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诗雪对肖然的执著,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两人是邻居,小时候的天空,肖然就陪她看过,那时候两人躺在草地上,数着天空飘过的云彩。从幼儿班开始,尹诗雪都是肖然的同桌,肖然聪明,每一次考试都能考第一名,尹诗雪就和他争第一名,但每次都是肖然领先一步。
小学时,课文中有一篇关于大海的文章,肖然读完之后就感叹一定要去看海,尹诗雪总是甜笑着以后陪他去看海。然而,大海没来得及看,肖然的性格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初二的一次体育课,从小就热衷篮球的肖然顶着烈烈炎日,抱着篮球就往操场跑。然而,肖然刚到操场,还没来得及打球,突然脑袋一疼,一股鲜血顺着鼻孔就往下流出来,整个人顿时就躺在了地上。肖然被立即送到了校医院,由于当时天气酷热难耐,极容易产生中暑现象,校医院初步认定肖然中暑,待肖然恢复过来,医生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肖然只是说脑袋有些闷。
医生给他开了一些降暑药,并嘱咐他最近一段时间少去晒太阳,不然很容易中暑。
为此,学校特意停了全校的体育课,追其原因,就是天气酷热。
尹诗雪没有料到的是,从那一次开始,肖然的生活中就多了几分忧愁,问他,他也不肯多说话。再到后来,肖然越来越疏远尹诗雪,一直到何玲静的出现,肖然算是彻底与尹诗雪断了来往,尹诗雪一直以为,是何玲静的出现让他失去了肖然,因此才三番五次“教训”何玲静。
尹诗雪这才明白,她和肖然这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何玲静的出现才变得如此冷淡,看着肖然离去的背影,尹诗雪的眼眸里再次涌出了说不尽的苦楚——她早该想到,两年前肖然凭空产生的忧愁,肯定有原因!
肖然走了,留下尹诗雪,荒芜了整个冬天。抬头望着灰白的天空,肖然平静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笑容,他有一个秘密,一个甚至连他父母都不知晓的秘密,今天,终于有了第二个人知道,而这个人,陪伴了自己二十年。
天空与大海相爱,但他们的手无法牵连,爱也无法继续,天空哭了,海的双眼也湿了,因此神说:有一种界限永远无法跨越!
肖然提着一箱牛奶,整理整理衣装,笔直站在十单元八号的门前,顿了顿,才伸手轻轻叩门。许久之后,都没有人开门,肖然觉得奇怪,便又敲了敲门,门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这是,十单元八号对门的户主刚从外面买菜回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慈眉善目。她疑惑地看了看肖然,便问:“小伙子,你是要找那户人家么?”
“对啊,但好像没有在家,老奶奶,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么?”肖然挠挠头。
老太说:“别找了,昨天上午他们就回老家了,马上就过年了,肯定是回家过年了!”说着,老太便开门进屋了,肖然望着十单元八号的门,陷入了沉思。
这两天,肖然一直都在打听何玲静的老家,可是,世界那么大,他又该往哪儿去寻找?肖然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毫无目标的打听着何玲静以及她的家乡。后来肖然询问十单元九号的老太,老太说记忆中听何玲静的妈妈提起过,他们的老家在某个镇上。
欣喜若狂的肖然背上行囊,便要起身出发,尹诗雪也想随肖然一起去小镇,却被肖然拒绝了。临走前,肖然摸了摸尹诗雪的头发,时光好似回到了数年前,肖然也这样摸过她的头发。
肖然面带柔和的微笑,破天荒地给了尹诗雪一个拥抱:“等我回来,陪我去看大海!”
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烂漫,是不曾见过的世外梦幻。
可是,小镇也通往四面八方,身处小镇的肖然再一次迷失了方向。隐约间,肖然记得曾经何玲静提过,她的家乡四面环山,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然而,具体位置却没有告知。行走在小镇的边缘,肖然的心情些许低落,猛然间,抬头看见了一所学校。
小镇的中学,肖然顿时想起了什么——踏进校园,门口保安顿时就拦住了他,保安要他出示身份证,肖然哪儿带了身份证,无奈被拦在门外,不能进入。肖然站在校门口,四处扫了扫这个学校,然后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和保安聊上了天。
肖然说,自己是县城里来的,主要是为了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初中正是这所学校。保安说,那有些难了,每年学校都会出去许多人,你要找的人多半已经出去了。
“不知大叔听没听说过何玲静这个人!”虽然肖然不报任何希望,但还是问了校门保安,说不定能得到点信息。谁知保安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变,思索了片刻,才问道:“你说的可是去年考了全校第一的那个何玲静?”
闻言,肖然大喜过望,立即点头:“对,就是她,大叔知道她么?”
保安大叔让肖然进保安室聊天,顺便泡了两杯养身茶,轻轻抿了一小口,才慢慢地讲起了何玲静的故事,要说这何玲静,家境贫寒,早年间父亲得了一场重病,为了治病家中欠下了很大一笔债务。而何玲静,学习刻苦成了她的代名词,初中的时候就成了学校连校长都要夸奖的好学生。初中毕业,何玲静更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最有名的高中——本来以她的成绩,市里的好高中任凭她挑选,但由于太多原因,没能去成市里的高中。
保安大叔说,何玲静是学校的骄傲,不仅门卫保安,还是扫地阿姨,都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最后,保安大叔给肖然指明了一条道路,而那条明路,肖然再一次见到了何玲静,何玲静也完全没有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越过山水,肖然终于站在了何玲静的村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乡下的空气是如此新鲜,肖然很享受这股清新。来到这里,要寻找何玲静就变得很轻松了,肖然随便找了个正在地里干活的大爷,就问出了何玲静的家在哪里。
何玲静此刻完全没有料到,一个男孩儿马上就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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