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老夫人捏紧拳头重重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生气道:“就凭你谋害了我们陆家好几个孩子,关了十多年都不知悔改,这才出来多久…薛静,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陆家的人,一直在让薛静失望,颠倒是非黑白,还叫来府尹抓她,虚长了三十年,薛静都不知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夫家。
“许大人,”陆清凝站了出来对着许涛盈盈一拜,如今的祖母陌生的可怕,曾经的慈爱似乎都消失不见,竟想着跟刘如烟她们一起冤枉母亲,“就算是那些犯了死罪的囚犯尚且都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您为何仅凭两个庶妻的片面之词就想带走一府主母,这似乎有些于礼不合。”
这……
好吧,且听听她们准备怎么脱罪,许涛走到一边坐下,闷声喝完整整两盅茶,面色很是不悦,惹得旁边两个手下也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今儿这差事可真不是什么好差。
许大人这样便算是默认了,清凝又回到薛静身边。
这时薛静身边的墨竹站了出来,走到刘氏身边,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又问道:“请问刘夫人,您口口声声说咱们夫人十二年前谋害了府里几个孩子,可有什么凭证。”
哼,凭证,她早就准备好了,刘如烟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刘妈妈,叫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落魄妇人。
刘如烟指着那妇人看向薛静,问道:“夫人可还记得她?”
薛静定睛辨了辩,眼底有些惊讶,怎么是她,墨竹站的更近些,那妇人一进门她就认出来了,消失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如今回来了?
刘如烟轻哼一声,又继续道:“想必夫人是记得的,毕竟她是伺候你长大的,墨菊,你说说吧,这位表面端庄贤惠的夫人当年是怎么迫害你的。”
墨菊抬头,看着薛静满是恨意:“是你,就是你,十五年前,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薛静皱眉,“我何曾害了你的孩子?当年你说你有了良配,我做主风风光光的把你嫁了出去,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你胡说,”那妇人手指薛静,满面泪光:“哪有什么良配,明明是你,怨我先有了侯爷的孩子,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嫡子出生之前不能先有庶子,才迫的我为了孩子逼不得已下嫁给了一个庄户。那庄户也是个失了良心的,拿了我的银钱,却容不下我的孩子,整日里对我拳打脚踢,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侯爷的骨肉,都怪你这妒妇,若不是你,我哪会这般境遇。”
怎么可能?薛静狐疑的看向陆延峰,她记得那时候她刚入府,陆延峰跟她感情还好,怎么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打起了她身边婢女的主意。
陆延峰却是心虚的看向别处,不敢跟她对视。
这样看来,这件事岂不是真的?
看着瞒不下去了,墨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薛静和老夫人磕了个头。
“老夫人恕罪,墨菊说的确有其事,只是夫人并不知情,也没害了墨菊。当年为了求子,夫人跟着老夫人去了城外寺庙斋戒,有一日侯爷喝醉了,到我们院子去,错把墨菊错认为是夫人,才……,后来我们为了不让夫人和侯爷离心,一直瞒着夫人,也是奴婢们让墨菊出府,都是墨竹的错,老夫人责罚墨竹吧,不干夫人的事。”
清漩听的震惊,她原以为刘如烟不过是虚张声势,却不想她手里确实有人。
墨竹姐姐本是娘亲身边最亲近的人,就算娘亲真的不知情,如今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老夫人将茶盏重重一磕,许大人也适时站了起来,心下觉得也没有什么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连她身边的奴婢都认了,薛静还能有什么脸面继续坐在堂上。
一时间,清漩脑子飞转,看了看那跪着的妇人紧握的拳头和眸底隐隐闪过的精光,突然发问:“娘亲当年可有亲自对你说容不下你的孩子?”
墨菊愣了愣,有意无意的看了刘如烟一眼,刘如烟冲她点了点头。
墨菊会意,回道:“说了。”
反正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她又是薛静身边贴身的婢女,她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怎么说的?”清漩接着发问,也不给墨菊思考的时间。
墨菊跟在薛静身边那么久,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没有被清漩的气势喝住,把当年墨竹几个劝她的话给搬了出来。
“夫人说她初来陆府,尚无嫡子,若是她身边一个陪嫁丫鬟先她一步生下孩子,她和薛府失了颜面不说,以后也不好管教其他几个姨娘。”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母亲只说了这些?”
墨菊点点头,一时间让她编,她也想不出来怎么编。
清漩嗤笑,又问:“所以你瞒着祖母和父亲,偷偷将陆府的骨肉带出了陆家。”
“我,我没有…”
“若不是瞒着,为何祖母和父亲刚刚一脸震惊,显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说着,清漩走了几步到老夫人跟前,问道:“祖母,你可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她也是今日才听到说,这两主仆也太不像样了,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追究了,只要把薛静赶出去就好,便恹恹的回道:“不曾。”
清漩又回身看向墨菊:“你说母亲只说了刚刚的那些话,那些话不过是母亲把自己的难处和尴尬境地说与你。是你自己胡乱揣测主子的心意,瞒着祖母和父亲,带着陆家的骨肉出了府,害他无人庇佑,早早夭折,现如今你竟然还有脸面再回陆家?是准备回来向祖母和父亲母亲认罪吗?”
这……墨菊一时语塞,只得又看向刘如烟。
清漩这么犀利的问话是刘如烟不曾想过的,没有好好琢磨过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上当了,很好。
清漩引导着大家的视线,接着质问墨菊:“你自小跟在母亲身边伺候,母亲何曾亏待过你,可你却趁母亲不在背叛母亲,心下可安?这十几年都不曾见你,为何陆家一出事你就上赶着回来了,是谁给你传的消息?”
“不…不曾有人……”
可是墨菊说这话时,眼神时不时又瞟向刘如烟。
这样一来,不用清漩点明,许大人也看出了端疑,轻哼一声,又重新坐了下去。
“好了,你也不用解释了,在一边等着发落吧。背主求荣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清漩那气势,完全不给墨菊再辩驳的机会。怎么会这样,当年之事薛静确实不知道,她不过是后来过的悲惨,也见不得薛静好,想来落井下石的,没想到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刘如烟不是说好了,她会有万全之策,薛静今天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如今薛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清漩当然不会在意墨菊那害怕的模样,转头又看向刘如烟,既然大家互相撕破了脸皮,清漩连表面的客气也不想维持了。
“刘姨娘,你这一副算盘真是打得叮当响,你是自己相当嫡夫人了吧!墨菊你是指望不上了,敢问姨娘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可以证明母亲有罪的?”
那“姨娘”二字,清漩咬的重重的,生怕刘如烟听的不清。
身份本就是刘如烟的痛脚,清漩这么一刺激,她愈发激动气上心头,什么时候连陆清漩这种弃女都敢这么放着声音跟她说话了。
“当然有!”
刘如烟看了看秋惋心,把她从座位上拖了出来:“一个丫鬟说的话你们不信,那惋心妹妹呢,当年妹妹的孩子八个月了,那可是成型的男婴,夫人一点都不顾念姐妹之情,亲手把妹妹推下了台阶,这般狠毒,怎么配当一府夫人,怎么还能安然立于堂上。”
说完又哭:“不过就是因为夫人出身好一点,如今又有太子妃娘娘撑腰,没人敢言语。姑母,如儿,如儿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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