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话音一落,便霍然起身,又步步逼近朱琦贝,二人之间不过一拳距离了才停下。蒙面女子身上散发出鬼魅的杀人危险气息,从自己怀中掏出一节锦缎。
朱琦贝佯装瘫软在地上,被她擒住臂膀,却在她即将碰触到自己的那一刻。出其不意,将手中的剪刀狠狠向上一戳。
绝地一击!不出则已,一出必要致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可是预想的结果没有迎来,蒙面女子似乎早看出她的小动作,一下轻巧避开。
“哈哈哈!你以为自残就能驱散药力?!这药我下的可是五个大汉的分量!今日你就算是将自己的腿给锯下来,也是没用!好好受死吧!”
蒙面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人,冷森笑出声来。那笑声能让人魔障,分不清虚实。
朱琦贝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指甲紧紧抠进了地板,心中恐惧渐渐扩大。
“我在这吃人的宅子里走到如今这一步,鬼门关闯过几趟了,早已不惧生死!但是我朱琦贝问心无愧,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若是有种,便将你我前仇说个清楚!”
蒙面女子却不再与她对话,只再次蹲下,将手中锦缎晃在她面前,阴诡一笑。缓慢的将那锦缎缠在朱琦贝的脖子上,一点一点让她感受死亡的临近。
朱琦贝想一把推开她,但是却没有了一分力气,趴在地上就像个待宰的羔羊。大腿的疼痛已经来不及顾虑了,她除了还能说话,什么也做不了。
无奈,她只能再次喊出口,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妄图能将这声音传出去。但是她心底也知,外面恐怕只剩下玲儿一个人了。
“就算是死也要我死个明白!你若要我死,便报上名来!否则,下黄泉,上碧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是楚倾心那贱人对不对,还是老夫人!”
蒙面女子却一把抓了她的头发,狠狠撕扯着头皮,将嘴巴凑在她耳边,道;“鬼?!现在杀人的我何尝不是鬼!魑魅魍魉,尽管来便是!今日,你必死无疑!”
说完,另一只手的力道也加重,锦缎扯在人脖子上,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瞬间扭了起来。
“啊!!”声音哽咽在喉咙,痛苦的叫喊不出。
朱琦贝只觉一瞬间,脑中空白,脖子上令人窒息的力道将她拉入地狱。
“你…不得好死!若…若有…来世,我必…必不放过你!”
她朱琦贝这一生虽不说处处与人为善,但是从不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为何苍天要如此待她!
“不得好死?!哼,等你有来世再说吧!不是楚倾心,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人。朱琦贝,这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蒙面女子在朱琦贝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伏在她耳边,阴森森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夜黑风高,风吹动窗,这一夜洛府的三夫人横死在自己房中,凶手不得而知!同时清辉院走水,将多半院子烧毁,院中除了一名叫玲儿的婢女以外,所有奴仆无一幸免,通通丧命在这场大火中。
朱琦贝躺在小破床上睁开眼睛后,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搞明白自己原来是重生了。且重生的关节点还不近,因着自己此刻的身体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前世,她已经在洛府那个深宅大院明争暗斗活到了三十岁,最后一招不慎,还是被人不明不白的勒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憋屈一个冤。
而这时,十六岁的她还没有进入洛府。
思绪被打断,卖馒头的朱母掂着竹筐子正好回家了。朱琦贝匆匆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拉过朱母,慌张问她今天是几月几号。
朱母见她慌张心急的模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
“今日是四月二十六号。再过几日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了。”
朱琦贝一阵僵硬,脑中始终回响着四月二十六号。连朱母问她这次想怎么过生辰都没有听到。
她心中细细一算,今日就是她朱家被害之日!
始终都不会忘记,前世自己满心欢喜的期待十六岁生辰的时候,一群黑衣贼人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冲进朱家小院,残忍杀害了朱父朱母。双亲的尸体最后被村头的野狗叼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现在不过是日后下午,离悲剧惨案发生还有几个时辰!自己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母遭此横祸。她不顾朱母的阻拦,飞快跑到书坊找到正在教授学生的朱父。
“阿爹,娘她晕倒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吧!”
朱父一听便是慌张了神色,匆忙交代一声,就随着朱琦贝快速回了家。回到家后却见朱母安然无恙。朱父对子女要求严苛,当下便是气愤至极。
而此时,朱琦贝的妹妹朱琦罗也回了家。
朱琦罗只比朱琦贝小一岁,平日里两姐妹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但虽说是亲姐妹,样貌却是大不相同。朱琦贝长得清秀普通,而朱琦罗却是明艳动人。
朱父欲要挥杖打骂朱琦贝,却被朱琦罗一把拦下。
“阿爹,你为何要打骂姐姐。姐姐她刚生了场病,身子还虚弱。你不能打她!”
朱琦罗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朱父拿起藤杖的手,眼中含泪。
朱琦贝见人都到齐了,一个箭头快步冲上前拿起了朱母平时做针线活的剪刀。心中一横,将剪刀抵在自己脖间,眼中狠厉之色尽出。
朱母一见差点儿没昏了过去。朱琦罗愣愣看着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姐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朱父也是万万没想到一向恭谨孝顺的女儿,此次会如此烈性。
“你这逆女,竟还反了天不成。为父母者,打骂几句竟要以死相逼不是!你…快些将那东西给我放下!”
“阿爹,现在已经快要晚上了,已经来不及跟你们细说了。现下你们必须收拾包袱跟我走,这里咱们是不能待了。否则,女儿就算是血溅当场,也不会妥协!”
朱琦贝将手中的剪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又推进了几分,一道细密的血珠便显现出来。她疼的嘶嘶抽啜,却半分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只一脸坚决的看着对面三个至亲之人。
朱母脸色煞白,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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