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融不染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夜晚。
当黑日高悬,夜幕笼罩了大地以后,村子的远方再次浮现出了充满不详意味的虚影。
“何以称为缘龟?”融不染问道。
泛婆婆斟酌语言道:“相传得到缘龟的人,可以许下自己的愿望,收到愿望的缘龟会在之后的时间里,去寻找能实现许愿之人理想的有缘之人。当它找到的有缘人实现了许愿之人的理想后,就能成为缘龟的新主人,并向它许下自己的愿望......”
“它现在这种状态,就说明它已经找到了可以实现某人愿望的人。”泛婆婆一双老眼与融不染四目相对,继续道:“那就是不染大人您。”
说完以后,不仅是融不染眉宇微皱很是纳闷,就连泛婆婆脸上也是褶纹更密,像是五官挤在了一起。
她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泛婆婆的话融不染自然还是信的,虽然她老不正经,但还真的就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他,他自言自语道:“当真是选择了我?”
“如果不是选中了您,就算您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将它留在自己的手边。”泛婆婆笃定说道。
这里是距离村子数十万里外的一个人类部落——
一个足以称之为国家的大型人类聚集地,其名——
苍蓝国。
其部落地处险境,四面八方地理生态变化多端,掩藏在无尽浓雾间的崇山峻岭,干旱沙漠与冰封雪原接壤的死亡之地,毒虫奇花遍地的原始森林,每一处都危机四伏。但反之,苍蓝国的人们能获得的资源也是妖娆丰富。
“呼。”
人声鼎沸,翻山倒海的欢呼声自宏伟壮观的苍蓝角斗场冲天而起,数以万计的人们围坐在圆环形的观众席上,其中大多数膀大腰圆的好男儿都是站起,面色红润的高声呐喊,为此时角斗场正中的竞技台上,那名站立的少年而极尽吆喝。
“呼......”
宽阔的竞技台上,人身显得很是渺小,竞技台的边缘尸骨累累,地表多为斑驳的黑色,那是被血液侵蚀了不知多少年而留下的颜色。苍蓝角斗场同样名为苍蓝斗兽场。
此时竞技场上只有两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其中站立的少年手持一把刀面宽阔的利剑,另一只手上则挽着一面厚实古朴的盾牌挡在身前,他呼吸匀称,不像是刚经历完一场激烈险峻的战斗。
而另一名少年倒在他的面前,双手红肿,身体的不远处还有一柄蛮锤平躺在地上。少年脸上满是不甘,坐在地上怒目而视,可他的双眼却是紧盯着胜利者手中的剑与盾,像是把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了上面。
剑,是好剑,磨得锃亮,泛着凄寒。
盾,是好盾,干重千钧,以御八方。
就是这样看得出主人爱意的剑与盾,让坐着的少年疯癫吼道:“三太子,你这到底算什么啊?!我绝对不会承认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少年尾声中隐隐带上了哭腔,不是不肯承认失败的流泪,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耐人寻味。
“呼......”三太子仍然在悠久地呼吸着,却是叹息般的呼气,良久,他展颜一笑轻声道:“你很好,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我教给你的,你都学的很好。”
“那为什么!”少年龇牙尖声道,眼中满是泪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给我的,为什么......”
三太子沉默,他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属于胜利者的出口走去,只给少年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这不是生死战,往往没有仇恨之人不会拼得你死我活。少年之所以会如此情绪化的理由,三太子内心明镜,却也无法多言。只留下黯然神伤的少年,坚强地站起身去捡起一旁的巨锤,拖着疲软的身子向失败者的出口走去。
他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离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背负着一柄巨剑的少年,巨剑无论是长宽还是厚度比拟三太子的剑都要大上许多尺寸,剑身上满是血腥的气息,不知多少生命在其刃下含恨呜呼。他是接下来要登上竞技台的选手。
就在三太子与这位少年擦肩而过时,少年停了下来,侧头睥睨着一味前行的三太子道:“这不是我们伟大的石川三太子殿下吗,打自己的小弟倒是有能耐得很。”
石川停下步伐。
少年冷声道:“我们苍蓝立国之本,皆是因能狩猎外界的魔物,而不是在同为人类的族群中耀武扬威,真正能获得无上光荣的,是那些能够驾驭横扫千军的武器,只知前进,绝不后退的勇士们。与魔物战斗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拿着那种半吊子的剑,又怎能给魔物造成致命伤痕。”
他不屑道:“像你这种抛弃了自己曾经擅长的大锤,反而举起盾牌的懦夫,真是令人作呕。”
少年讥讽之话说完,呸的一声便继续朝明亮的竞技台上走去,留下头也没回的石川独自处身在阴影中。
石川心中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少年的讥讽从从很早前就是一直桎梏在他身上的沉重枷锁,很多人只是看在他三太子的面子上没有说出口,但其实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和刚才的少年大抵是没有两样的。自从他放弃了自己无比心爱的大锤以后,选择一手执剑一手持盾以后,就尽受旁人之冷眼。
包括他自己在内,整个苍蓝国的人都知道举盾是男儿之耻。在狩猎魔物的血性拼杀中,盾牌不仅派不上用场,在强大至极的魔物面前还会变成累赘,更别提保护他人了。苍蓝国所有的武器都是双手并用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像他这种举起盾却还要拿一手剑的半吊子,基本只有在与人类的比试间才能占到优势。
但纵使如此,流言蜚语也没能让石川退缩。
他继续向前走去,只是目光顺着斗兽场最外围如无数门洞的窗口望向远方,眼中满是迷茫。
夜。
融不然迷茫的用手指骨节敲了敲缘龟的甲壳,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先不提它为什么会找上我,村子外面那么危险,我也不可能出去啊,还怎么帮那位有缘人实现理想?”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连他许了什么愿望都不知道。”
融不染失望地摇摇头,将乌龟放在一旁。
泛婆婆道:“不染大人,我猜测只要向它注入一丝外力,就能够唤醒它了。”
“外力?”融不染重复了一声,眼神明亮:“暴力算不算?”
“呃……”泛婆婆感觉老眼一阵昏花,道:“不染大人,恕老仆直言,您可从未向别人诉诸过暴力。”
“是吗?”融不染非但没觉得羞愧,反而是笑了:“那以后,就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暴力算不得外力,那融不染就只能联想得到各种作品里的说法,终于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泛婆婆继续道:“那婆婆所指的外力,可是需要通过修炼,才能获得的咯?”
“修炼讲究以外牵内,通过修炼一途与外界有所关联,与天地间无穷力量进行互动来引渡自身,反之,修行者将自身之力释出,对那只乌龟来说,自然也便称得上外力。”泛婆婆道。
“那也就是说,无论是真气也好,斗气也好,元气也好,法力也好,查克拉也好……”
数十种力量的不同名称接连不断的从融不染口里蹦出,泛婆婆虽然不懂但光是听着就觉得口干舌燥,自从融不染醒来以后,泛婆婆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泛婆婆当然是不懂,因为融不染很多词汇基本上都是用现代汉语直接说出,换成这个世界的谐音那完全就是两个意思了。毕竟在今生的记忆里,他只知修行,而不知修行之路的终点。
在过去的一年里,融不染主要的修行便是锻炼拳法。锻炼拳法能强身健体不假,但好像也就仅此而已,除了体力有所增强以外,他并未能够修炼出玄妙的力量。
把自己能想到的力量体系说了个遍,最后,融不染自言自语道:“总得修炼一个啊……”
泛婆婆大抵上明白了融不染刚才是在说一些修行力量的名称,她略一思索,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不染大人只需要继续锻炼您往日所修行的拳法,我相信您过去一年里的修行绝非无用之功,老仆有一种直觉,现在的您一定可以成功筑纹,到那时,唤醒乌龟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筑纹?
融不染回忆起今天村子里在通愁手上,那如火焰般生机盎然的花纹,顿时说道:“修炼,我现在就修,立刻,马上,大大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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