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来了。”
“哪一位公主?”
“还有哪位?这里不需要用年龄代指的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个,芙蕖公主啊。”
圆形的柱子下,两个穿着白衣和黑色对襟的侍女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绿色的眼睛满是好奇,
“她回来了,这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对了,听说她的乐师死在外面了,要是这样的话,其余的公主恐怕要拼命把她给压下去了吧?”
没能够在芙蕖的身边看到熟悉的形影不离的乐师,其余人心里都在嘀咕,
只不过,很快国师就在宴席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又送了一位琴师给芙蕖,堵住了其余人的嘴,
“希望公主不要再和国师争吵了,每一次吵架以后,国师的脾气都会变得特别坏呢,可苦了我们这些……”
话还未说完,视野的尽头出现一道曼妙的倩影,她穿着红色的抹胸和同色的披帛,露出劲瘦的腰,青灰的裙摆呈锯齿状,走动的时候露出纤细的脚腕,
随着身影走近,手臂上金色的环饰发出清凌凌的碰撞声音,腰上和手腕脚腕上的铃铛倒是没有一点声响,
“参见公主殿下!”
两位说悄悄话的宫女立刻屈膝行礼,低头遮住自己慌乱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到,
而刚回到皇宫里的芙蕖并没有理会,只是扫了她们一眼以后就急匆匆地占星楼去了,一路上的人见了她都不敢拦,任凭她走入这个连皇帝也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
“宋言伽!你给我出来!”
刚刚踏进一楼,芙蕖就怒气冲冲地喊了出来,正忙于处理材料的小厮看到这一幕立刻将自己的身体藏到阴影里面,免得触了这位祖宗的霉头,
她的声音在楼里回荡,可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便更生气了,沿着木制的楼梯“咚咚咚”地往上爬,整座楼里只有她的声音,
不过刚刚爬到二楼,就见到一头银发的人从楼梯上下来,漆黑的瞳孔里有着几分无奈,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冷漠,语气却比平日更加温柔,
“又怎么了?我与你说过,不要在占星楼里大吵大闹的吧?也许会触怒不知名的东西。”
可芙蕖才不管那么多呢,看到云念从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她差一点都要被吓死了,急忙赶回来还被老头子拉去展示一番,直到现在才有空来兴师问罪,
“把思思交出来,我警告你,她可不是你之前的那些药人,你要是敢对她动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那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碧绿的瞳孔里全是怒火,而宋言伽却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语,眼神不自觉地落到她那清澈的眼睛上,
“还有,你为什么要吓思思,那么高的地方,要是真的出了危险怎么办?她本来就身体脆弱又受了伤……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芙蕖说得口都要干了,却猛然发现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移,怒火便愈加控制不住了,
声音被猛然放大在耳边炸开,宋言伽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被一下躲过,
他收回手,并未在意,
“我已经与你解释过,是云小姐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有动手,她反倒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反应够快,恐怕她跳下去不死也要残废了。”
云念这家伙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无论他怎么解释,芙蕖就是不听,一脸他是个恶人的样子,
虽然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谁信啊!思思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自己跳下去,我都亲眼看到了,你的手推了她的肩膀,我不管,你把思思还给我,我还要和她配合练舞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了,女子的声音又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好说话了,
但却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仍旧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把她交给你,我需要取足够的血液,至少七日,她在最高处,谁也不能带她走。”
“你!”
……
珂罗的干尸军队就像是来时无声无息一样,退下去的时候也是静默无声的,来不及躲避的普通珂罗士兵一下子就被暴露在大安国的众人面前,像是进了狼群里的小羊羔一样,
口出狂言的车兰被暴怒的卫青珏一剑削下了脑袋,其余抵抗的人都变成了滋养沙漠的肥料,
身为摄政王,他不能就此扔下自己的百姓不管,只能按耐住焦急的心情面无表情地令人收尸残局,
“殿下,您怎么?”
“蠢货,沿途的驿站都没了消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不对劲吗?”
小小的棘沙城官衙里,卫青珏坐在被打磨光滑的木椅之上,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带着慑人的神情,
左康平和霍明寒单膝跪地,冷汗都冒了出来,驰骋沙场几十年的人竟然从摄政王的身上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气息,
“殿下,我身处南门,平日少有驿站信件往来,此番是我知错,还请殿下责罚。”
霍明寒干脆地认错,及时汇报军情是她应当做的,因为疏忽而造成严重的后果,自然该她承担,
只是左康平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苦笑一声,低沉说道,
“殿下,我每日都写了信件,也收到了回信,我以为……是我没有认真分辨,反倒让贼人有了可趁之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父亲!”
左明远低声喊了出来,被自己的父亲一眼瞪了回去,紧张的气氛在蔓延,
“看在你们及时反应过来守住西门的情况下,只分别罚你们三月的俸禄,一人五十大板,下去领罚。”
等到两人下去,左明远却还没有离开,他回来的时候听到了思思被带走的消息,心慌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带兵反击回去,珂罗的人屡次进犯,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我实在是……”
听闻此话,卫青珏却冷笑了一声,
“哼,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对他们忍让?宋言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