条纹绒毛虎皮。旁边立杆上挂着司尘澜平常衣物,正对门墙壁挂了一幅军机作战地图,下方是办公桌案和一把椅子,两边摆放兵器和一些军中杂物。
他把人轻放在卧榻之上盖好棉被,看得背后越风一脸出奇。
皇叔十岁掌朝,十三岁前阵杀敌保家卫国,一直英勇神武。二十一年来连个女人手指都没碰触过,他一直觉得皇叔是不是有取性问题?然而今日之举,看来自个儿多想了。
只是昨晚的事情于情不合啊!
要说楼香比慕云霜漂亮百倍都不止,为何皇叔无动于衷,还将人家差点给杀了!
然而皇叔对慕云霜的态度……
看着床上人儿,司尘澜面露柔情和急色。一双修长大手拂在慕云霜满是鲜血的脸庞,如画的眉眼迅速皱褶,转身朝越风下达命令。
“越风,速去传军医。”
“是!”
“慢着!”
“皇叔还有何吩咐?”
司尘澜平静中带着霸道的杀气:“让暗卫队,速去查慕云霜为何重伤。”
“遵命…”
越风走后,司尘澜一眼柔情瞧着卧榻上气息微弱的人。目光如炬,语气酷似命令。
“慕云霜,你一定要给本王撑下去,不能死!你听到没有!!”
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了,她怎么能死?
不知为何,他心急灵焚。
就算昔日战场杀敌,都没有如此激动过,就算当年双腿重伤,也没有如此害怕过,然而慕云霜的一条小命,却能牵动他所有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抓不住的男女情愫,想收又抓不住,想放又不舍。如此,司尘澜霎时冷沉着脸,心中五味俱杂,她对慕云霜竟是这种感觉?她凭什么让自己心动?
然而昨晚的测试,让他有了感情归属。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情”字。
卧榻之上的慕云霜,像是听到司尘澜的命令。纤细十指轻轻颤动,紧闭的眼睛滚动着那不曾睁开的眼珠子。
司尘澜见状,冷沉的容颜瞬间展悦,双手抓着她胳膊。
“慕云霜?”
只是一声慕云霜没有什么成效,人儿最终昏死过去,司尘澜神色黯然,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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