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来,转眼距离南侯回京已经大半年时间了。
这大半年里,陆府里倒是格外的安静,倒不是几个姨娘都变得良善,只是现今护着自己肚子里那块肉都已然很花费心力了,再没有心思去算计别人。
阿拉米,刘氏,秋姨娘,还有新进的姨娘尚禾前后脚的都有了身孕,把老夫人高兴的,不知去拜了多少佛爷。
早早的她就放下了话,这次不管是谁生下了男孩都会寄养到她的名下,是这府里的嫡子,将来继承这南侯的爵位。
自古母凭子贵,老夫人这话放了出来,那刘氏、秋姨娘是牟足了劲在自己院子里安胎,毕竟她们也三十好几了,跟阿拉米、尚禾那些小姑娘是比不了的,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那孩子凭空就被谁害了去。
这日刘如烟看着天气尚好,想着好久没到老夫人身边伺候了,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陆漪澜拿上小厨房新做的糕点去了荣乐堂。
正巧听到露珠在回着老夫人事情。
“夫人说大姑娘最近病着不能见人,不让大姑娘过来呢。”
听完禀报的老夫人气得将茶碗重重一摔,吓得在她身边给她捶腿的陆雨薇猛的向后一退,碰倒了放在架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瓶,“嘭”的一声咋起,满屋子丫头连带着陆雨薇全都惊恐的跪下,要知道那套青花瓷摆件可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镇北将军夫人陆娉婷送她的生辰贺礼,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连打理都是冯嬷嬷亲自做的。
看着满地的碎片,老夫人气得即刻站了起来,还是冯嬷嬷眼看着情形不对给拦了下来,末了,老夫人只是叹息了一句“原以为你是个好的。”
刘如烟看着陆雨薇这么不中用,掩下唇角的笑意,平日里尽会在老夫人面前卖乖,不曾想今日偷鸡不成反失把米,还是她的漪澜好,从不给她惹事。正了正声色,刘如烟开口,“姑母,快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娉婷妹妹回来看着又该担心了。”
提起自己的女儿,老夫人那是相当的自豪,怒气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是了,都是些物件而已,依她女儿如今的造化,以后她要什么好东西没有。“罢了罢了,薇丫头回去吧,以后没事儿不用来我跟前伺候了,跟着你姨娘多学学规矩,你也不小了,如此这般毛毛燥燥叫我怎么为你寻的到一门好人家。”
一句话,把陆雨薇这许多年的讨好逢迎都抹了过去,明明是因为陆清凝生的气完全撒在了她身上。
一样是孙女儿,她在老夫人面前算什么,如今竟然连个破花瓶都比不上了。低着头的陆雨薇满脸怨恨,可是一想起自己姨娘的叮嘱她还是柔声回道“多谢祖母教诲,雨薇一定好好学规矩,不会辱没南侯府的名誉。”
看着陆雨薇委屈离开的身影,刘如烟撑起厚重的身子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姑母,不是如儿挑拨,这夫人可是在打咱们南侯府的脸呢,传出去人家说在这府里老夫人都做不了几个小丫头的主了,这得多难听啊,况且凝丫头还是自小养在您膝下的,您选什么样的人家还不都是在为她打算吗。”
刚刚平息下的怒火听到刘如烟如是说又升了起来,“哼,这个薛静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凝丫头,若不是被大皇子退了回来,如今那不得随便挑着人家选,可不知哪个缺了良心的,竟然把内宫的密事给传了出来。
皇家都厌弃的女儿,还有哪个勋贵人家敢要。
好不容易,她说通了刘府的老姐姐,想把凝儿嫁回自己娘家,好歹知根知底,凝丫头过去也不会吃亏,这薛静竟然是个这么不懂事的。
给了她脸她还不兜着。
要不是看她侄女如今深得帝后和太子的心,短短半年就从侧妃爬上了如今炙手可热的太子妃位,老夫人可不会这么忍着,早就收拾她了。
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看着自己的侄女儿,刘氏自然知道她打得是什么算盘,不就想让她趁机打压打压薛静吗。
伸手戳了戳刘如烟的额头,“你啊,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事要装在心里。”
刘如烟也不生气对着刘氏撒了撒娇,“装都是装给别人看的,这不是在姑母面前吗,有姑母护着我,烟儿还怕什么。”
刘氏也被刘如烟那份痴傻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看了看她七个月的肚子,“你啊,正正经经给我生个孙子出来,这陆家第一个嫡子可别让别人抢了先。”
这陆家的嫡子有她们刘家的血脉那自然是最好的。
样貌平平一直是刘如烟心中的一根刺,那些年秋惋心借着貌美深得侯爷宠爱事事都踩着她,哪怕她后来被姑母提了姨娘,秋惋心也没正眼看过她,尊称她一声夫人。
但是这一次,只要能生个儿子出来,秋惋心就一定能被她死死的踩在脚下。
再过几年,等她人老色衰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
掩下心中的不悦,刘如烟对着刘氏甜甜一笑,牵着刘氏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姑母,许大夫跟着老爷出去前可都说了,说烟儿这胎象十有八九是位哥儿。”
“是吗?许大夫这么说了?”
“可不是吗,老奴当时就在边上,老奴提前给姑奶奶,小姐贺喜了。这南侯府未来的嫡长子可流着咱们刘家的血。”跟着刘如烟的刘嬷嬷适时的上前,说的真真的,就好像这话真是神医许诚说的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十多年了,我儿震霆终于要有儿子了,我陆家有后了。”
这一边其乐融融,那一边的清漩也乐得清闲,那个便宜爹这大半年可一直没闲着。
那姨娘是一房一房的往家里抬,除了身世不如家里这几个,那样貌上倒是一个比一个好。
好在娘亲薛静是对他彻底死了心,一心是铺在她们两个孩子身上。
免了姐姐许多繁杂的课业,让她安安心心在家里多轻松两年,没事就和她一起教教清漩琴棋书画、诗书礼仪。
清漩本就不是个愚笨的,短短数月就学的像模像样,这样子走出去,那是谁见了都夸的,再没人说她是个缺少管教的野孩子了。
“娘亲,你看我画这桃花可有赶上姐姐了?”
薛静看着面前画的有形无神的桃花,笑了出来,这作画抚琴还是得从小就练起,她教清漩也只是想让她没事的时候画画弹弹好怡情养性,可不求她比得上凝儿那十几年的功力。
“漩儿自己觉得呢。”
清漩不好意思的笑笑,嘴上可是一点都服输:“那肯定是比姐姐画的好看。”
这时陆清凝一把抢过了画纸:“娘亲,既然漩儿这么说,那不如咱们找个师傅把她做成屏风,摆在妹妹房间里可好。”
不好不好,她马上就要进内书房了,那若是以后交了朋友,让人家看见不得笑死。
清漩自然是跳着去抢。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听着这沉稳有力的男声,母女三人皆是一顿。
虽然陆延峰回来大半年了,但是她们统共也没见过他几面,更别说他会来娘亲的院子。
“怎么,看见爹爹过来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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